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循环,渴望着放纵与高潮,又在高潮过后陷入空虚与失落,每个人都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可是,当你心里真的装了一个人,装的很满,甚至每个细胞里都有他的影子,你就会发现,这一切欲望的追逐,都是虚无,我已得到我最想要的,我的身体与灵魂,再也没有空间装入其它。 青山叹了口气,看来,我只能彻底对你死心,寻找其他机会。 我笑着,与他继续讨论下一部的创作计划。 隔年春天,张老大姐来北京看我,小住数日。 除了各种家乡特产,还带来张先生的消息。 原来,张先生的mama又一次入院,听说这一次,更加严重。 张先生放弃摄影,在老家用积蓄开一间小店,维持生活,mama久病住院的费用,显然无法应付。 拜托张老大姐,这次回家,只帮我做一件事。 每月我固定打一笔钱给她,由她来想办法,送到张先生的手上,只是,不要让张先生知道,这些钱,跟我有任何关系。 张老大姐聪明,回家后,找来张先生亲戚,借他们的手把钱转给张先生,解决医药费的问题。 此后,张老大姐每周都会与我电话联络,说一下张先生mama的情况,得知病情好转,才稍稍安心。 我开始写新,偶尔与网友聊天,搜集素材。 一日,收到一条QQ好友邀请,竟是老家的宝泰,问我有没有空,想与我电话聊聊。 电话接通,宝泰的声音有些奇怪,先是聊了一会儿我的,然后才进入正题,说,我老婆死了,自杀。 结婚后,她为我生了一个女儿,我也总算给家里一个交代。 之后,我开始上网,寻找同性朋友,一开始就真的只是想聊聊,发泄内心的苦闷和寂寞。可后来,就约着出去开房,越来越沉迷。 直到有一天,我老婆开我电脑,看到我的上网记录,质问我。 我说,我TMD就是同性恋,我本来爱的就是男人,我跟你结婚,只是为了要个孩子,你不能接受,我们就离婚。 她说她爱我,觉得同性恋是一种病,要带我去医院治疗。多可笑! 我不理她,继续与男人约着Z爱,反正已经被她知道,索性在外面过夜。 她跟我吵,吵得厉害我就说离婚,她怕离婚,后来也就不吵了。 上个礼拜,我又出去约炮,回到家,孩子一直在哭,我才发现,她躺在那儿,一动不动,旁边放了一瓶百草枯,我赶紧送她去医院,可在路上,就断了气。 回到家,我在枕头底下找到一张纸,是她留给我的,上面只有一句话,我要让你后悔一辈子。 多狠啊,我这一辈子,都活不安心了,我知道我不是人,是我害死了她,可是,这一切,真的完全怪我吗? 挂掉电话,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每个Gay,都在挣扎,都在痛苦,因为要跟女人结婚,可是,有没有人想过,那个跟你结婚的女人,也是受害者。 到底这样的人间悲剧,何时才能终结?我没有答案,谁能给我答案? 宝泰的QQ签名写着:老婆,对不起,我好想你。 只是这世界上是否也要有一个人,对宝泰说一句,对不起…… 尾声 又到秋天,八宝山,杨春子三周年祭日。 我跟宋凯,一人抱着一束鲜花,往山上走。 宋凯聊到王贵峰,说,现在这样挺好的,每个礼拜,他都找借口出来陪我一天,吃饭,看电影,开房Z爱。其他时间,我们从不联络,我也不会主动打扰,让他过平静婚姻生活。 我也不知道这种日子能过多久,反正就这样过着,过一天算一天呗。 是啊,过一天算一天呗,转头看着宋凯,尽管心疼,似乎也只能如此。 走到杨春子墓前,发现已有人比我们早到,一个男人,怀里抱了个女孩,转过身,竟是江超。 近三年不见,江超胖了,也老了很多,见到我们,有些尴尬,最后还是挤出一丝笑容,眼角堆满皱纹。 这是我的女儿,叫小春儿,我带她来看看春子。我这就走了,不会打扰你们。 江超声音沙哑,语气中带着局促和不安,以为我还会憎恨地骂他。 不用走,一起吧,一起陪春子呆会儿。 若杨春子真有灵魂,会希望江超再多陪他一会儿吧,时过境迁,再多的怨恨,也淡了,就这样算了吧。 我仔细打量江超怀里的小姑娘,眼神清澈,不知怎么,竟好像又看到了杨春子,就那样活生生站在我面前,目光坚定地跟我说,我想再爱一次,这一次如果还不行,就再也不找了…… 三个大人跟一个孩子,站在杨春子的墓前,静静地,不知站了多久。 直到我说,走吧,明年再一起过来。 江超一直看着我,眼眶里有泪花,不知是悔恨,还是对杨春子的想念…… 下山,跟宋凯和江超告别,一个人站在路边,给张先生发了一条短信,问,快到了吗? 三天前,接到张老大姐电话,兴奋地跟我说,南南要回北京了。 南南的mama这一次出院后,不知从哪个亲戚那里知道了我一直帮忙医药费的事,去找张老大姐。 他们两个,真的能过一辈子吗?我就是担心,这种不合法的关系,说不准哪天就散了,到时候,南南要像我一样,面对失去另一半的痛苦,那种滋味儿我尝过,太难受了。 张老大姐说,现在的社会,就算结了婚,合了法,也一样有可能离婚,能不能过一辈子,是他们自己的造化,他们的路,就让他们自己走吧。 后来,张先生的mama跟张先生长谈了一次,才知道张先生早在结婚前,就跟姑娘坦白了一切,两个人根本没有登记,只是办了一场加婚礼,其实,姑娘只是张先生用高价请来照顾mama的保姆,表面装出夫妻的样子。 张先生,又一次自作主张,一个人承受一切,不与我分担…… 我站在路边,看着张先生从远处走过来,他走路的样子,还是那么好看,每走一步,我的眼前就闪过跟他在一起时发生的一幕,甜的,咸的,酸的,苦的,痛的,五味杂陈。 终于,张先生走到我面前,就那样熟悉地笑着,说,我离婚了。 我知道。我说。 现在去哪? 不知道,随便走呗。 张先生拉住我的手,塞进上衣口袋,那个口袋,好像早已为我准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