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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小天使一脚踹飞,某个邪恶的把戏随之浮上水面,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 霍改停止呵气,但双手仍旧抓着万思齐的手掌,抬起头,开口道:“大哥……@#¥%&” 万思齐放开牵着马儿的另一只手,微微俯下身来:“你说什么?” 霍改似乎坐立不稳,一个后仰,手也顺势下扯。万思齐不察,被霍改拖着双手猛地往车上栽去。 “嘭” 万思齐眼前一阵发黑,突如其来的眩晕感席卷了全部神智,然后,他干脆利落地昏了过去。 霍改揉揉被撞得生疼的胸口,让赶车人将万思齐搬到一边,不动声色地舒了口气—— 果然,辛劳了一个白天后,又不眠不休地在马上颠簸一夜一日,铁打的人也扛不住。只要稍微刺激一下,以意志强撑的身体就会整个崩溃,陷入昏迷。好在万思齐的身体识趣,不然自己还得“一不小心”再给他一手刀。 霍改这娃平时看着挺禽兽,关键时刻禽兽不如。他不会允许任何人阻挡自己复仇回家的脚步,树挡焚林、石挡轰山、人挡屠城,绝对心黑手狠,冷酷无情。万思齐只是不幸地来早了点,倒霉地撞见了不该撞见的东西,然后又忘了表示对敬酒的满意之情,结果只剩下了吃罚酒这条路。 两个时辰后,万思齐从昏睡中醒来。 “三少呢?”这是万思齐醒来的第一句话。 丫鬟走上前来将床帐挂好:“三少爷在屋里养伤。” “什么,他受伤了?”万思齐猛地起身,脑仁一疼,又重重跌了回去。 丫鬟忙凑上前,替万思齐揉着太阳xue:“爷,您没事吧?大夫说您只是累得狠了,并无大碍,故而没有开药。奴婢给您热着粥呢,您要不要用点儿?” 万思齐从眩晕中缓过气来,挥开丫鬟的手道:“我昏迷之后的种种事情是三少安排的么?” “老爷英明。”丫鬟轻轻地整着被角。 “那送他回来的人已经走干净了对吧?”万思齐揉了揉眉心问道。 “是的。”丫鬟恭敬回答。 万思齐沉吟片刻,冷冷吩咐:“去把三少的大夫、书童还有管家带过来,我有话要问。” “那粥……”丫鬟犹疑道。 “怎么?”万思齐扫了丫鬟一眼。 丫鬟小小声道:“三少吩咐了,等您醒来就立马把粥给您端上来。他说您劳顿了一路,多半没吃什么东西,得尽快调养过来。” “这般贴心……这小子肯定又干了坏事儿了。”对霍改那无事献殷勤非jian即盗的性格知之甚深的万思齐忍不住笑着摇摇头。“罢了,你将人喊过来后就把粥端上来吧。” 直面冰山融化奇景的丫鬟两颊飞红,娇羞退场。 一炷香之后,万思齐来到霍改卧房前,推开了门。 撩起的床帘里露出少年粉嫩的侧脸,垂了羽睫,嘴唇开合,似梦非梦,似醒非醒:“圓出于方。方出于矩。矩出于九九八十一。故折矩……” 万思齐看某人在那儿闭着眼背得欢,索性又凑近了些,少年绵软得好比雏鸟绒毛的声音就这样轻飘飘地塞进了耳朵。“以為勾廣三。股修四。徑隅五。既方其外……” “半之一矩。環而共盤。得成三四五。兩矩共長二十有五。”清冷的嗓音在室内响起,接上了少年糯软的诵句。 “大哥?”霍改扭头看向近在咫尺的万思齐,一副从刚刚学海惊醒的架势。 万思齐面沉如水:“我记得你一向不在晚上看书的,怎么今儿破例了?” 霍改确实不喜欢用油灯,那油灯的亮度就跟郊区公厕似的,还忽明忽暗的,用久了这眼睛肯定得报废。所以若非特殊情况,霍改绝对不会在晚上埋头奋发。 “我在等你啊。”霍改眉眼弯弯,笑得那叫一个纯良可爱。“我本以为你还得再睡一会儿呢。” 万思齐在床边坐了,将书抽走,直接开口:“给我看看你的伤。” “伤在大腿上,不方便给你看。”霍改顶着来自西伯利亚的寒风,淡定回答。 “我知道,我要看。”万思齐眼神坚定。 霍改眼神更坚定:“你不是大夫,不需要对伤下药;你不是药童,无需亲手敷药。那么,你有什么理由非要我给你看?” 霍改对于非攻略人物,一向保持着一颗“珍爱生命,远离勾搭”的心,要是不小心把那谁谁给掰弯了,那不纯属给自个儿增大工作量么? “你不希望我管这件事?”万思齐这话虽然是问句,但毫无疑问是陈述句的口气。 “嗯。”霍改含糊地应了声,将书从万思齐手中抽回,心不在焉地翻着。 “我知你到坤城来,必是另有打算。但你既不想我管,我也不会自讨没趣。只望你能有些分寸,别再受伤。”低沉而温良的嗓音平静无波,却又暗涌深沉。 霍改扣了书,微微笑了,生动而柔软,有如迎风飘舞的白絮:“不知大哥你这么急赶到坤城来是为的是哪般?是因为担心小弟么?” “不是,我赶着过来解决些店铺上的问题。”万思齐依旧是不动声色的样子,却是别过了头去,耳尖红红。 “喔。”霍改点点头,深感欣慰。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老子报仇,从早到晚,哪儿有闲功夫去应付万家的事儿,万思齐上赶着跑来的原因跟自己全无关系,自然是再好不过。 万思齐看霍改那副原来如此、理所当然的架势,很有些牙痒痒。于是哥哥大人,一把掀开被子,露出了一个完全可称之为兴师问罪的表情。“对了,你记得当初我让人传信给你说了什么吗?” 于是霍改猛然想起,某年某月某日,自家监护人曾经命人传信——“酉时之后禁止出门,否则板子伺候。”自己这回不止酉时未归,还夜不归宿了……所以说,这是要打屁股了?我靠,那难道不是玩笑么,玩笑么? 霍改一把拽紧裤腰带,拼命摇头,赶紧装可怜:“别,别打成么,我这还伤着呢。” “你说呢?”万思齐眼中寒光四溢,杀气凛冽。 霍改看着万思齐,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万思齐那完全是要杀人分尸的架势啊啊啊,夜不归宿而已,罪不至死吧? “哥~”素来贫贱能移、威武能屈的霍改立马作讨饶状。 万思齐露出一个我还是很人道很好心的表情道:“我可以等你伤好了再说。” “那个……小弟已及志学之年,好歹也是个秀才,再说也是因为受了伤才不方便回来。仅因晚归而行这等惩戒之事,是不是有点不合时宜?”霍改顶着万思齐那灭绝师太般的气场垂死挣扎。 “你尚差一月,才及束发。”万思齐善意提醒道。心下怨念:让你不好好照顾自己,让你不准我插手,让你受着伤还待在别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