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34
为什么不穿?” 云娘撇嘴,“这衣裳红彤彤的,人家瞧见,还以为我是新娘子呢。” 媚春回:“那再去买一件就是了,这衣裳的确红彤彤,不好看。” 云娘侧过脸,“买一件不合算,穿这么一回,还要去单买一件?” 媚春转眼瞧伊龄贺,“少主,听见没,过几日我们要去吃喜酒,没衣裳穿,快点给钱。” 伊龄贺从怀中摸出几片金叶子抛出来,媚春与云娘对视一眼,两人身手都灵活,一人伸手接了两三片。 媚春说:“不够。少主,咱们除了衣裳,还有头面,还有礼品,这点金叶子,不够啊。” 云娘斜了媚春一眼,媚春睁着眼睛说瞎话,“少主,那个,那个那天人多,非常重要,你也不想我们跟着你丢人是吧,还是让我们穿好一点,你也体面些。” 伊龄贺扯下钱袋,往云娘身上一丢,道:“你们去买,多买几件,余下的给范家的作礼。” 云娘与林媚春一道出了珍珠巷,那头几个小孩子探出脑袋来,媚春回头去看,那几个脑袋又缩了回去。 媚春转过头来,“哪来的这么多孩子?” 云娘摇头,“不知道,年前就来了,不是本地的,听着是凤阳那边的口音,蹊跷得很。” 媚春英挺的浓眉一皱,“凤阳的?” 街角便有蒸馒头的,还有豆腐脑,云娘拿出一粒碎银拍在卖豆腐脑的桌上,那妇人回头笑道:“来了?要甜的咸的?” 云娘说:“要几碗豆腐脑,余下的买几个馒头,给那几个孩子吃。” 那妇人收了银子,“放心吧,我一会儿就给他们端过去。” 云娘交代,“别说是我买的。” 那妇人也是识趣,甚么都不问,只道:“我就说是我今日想早些收档,这些都是我没卖完的。” 云娘转身与媚春走了,媚春道:“做甚么不告诉他们,你给他们买吃的,他们要念你的情啊。” “嗤”,云娘冷哼,“念情?我怕他们都是祸害,届时别来祸害我就谢天谢地了。” 媚春回头又看了窄窄的珍珠巷一眼,“凤阳,那岂不是......?” 云娘重重一咳,‘咳、咳’,“咱们那日穿甚么颜色,我喜欢湖绿的那一套,你呢?” 媚春被云娘这么一打岔,回过神来,“哦,那个不好看,我觉得你穿丁香色好,就丁香色。” 两个姑娘手挽手穿出小巷子去了大街上,一家绸缎庄里,伙计迎上来,“二位姑娘买甚么,咱们这甚么都有,南直隶的料子,北直隶的花样,应有尽有。” 媚春穿着深色的衣袍,将身子罩着,看不出来什么名堂,那伙计直溜溜的看着她,媚春冷不防一眼扫过去,“看什么?” 那伙计许是想不到林媚春这样看人,他连声解释,“姑娘误会了,这已经立春了,姑娘这衣裳暗了些,我是想瞧甚么颜色合适姑娘。” 云娘扯扯媚春,同那伙计道:“嗯,是已经立春了,这天气不是还冷吗,她便穿的厚了些,她怕冷。” 伙计赔笑,“是的,是的,是小的大惊小怪了,忘了姑娘们怕冷。不过这衣袍裙袄都是有讲究的,比如那位姑娘怕冷,我们店里新进了一套成衣,暖和又好看,姑娘要不要瞧瞧?” 媚春冷着一张脸,云娘道:“看,我们看,你多拿几套,我们选些漂亮的,过几日要穿。” “诶,二位姑娘稍等,小的这就去取。” 伙计转头就进了内间,云娘看媚春,“你瞪他做甚么,他又没有得罪你。” 媚春甩开大辫子,嘟嘴道:“你还不知道吧,这也是关丝丝的产业。” “关丝丝家的?这家新开的绸缎庄是关家的?” 媚春点头,“听说青棠的挂名舅舅就是开绸缎庄的,你说他们有没有关系?” ☆、不可说 “关系?” 云娘召了柜面的一个伙计过来, 指着一匹雪青的杭绸道:“你这缎子怎么卖?” 那伙计瞧了一眼, 回道:“原本是五十铜钱一尺,见姑娘这么漂亮, 便算姑娘便宜些,四十七个铜钱一尺。” 云娘将那匹杭绸一扯,一整张布料铺展开来, 那伙计道:“姑娘好眼光, 这缎子是南京城的新样子,还卖到北京城去,好多太太小姐们都喜欢......” 云娘只笑, 并不说话。 伙计以为云娘是嫌贵,又道:“本店今岁才新开张,姑娘喜欢的话,不若四十五个铜钱一尺, 当本店送给姑娘的人情,来日姑娘也好常来捧场。” 店家的话说得很漂亮,不料云娘却道:“你唬我了, 这块料子哪里值得这么多钱。” 伙计扬起一边眉毛,口若悬河, “姑娘这就不懂了,这杭绸乃用提花织机经线显花, 您看这底纹,深浅有度,荤素相间, 穿在身上,那就是活色生香啊!” 周围已经有人聚过来,一位太太凑过来,拿起那雪青的杭绸看了看,说:“的确漂亮。”又转身对云娘道:“姑娘你要不要,你不要的话,我买回去裁一件斗篷,正好春日里穿。” 那伙计笑吟吟的,“太太真是好眼光,这缎子这颜色咱们这只得一匹,整个苏州城都是不多见的,太太穿了,保准与旁人不一样。” 另一桩生意要做起来了,只听云娘说:“我不买,不过我劝这位太太也不要买。” 那位太太扭头,“姑娘这又所为何事?” 云娘搁下手里的料子,“因为店家做生意不诚信,他们撒谎。” 伙计立马回道:“我哪里有撒谎?” 云娘瞧着他,“你前头说得不错,这料子花式看上去的确是南直隶出产的,可你隐瞒了年份,这杭绸底字万字纹,的确是由提花织机所织就,但近些年提花织机已经很少见,特别是在南直隶,如今大部分复杂的纹路都由纬锦的花楼织机所织,提花织机早已渐渐难寻了。” 云娘顿一顿,“也就是说,如果你这料子是新式的,那就不是南直隶出产的,否则,你这料子就是旧物,起码是十年前的旧物!” 周围哄然,伙计红着脸,“就是南直隶产的,我们没骗人!” 云娘道:“那好,既然是南直隶产的,你这就是十年八年前的缎子,人家是老黄瓜刷绿油,你是甚么,老货新卖?你卖老货都罢了,为何还要收新货的钱?你可知南直隶的云锦,逐花异色,也不过五十个铜钱一尺,你说,你为什么将十年前的杭绸卖得这样贵?” 周围人都瞧过来,七嘴八舌的,说甚么的都有,“这料子竟然这样旧了,存得不错啊”。 有说,“看着不错,你瞧那底纹,是不是有些龟裂?” 那头回:“裂了?” “是啊,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