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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的几位谁也没想到言会突然自主中断检查,还一言不发就出了检测舱,距离舱门最近的医护员才刚迎上去, 想问问言是出了什么事,他们家记忆虽然回档到了五岁,可身手依旧矫健的长官就“嗖”的蹿了出去。 “哎!您等……” 医护员下意识地想伸手去拦,言余光瞥见他的阻拦, 行动速度不降反增。 整个医务室C区已对外关闭,能在区域内走动的都是知道内情的虫,为了方便大家往来, 除了与外间走道相通的几扇门上了锁外,区域内的其他磁控门都是开启状态。 这些大敞着的门为虫长官提供了便捷逃窜出口,在一室虫员的目瞪口呆中,他眨眼间没了影。 “别慌。” 与自己汇报情况的对象越是紧张, 齐斐反倒越发沉稳镇定,他曾经带队许久的领袖气场在这一刻鲜明外显出来,多余的情感干扰被撅弃到一旁,只余下有条不紊的理性在头脑中主持大局:“检查与外间通道相连的四扇出入门是否依旧上锁完好,派一虫去C区监控室内盯着监控,医护员尽快调试中断了进程的检测舱,导出第一阶段数据,言那边我来负责,把他离开方向报给我。” 被齐斐的沉静所感染,收到任务的奥宁终于彻底摆脱了惊慌无措,他明确了自己下一步该做什么,飞快在通讯里道了声“是”,继而将长官是从哪扇开启着的磁控门离开报告给了齐斐。 “好。”齐斐说,“我现在就过去找虫,你们那边不要再派其他虫去拦截他,避免进一步激化他的不安定情绪。” “是!” 没有留意到自己已像面对上级般接受起雄虫的指示,奥宁挂断通讯,迅速着手落实起了齐斐交代的事情。 这头,齐斐与雄父和舅舅道了声抱歉,他提前终止三方通话,飞快朝言的离开方位赶去。 超龄幼崽一声不吭跑没了影,幸而C区总面积也就只有那么大,进入监控室内的虫动作麻利的检索了一遍所有监控小屏,很快找寻到到追踪目标,他实时把言的前进方向汇报给齐斐,有了远程辅助,齐斐没花上多久就在一条区内通道里堵住了迎面跑过来的虫。 当齐斐的身影骤然出现在前方走廊转角处时,急匆匆前行着的言脚下一顿,在通道里来了个“急刹车”。 言站在距离齐斐尚有一段距离的地方看了看齐斐,紧皱着的眉头先是一松,接着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才舒展开的眉又皱了一下,他抿了抿唇,居然扭头就往反方向走。 饶是齐斐不怎么擅长应付低龄小朋友,看了言这一番表情转换,又见雌虫虽然掉头就走,但速度明显比之前放缓了至少一半,他也明白这是言在向他抗议——因为他没有践行承诺,像说好的那样全程陪同对方的检查。 “劳烦处理干净这一段监控。”齐斐轻声嘱咐了通讯那头还在待命的虫一句,在那头的工作员沉着应声后才断开通讯,他看着前方那个磨磨蹭蹭往来时方向的走的背影,快步追了上去。 以行动表示抗议的虫长官虽说背对着齐斐,可他耳朵却还笔直的竖着,在悄悄听辨后方对象的反应。出于某种只有他自己清楚的别扭情绪,他听见齐斐追了上来后步子只停了一停,接着就开始加速,仿佛要甩掉齐斐般大步往前走。 齐斐从言的动作里读出了一句小朋友们吵架时的经典台词:“我再也不理你了!” 这句台词之所以经典,是因为绝大多数低龄孩童在和朋友吵架时都说过这么一句或与之相似的话,而孩子们的不满往往来得也快,去得也快,他们可以为了一件玩具闹起矛盾,也可以为了一块糖或一支冰淇淋又和好。 若是有谁与谁之间闹翻许久后还没和好,那多半便是两方都自觉受了委屈,他们谁也拉不下脸去先和对方道歉,都想等着小伙伴先来和自己和好。 眼下,齐斐家的超龄幼崽就是处在这么一个等着他去和好的状态。 “我很抱歉。” 齐斐如他的“小朋友”所期望那般道了歉,他随着言加快了些步伐,让两虫间的距离维持相对稳定。 没有径直大步追到言身旁,是因为他怕自己追赶得太快,反倒会引起反效果,让言觉得自己好像是来“逮”对方的。 听到后方一直追着自己的对象终于开口道歉,闷头往前走的雌虫侧了侧头,他也终于停下脚步,却是背对着齐斐站定在原地。 言至多只把脑袋朝后转了四十五度,就又面朝向前方。 齐斐从这个要回不回的转头里了悟到,言这是在别扭的表示愿意听他继续解释。 没了那心情信号器一般的指示灯可以cao控,不愿开口的超龄幼崽开动脑筋,想出了用小动作表达想法的沟通新方式。 “促使你变成现在这样的那台机器需要虫去检修,得同时给机器和你做检查,我们才能找到让你顺利恢复的方式。”齐斐温声说,“我刚刚想着距离你检查完毕还需要一会,就和医护员打了招呼,去检修机器了,我拜托他们在检查结束前十循环分通知我,本以为在你检查完前赶回去就好,没想到还是让你感到了不安——抱歉,是我太想当然了,我不该不和你说一声就暂时走了。” 将自己离开的前因后果全部讲清,并再次诚恳的向“小朋友”道了一次歉,齐斐剖析完自己的错误,耐心等待起言的回应。 听见齐斐说到对方只是“暂时走了”时,言竖着的耳尖就不自觉动了动,他在心底将齐斐的这番说辞颠来倒去咀嚼了三遍,确信他的“大朋友”是真的只是暂时离开,不是有意把他一虫丢在那里后,他心头一直隐约绷着的那根弦蓦地一松,终于整个转向后方,面朝向齐斐。 齐斐都还来不及为言接受了自己的歉意而松一口气,他猝不及防对上雌虫委屈都快满溢出来的眼神,心下又是一紧。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言这样的表情。 齐斐是长大后的自己的朋友,言十分清楚齐斐的角色定位,可对于眼下还坚定认为自己只有五岁的他来说,比起真的把面前这只成虫当做“小伙伴”看待,他心里更倾向于把齐斐看成一位对自己非常关照的长辈。 齐斐对待他时的耐心,特意放和缓的说话语气,言行间不自觉流露出的长辈对晚辈的照顾……这些远离当年那只幼年雌虫已久的东西仿佛一朝去而复返。 在记忆还停留在能为了装满旧物的箱子凶狠打架的超龄幼崽心底,齐斐就像是他当年的某一位叔叔外出执行任务许久,终于又回来了。 殊不知自己已在伴侣心里升了辈分,“齐斐叔叔”眼见着言的眼眶都有泛红的趋势,立即三两步走到雌虫身前。 他抬手摸了摸超龄虫崽的脑袋:“是我不好。” 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