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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佛家庇佑,而能得了凡首肯,点头香的,蕴宁怕是女子中的第一个了。 当下便有沙弥上前,手中捧着一只儿臂粗细、荷花底座的香烛。 蕴宁忙上前接了,跟在沙弥身后,亦步亦趋往外而去。 直到眼前出现一个几十丈高的琉璃塔,小沙弥才站住脚: “女施主,请。” 蕴宁这才明白,这头香竟是要送往琉璃宝塔顶部点燃的。 浑然不知,后边的袁成阳却是蹙了下眉头,看了了凡一眼,虽然说不上为什么,总觉得今儿个的事哪里有些不对劲…… 了凡脸上倒是没有什么异色,只管双手合十,衬着雪白寿眉,大红袈裟,依旧是十足十的得道高僧模样。 罢了,宁姐儿身边可是足有八名暗卫,便是凭着袁家的名号,谅其他人也不敢妄动,再加上这广善寺又是千古名刹,或者是自己多心了也是有的。 那边蕴宁已是到了琉璃塔最上面一层,那小沙弥却是退身一旁,分明是让蕴宁一个人进去。 蕴宁推门而入,待得瞧见里面景象,却是久久不能回神—— 却是这塔顶四面墙上,全是精美壁画,佛祖之外,又有十八罗汉,并各路菩萨,飞天翩飞,安宁祥和之外,似是有纶音在耳边响起…… 蕴宁一时怔忡,前世今生的画面一一在眼前闪过,不知不觉间竟是泪流满面…… 也不知过了多久,蕴宁才回过神来,矮下身形,取了火石,点燃手中香烛,又恭恭敬敬的奉在莲台之上,无比虔诚的磕了三个头,这才低头退出精舍。 来到外面才发现,小沙弥却不知什么时候已然离去。 蕴宁也没多待,便沿着来路环绕而下。 许是哭了一场,只觉满腔郁气尽皆散去,也是这会儿才发现,琉璃塔每一层都刻有佛像,她也不急,便每一层都恭敬施礼,待得将将要走出琉璃塔时,却忽然觉得有些不对—— 怎么外面突然跪了这么多人? 更兼还人人都面露狂热虔诚之色。 自己这会儿真是突然走出来…… 正自踌躇,耳边忽然传来一声佛号: “阿弥陀佛。” “施主跟我来。” 蕴宁回头,嘴巴一下张成了个“O”字型。却是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个须眉皓白的老和尚。 “阿弥陀佛,施主莫怕,老衲是这宝塔守塔人。”老和尚说着,转过身,脚步迟缓的往相反的方向而去,“老衲送施主出去吧。” 眼瞧得外面奔来的人越来越多,虽然不知道这宝塔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蕴宁却也明白,还是想法子避开为好。 不过略一犹豫,便跟在老和尚身后。 走了一阵儿才发现,下面竟还有一层,更奇的是最下面一层还有一条延伸向地面的石阶,老和尚这才停住脚,往上面指了一下: “上去吧,从这儿就可以出去了。” 耳听得外面一片寂然,蕴宁心知,果然不是琉璃塔的那个入口处,忙合十道谢:“多谢大师。” 再抬头,那老和尚已是转身又往塔里而去。 直待得老和尚完全不见了身影,蕴宁才转身提起裙子,拾阶而上。探出头来,却是在一个寂静的小院中。 蕴宁刚要往外迈步,不想人一下被拉了出来,紧跟着一柄利刃架在了脖子上。 ☆、116 “别动。”冷冰冰不带丝毫感情的男子声音, 听在人耳中简直毛骨悚然。 蕴宁只觉浑身的血液都好像冻住了相仿。却是直觉,自己这会儿还是听话的好, 不然, 怕是真有性命之忧。 “转过来。”男子又道。 蕴宁缓缓转身,入目却是一个面貌平平的男子, 男人手中利刃稳稳搁在蕴宁脖子上, 并不曾因为蕴宁的乖顺,就有丝毫偏离。 这个男人太强大了。甚至蕴宁连取出身上藏的迷药机会都没有。这里距离琉璃宝塔的距离似是已经很远了, 因为琉璃宝塔那边的欢呼声虽是还能有隐约听见,却已是模糊的很了。 即便大声喊叫, 怕是也没有人能听到…… 更甚者因为自己临时改了方向, 家里派来守护自己的暗卫怕到了这时候也不会察觉, 自己并不在宝塔中,而是陷入了危险。 重生了这么久,蕴宁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绝望…… 所有的死寂却被一阵脚步声打断, 一个低低的明显是年轻男子的声音随即响起: “干什么呢?不是说别发出一点儿声响吗?” 那始终没什么表情的男子脸上明显掠过一丝慌乱,忙单膝跪倒: “少爷, 这个女人忽然从柴房里钻出来……” 手中却是用力,分明是要让蕴宁一起跪下的意思。 蕴宁只觉有巨力从那条臂膀上传来,登时站立不住, 整个人随之向前仆倒。 本想着怕是要摔个结结实实,不想却被一只有力的胳膊给牢牢圈住,声音跟着一顿: “是你?” 蕴宁仓皇抬头。 面前却是一个俊美到令秋光都为之黯然的少年。尤其是身上鲜亮的大红锦袍,衬得少年越发耀眼。如果说陆瑄如海, 洒脱中自有其大气磅礴之态,这少年就是一座晶莹剔透的雪山,即便是美到雌雄莫辩的容颜也无法冲淡他身上冰冷气息分毫。 有些熟悉的气息,却是绝对陌生的长相。 再是如何有着这个年纪的孩子没有的良好心态,方才经历的一切都太过可怕,蕴宁清澈的眼眸这会儿可不正隐约有泪光闪烁? 一瞬间流露出的脆弱和无助,让男子眸色倏地暗沉,吓得之前执剑的男子好险没双腿一软,跪在地上。 “不知这位公子是……”蕴宁已是找回了神智,这才发现男子有力的臂膀依旧呈保护的姿态环在旁边,忙往后退了一步,却是疼的猛一咧嘴,轻轻呻、吟了一声。 “拿一把椅子来。”少年半跪着俯下身,随口吩咐道。 旁边男子出剑的速度快,搬椅子更快,蕴宁还没回过神来,身后已是被塞了把椅子。 看蕴宁单腿立着,疼的冷汗都下来了,少年凌厉的视线在诚惶诚恐垂手侍立一旁的男子身上一扫,令得男子登时变成了鹌鹑般,猛一瑟缩。少年已是收回视线,瞧向蕴宁,柔声道: “你坐好。许是崴着了,我帮你看看。” 语气里甚至有着恳求的意味。 虽然怎么也想不起来在那里见过少年,可对方的友好却令蕴宁的恐惧消褪了些。 却也明白,这般跛了脚,终究不是事儿——待会儿真是能找着机会放倒这两人,也跑不快不是? 犹豫着坐下,少年已是捉住蕴宁的脚踝,轻轻往里送了一下,又用力一拉。 耳听得咯噔一声响,蕴宁疼的浑身一颤,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