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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们不自觉回头看到这触目惊心的画面,惨白的脸上和空洞的眼睛里满是错愕和恐惧,几个胆小的船员已经小声哭泣起来。 “不许哭!去召集所有工匠,赶快抢修甲板!”伯格斯统喊破喉咙,“如果我们现在放弃,等待我们的,就只有死亡!” “大副,已经来不及了,雨水已经顺着甲板上的大坑涌进了船舱里了!” “那也得抢修,把所以的木材都搬上来!”伯格斯统一边喊一边跑到肇事地点,当迈过倒下的桅杆看到那个直径足有一米的大坑时,也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步,涌来的雨水争先恐后的往船舱里灌,形成一圈小瀑布,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声嘶力竭喊出:“要不惜一切代价!” 说完便带着十几个人抱起倒下的桅杆,“都过来,大家一起先把它移走!” 众人见伯格斯统身先士卒,也就没了继续犹豫的时间纷纷加入进来,依次排开喊着口号,合力把桅杆抬起,咬着牙移到一边。 就在大家刚把桅杆移开打算松一口气之际,一个在海中疯狂卷积着的冲天巨浪正以排山倒海之势向他们席卷而来,那巨浪足有三层楼高,以乘风破浪的速度来到船舷。 众人见到眼前的场景已经完全手足无措了,他们呆傻在原地,这样的冲击让他们的大脑瞬间成为空白,三魂没了七魄,进而是捂着耳朵,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早前的恐惧和茫然还来不及退去,惨白的脸上又被绝望的神情所占据。 伯格斯统也被这一切震惊的无所适从,看来今天是在劫难逃了。以海为家,他从未畏惧过死亡,只是,他不想死的这么没有价值,这么不明不白。 他的梦想,他的报复,怕只是个奢望了吧?除非有来世…… 巨浪义无反顾的袭来,帆船就像是饿极了的大海的美味,无需咀嚼,顷刻之间便被它的血盆大口所吞噬,消失不见。只留下一片片被拍碎的漂浮着的船板,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经历过的惨烈。 新生 1月14日,瑞典斯德哥尔摩 出升的太阳刚刚爬过地平线,天边很快便染上一层红晕,像个害羞的小姑娘。近在咫尺的波罗的海送来爽朗的海风,波光粼粼的海面在潮汐过后又恢复了稍许平静,让人们忽视了这平静表面下的波涛汹涌,以及这波涛吞噬生命时的无情。 此刻的海滩上却围了不少人,男男女女围着一个趴在沙子上的男人四下打量,这男人侧着脸,双手死死地扣在沙子里,身子毫无生气的平铺着。他身上的衣裤全部被海水浸湿,脚上的靴子也被冲掉了一只,像是刚刚经历一场海难,样子十分狼狈。 人们你一言我一语,打破了小镇平日里的宁静,冬日的严寒也抵挡不住他们高涨的热情。 “这个男人是谁?”一个带头的大高个男人翻过早已不省人事的伯格斯统,让他平躺在沙滩上,用手去摸他的鼻息,虽然微弱,人还有的救,又捏他的人中,却未见什么起效。 看样子像个有钱人,也许是刚刚涨潮时被冲上岸的,也许是凭着自己的毅力游上来的也未可知。 一个挤到前排的瘦小褐发青年眼尖,一脸疑惑的叨咕着:“这不是伯格斯统商会家的三少爷吗?他怎么会在这里?” “你说的是真的吗?”那个高个男人兴奋地抓着青年的双肩,就快把他举的双脚离地,难言兴奋地问,“你真的能确定吗?” 青年也就二十出头,穿着一件破棉袄、没有穿鞋的脚上布满冻疮和老茧,他走上前仔细端详着伯格斯统那张已经被海水浸泡的褶皱的脸,即便是脸色发紫,依旧可以看得出他精致的轮廓和英俊的面容。 “没错!”青年一脸慎重的点点头,“我在上次风灾的施救会上见过他,他还施舍过十个金币给我呢。”说完还不忘感激的看看昏死在一旁的伯格斯统。 “天哪!”高个男人一时兴奋地手舞足蹈,“伯格斯统老爷在全城都张贴了告示说,如果有人帮忙找到他们失踪了半个月的少爷,就奖赏一万个金币!我可是第一个发现的人,你们谁也甭想抢去这功劳!” “这是大家的功劳,怎么会是你一个人的!”人群开始沸腾,都像是出门拣到了宝物一般,每个人都在争抢着自己的功劳,好像不喊出来这酬劳就会被别人抢跑似的,更有夸张者,已经开始摩拳擦掌了。 “大家都别争了,再不救他恐怕你们一个大子儿也要不来!”瘦小青年朝着人群高喊,他想抱起伯格斯统,怎奈太瘦弱,费了半天劲也没抱起来。 “怎么,小子,你也想抢头功啊!”高个男人见与自己争功劳的人越来越多,一把抓住少年的衣领,右手握起碗大的拳头,就在他的拳头马上要亲吻鼻梁之际,听到了一声“助手!”的高喊。 众人向着声音的发出者望去,一个三十多岁神色慌张、一脸严峻的男人正焦急的向他们跑来,他穿着质地精良的燕尾服,显然说明他的身份不会是贩夫走卒。刚跑到跟前,就一把抱起还躺在沙滩上的伯格斯统,同样先是探了探他的鼻息,在确定了对方得以生还之后深吸了一口气,神态略有松弛,然后就抱着他头也不回的往人墙外走。 “喂!你又是哪根葱?凭什么抱走他!”高个男人抢在前面拦住路并挥起拳头,“想要吃独食?那也得看看大爷我的拳头答应不答应!” 那男人轻蔑的冷哼了一声便绕过肇事者继续往前走,高个男人刚想动粗,只听对方大方的说了一句:“今天在这里的所有人,都可以到伯格斯统商会去领赏!” 奄奄一息的伯格斯统被带到了一个占地面积数十公顷的欧洲中世纪庄园,修剪成各式造型的松柏错落有致的沿着大路两边依次排开,被积雪覆盖的草坪像是披上了厚厚的棉被,虽然斯德哥尔摩正值冬季,寒风却并不刺骨,阳光照耀在白皑皑的屋顶上,折射着柔和的光芒。 沿着这条已被清理过积雪的大路一直往前,是一座三层高的欧式复古建筑,砖石结构的材质配上哥特式的彩绘玻璃窗,给人一种无法形容的压迫感。 伯格斯统被匆忙赶来的管家送回了他位于二楼阳面的卧房。 慈祥和蔼的耄耋老人一看到他便难掩激动地心情,“谢天谢地,三少爷总算得以平安归来。”一边说一边嘱托道,“约翰,别忘了通知老爷和少爷们。” 这个一路把伯格斯统抱回来的约翰礼貌的点点头,“我去给三少爷请医生。”他连口水都顾不上喝,又气喘吁吁的骑上快马,飞驰而去。 接下来的戏码,同每一个豪门世家相类似,无外乎是他的父亲和两个哥哥忙着打理各自的事情,他被下人请来的医生反复医治,自始至终,没有一个亲人在场。 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