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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iejie别难过,如今都好了。” 谢蕖应声地点头。 但心里的石头却更重了。 七娘以为,王府大张旗鼓地迎她,是看在谢蕖的脸面,是放下了对谢府的芥蒂。 但谢蕖心中清清楚楚。 王府是被逼无奈。 他们或许会好吃好喝地养着七娘,但她的meimei,再回不到从前,再不能像过去一般任性了。 此时的七娘,沉浸在亲人重逢的喜悦之中。 她尚不知,什么是真正的寄人篱下。 ********分割线******** 新的一年,大家元旦快乐~~昨天在码字中跨年,开了下新的脑洞~~感觉棒棒哒~~~ ☆、第一百零二章 散余霞2 次日一早,绍玉早饭还未用,便巴巴地来看七娘。 又问她是否睡得习惯,又仔细查看了屋中陈设。大清早的,倒弄得屋中热闹得很! 七娘坐在妆台前,正挑选胭脂。 她回眸一笑,道: “你安分些,晃得我头晕。” 绍玉嘿嘿笑了两声,又去玩弄她妆台上的簪钗。 有的是谢蕖着人送来。有的,则是绍玉前些日子订了,昨日才打好送来。 他挑了支芙蓉纹样的,在七娘发髻间比来比去。 七娘对镜看了两眼,一把打下他的手,笑着嗔道: “留仙裙是兰草纹,怎的配芙蓉簪?” 她转头看向绍玉,又摇头打趣: “看来这些年,三郎是越发没赏鉴力了。” 绍玉笑着挠挠头: “是了是了,我忘了!” 他遂放下芙蓉簪,又换了对兰草流苏。 一时望着镜中人,兀自含笑。 这些年,七娘不在,他怎会有心思再研究这些? “三郎君。” 忽见一丫头掀帘进来。 她身着湘色袄子,看上去很是沉稳。 七娘只觉有些眼熟,像是王府从前的某位大丫头。 绍玉蹙了蹙眉。 此是七娘闺阁,她进来却先唤了绍玉。这等轻视,总不是该有的礼数。 见七娘看过来,那丫头才俯身一福: “谢小娘子早。” 七娘点了一下头。 礼数之上,并不与她计较。 “三郎君,”丫头又转向绍玉,态度恭敬了许多,“老爷有请,书房听事。” 绍玉嗯了一声,不情不愿全然写在脸上。 七娘掩面一笑。 三郎啊三郎,还是老样子啊! 她方推他一把: “快去吧。” 绍玉撇撇嘴,又替她理了理流苏。 “走吧!”七娘又推他。 绍玉这才走了,不时又回头看一眼。 七娘笑了笑,兀自弄粉调朱。 只听一旁丫头道: “小娘子,外头的秋千架搭好了,三郎君前几日吩咐的。可要去玩一回?” 秋千啊。 自离了汴京,她还不曾打过秋千呢! 七娘放下香粉,却摇了摇头: “不了,先去给王婶婶请安吧。” 初来乍到,她还谨守着世家之间的礼数。 方至王夫人院门,放眼亭台楼阁,一草一木,皆是仿着汴京的王府。 七娘心头忽涌上一阵莫名的亲切。 旋即,又生出一丝酸楚。 王府俨然,谢府却不在了。 正发愣间,只见一锦衣丫头行来。 她面含浅笑,态度热情,倒不见方才那丫头的不恭。 她朝七娘行一万福,抱歉道: “不知谢小娘子来了,教你生生站着,快请进来坐。” 七娘亦笑笑: “jiejie有礼,我是来与婶婶请安的。” “哎哟,可是不巧了。”那丫头面色有些凝住,“夫人晨起时有些不适,眼下还睡着呢!” “可要紧么?”七娘有些担心。 那丫头又安抚地笑笑: “没大碍的,只需静养就是了。夫人说了,小娘子自歇着就是。你一路南下尽吃苦了,如今姐妹团聚,倒不必如此拘谨。” 那丫头顿了顿,接着道: “左右,小娘子也不姓王,是不必在夫人跟前立规矩的。” 七娘一愣。 这话听上去,很是奇怪。 就同王府如今的一切,充满着怪异。 七娘垂下眸子,朝王夫人的房门行过一礼,方才告辞。 刚至院门,只听屋中传出一阵笑声。 她蓦地顿住,回头望去。 窗间飘出的说笑声,却越发清晰。 似乎仪平宗姬也在,正一派天伦之乐。 方才回话的丫头已然立在院中,含笑看着她。 七娘心下一沉。 看来,王婶婶的称病谢客,只是针对她谢七娘一人。 她轻咬着唇,转身而去。 行在路上,七娘只觉心口闷得难受。秋风瑟瑟而过,吹得人又冷又清醒。 难怪,jiejie在公婆面前唯唯诺诺。 难怪,早晨那丫头不知礼数地闯她闺阁。 原来,王家从不曾放下芥蒂。 不论对她,或是六jiejie。 于他们而言,她与六jiejie,俱是谢家人! 七娘霎时憋红了眼。 那他们为何还如此体面地迎接自己? 大张旗鼓,全城皆知。 仅仅是为着绍玉的执拗? 那不可能! 七娘脑中飞速闪过近日之事。 自己的文章传出、绍玉大闹酒肆、圣上的赏赐嘉奖…… 她蓦地一惊。 一切似乎都串起来了。 王家这样做,不为别的,只是被逼无奈! 绍玉的闹,原是为着这个! 想来,即使韩氏不将七娘的文章传出,绍玉亦会想方设法地闹一场吧! 而如今,他不过是将计就计,顺水推舟。 七娘心下一酸,才回庭院,却又骤然顿住。 她举目四顾,一切都似曾相识。 七娘此时方惊觉,这院子,像极了她从前的住所。 窗前的银杏、芙蓉下的秋千、雕花的栏杆…… 就连门前的青石板,亦极力仿造。 短短几日而成,三郎究竟费了多少心血? 可是三郎,你又何必呢? 王府本容不下谢家人,那她谢蓼,如今又算怎么回事呢? 七娘颓然轻叹,心头似压了千斤重石。 ………………………………………… 夜里天色渐暗,秋月泛着清冷的光。栏杆之上,像是覆了一层若有若无的霜华。 两个上夜的小丫头缩在墙根,窸窸窣窣地闲话。 一人道: “昨夜谢小娘子说要什么书来着?记得她开了个书单,你可曾去备了?” 另一人白了她一眼,抱怨道: “就她麻烦!小娘子家家的,学人著书立说作甚?我才不去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