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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乖乖跟你成亲,这总可以了吧?” 眼见丽露的泪水就要夺眶而出,伯格斯统终于开口,“你父亲难道没告诉你吗,我们的婚约解除了。” 丽露脸上是一份不敢相信的质疑,“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伯格斯统抽抽嘴角,“现在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了,而且因为这个婚约,你父亲对我恨不得处之而后快,要不然我们也不会大半夜跑到这里偷渡。” “你们在偷渡?”丽露破涕为笑,表情转换如此自然,不当演员都白瞎了。她挽上青年的手臂,“介绍一下,他叫杰克,这个是我前未婚父。”还不忘在“前”字上加重语气。 伯格斯统只是礼貌的点点头,他显然还在为明早能否到达挪威首都奥斯陆购买给养而担心,那里也是陈格利特商会的势力范围,不过眼下…… 伯格斯统看着身旁的天真少女,“你能把带我们带进奥斯陆吗?” “当然没问题!”丽露拍着胸脯保证道,“只要带我离开哥本哈根,” 正在两伙人各自打着自己的小算盘时,不远处的灯塔朝海面投来剧烈的强光,海面上一百海里的船只就像是暴漏在光天化日之下,码头和停靠在岸边的商船也跟着亮起来,他们被一团团光圈瞬间包围了。 “该死!”眼睁睁看到被伏击,伯格斯统赶忙稳住阵脚,虎视眈眈的瞪着丽露“是你把他们引来的?” “不关我的事!”丽露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我还想逃跑呢!” “呵呵……”伯格斯统露出狐狸一般的微笑,“既然这样,那就稍稍委屈你一下了!”说完便一把揽过丽露搂在怀里,拉开保险的火枪正对准她的太阳xue。 “你要干什么!”杰克扔掉手里的行李,还没等他跑过来就被见机行事的约翰逮了个正着,一手扯着胳膊,一手按着脊背。 丽露开始吓得小脸煞白,但是过了也就一秒钟,突然反应过来,未等伯格斯统开口,自己先扯着嗓子大叫救命,并示意杰克跟自己一起喊。 伯格斯统满意的看着自己怀里卖力表演的富家千金,朝着岸上赶来的人们厉声要挟道:“你们商会老板的千金丽露小姐已经是我的囊中之物,如果你们打算放炮,我倒是想看看是你们的大炮厉害,还是我手里的火枪更快!” 岸上人影不断变换,最后终于走上前一个不苟言笑的老头,正是这次埋伏的一手策划者老陈格利特,一看到帆船上的苦rou计便心知肚明,在一阵阴险的笑声过后开口道:“千算万算,没想到我女儿居然会主动投怀送抱,呵呵!” 他的笑声令伯格斯统极不舒服,无法揣度对方的心里也就无法把握自己的胜算。 “爸爸,救我啊!”丽露朝老头大喊,“我的脖子被卡的好难受!” “哼!”老陈格利特冷哼一声,脸上满是不屑的表情,“行了,少装蒜了,年轻人的小把戏!” 伯格斯统心中暗骂,看来今晚不流点儿血怕是无法蒙混过关了。 他把怀里的丽露搂的更紧,“死老头,有种你就放炮,我跟令爱到海里做一对鬼夫妻也算成全你的好意!” 石壁上几个炮台传来火红的光亮,在夜色里闪耀着蠢蠢欲动,炮口对准海面,尽管漂泊的七艘帆船一刻也没有停止航行,但依旧像是放在虎口的美食。 “好啊!这个女儿我本也打算送给你的,我就把你们一起送给撒旦!”老陈格利特皮笑rou不笑,“点火放炮!” “不!”丽露大喊,脸上是无法掩饰的失落,“爸爸,你就真的见死不救!” 老陈格利特背过身,不再看海面将要发生的一切,只是在转身的一刹那,嘴角不由自主缓缓抽动。 一时间,炮火耀眼,阻断了他们的视线,青铜炮口喷出的硫磺和粉尘飘散开来呛得人睁不开眼。天空全是铁片的乱哄哄的声音。在他们头顶上的空间里,许许多多巨大的铁块崩裂开来,纷纷跌下。在天空下,像暴雨即来时那样漆黑一片,炮弹向四面八方投射出青。 灰色的光芒,在那可以看得见的世界里,从这一头到那一头,所有帆船无一例外的都在摇晃,下沉,融解,无限广大的空间跟大海一起在抖动。东方,是极其剧烈的爆炸,南方,是炮弹横飞,在天顶,则是一排排开花弹,好象没有底脚的火山一样。 尽管伯格斯统尽最大努力争取了船舶航行的时间,但在炮弹打来前,他们距离山崖上大炮的射程还差三十海里。 伯格斯统扔下痛苦不堪的丽露,冒着硝烟登上瞭望台注视着惨烈的海面。破坏、sao动、壮丽的火烧场面、摇曳不定的鹅蛋黄灯光、加农炮的轰鸣……河岸上蹿起新的火舌,四下蔓延,越烧越旺。但这哥本哈根的大部分地区却是一片黑沉沉的寂静。 他眼睁睁的看着那艘曾在里加受难的中型帆船在起火后沉入汪洋之中,船沉没前甲板上水手绝望的神情与记忆中的那次海难层层交叠,那种感觉让他窒息。 陈格利特的三艘商船开出海面进行追击,船上的火炮虽然杀伤力明显降低,但却依旧为千疮百孔的船队带来巨大的麻烦。 伯格斯统高举旗帜示意马力更大的两艘大型帆船先行一步,中型帆船跟在后面,兼具拦截对方船只的任务,这也就意味着在必要的时候,他们可能会以自杀的方式冲撞对方。如果牺牲在所难免,他也要把损失降到最低。 这一夜,漫长的没有终点。 经过数个小时的逃跑和拼杀,伯格斯统以沉没三艘中型帆船的代价逃出了伏击圈,其他的帆船也有不同程度的损坏,他自己也被飞来的弹片划破了头皮,鲜血凝结着他柔顺的银发。这一役的代价太过惨重,他一直以正经商人自居,却终究无法逃脱杀戮。 “死老头,是你逼我的!”伯格斯统擦擦手上的血渍跳下桅杆,脸上露出狮子被激时的出离愤怒,“我伯格斯统,定要你血债血偿!” 荷兰 苏醒的残阳刺破昏暗的云层,黎明破晓,海面又恢复了初始的宁静。海鸥在天边盘旋,发出悲鸣的惨叫。 水手长清点人数,经过粗略统计,伤亡人数至少一半以上,为了防止尸体腐烂带来传染病,阵亡水手的尸体被刚刚从硝烟中幸存的汉子们以一种极为悲壮的姿态抛入滚滚激流。漂浮在海上的遗骸引来一群嗜血的鲨鱼,它们跟在船尾大快朵颐,享受着人类带来的“福利”。 医务室里,用碎布堵着耳朵的霍华德正再为一个炸断了右腿的伤员截肢,他已经记不得一整宿医治了多少病患,只觉得眼前和鼻子里到处弥漫着一种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味。因为麻药不充足,很多水手都是在神智半清醒的状态下被截掉四肢的,撕心裂肺的哭喊快要把他的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