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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是找到我们这层关系,但你看她成绩这么好,连辅修都名列前茅,多半平时也下足了功夫,是个肯努力的。就算破格收了她,也不会轻易就荒废了,要是肯钻研,说不定还会做出些名堂,也给曹老师长脸。” “唔……”他想了想,“留下吧,过两天我和老曹说一说。” 程书颖转身出去时,长舒了一口气,将走出拐角,却撞上迎面而来的吴灿珍,她吓了一跳。 “这么吃惊做什么,自己家里还能吓成这样。” 吴灿珍穿着素色中式长裙,腕上一只通透玛瑙。 程书颖没说什么,正要抬脚离开却被她叫住:“老大不小的人了,别只顾着上学,婚姻大事也很重要,我和你何老师谈过你们的事,她一直挺喜欢你。虽然小谭从商,身上有些江湖气,性子也不沉稳,并不是我最满意的女婿人选,但你的心思我也能看出来,加上我们两家多年朋友,互相都了解,结成亲家倒也不错。” 她家祖祖辈辈搞文化,嫁个老公也搞的学问研究,打程书颖出生起就没想她嫁给文化圈以外的人。谭稷明虽聪明,少时学习也很好,但因其狂妄不定性,早早退了学随他父亲去经商,生意虽做得颇有声色,其乖张跋扈的行事风格却一直不令她满意。但因着程书颖打小就喜欢,她也没办法。 “你年纪小,有些事情得长个心眼。前几天他来家里找你,没谈几句就翻脸,动不动就摆脸色给你看,和小时候没有什么分别。年纪渐长,这方面却没什么长进,都是你和那些附庸他的朋友惯出来的,何老师也惯他,我从年轻就说她,让她别那么惯着,她不听……” 程书颖打断:“妈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你别总是让着他、由着他,不然就吃一辈子闷亏。” 她很无奈,就这么让着由着人还不待见呢,说什么一辈子,她老人家倒想得远。 程书颖不知道有没有女孩儿和她一样,见天儿围着人转,像欠了人一大恩情似的。谭稷明为项林珠做的这些,她明明厌恶又嫉妒,却看不得他生气走人,立即想办法把事儿给人圆回来,早把先前下定决心拆散二人的事抛到九霄云外。 不仅把事圆了,还给人打电话报备:“那事儿我给你办了,丫欠我一情记着啊。” 那会儿谭稷明正吃项林珠给他做的西红柿面,一边吸溜面条一边回她:“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爷是给你指了一明路,教你回头是岸,造化你呢。没问你要回报,你丫好意思跟我这儿提恩情。” 他嘴里包着食物,谈吐囫囵不清,听起来却一字不落。 程书颖面对这样的谭稷明没有一点儿办法,整颗心都被他又痞又正经的口气俘虏,只暗暗叹了口气道:“回头请我吃饭。” 挂了电话,谭稷明朝沙发上看书的项林珠勾了勾手:“宝贝儿,过来!” 项林珠抬头:“又怎么了,汤在锅里,你就不能自己盛吗。” 嘴上这么说着,行动却很听话地朝他走过去。 “谁跟你说汤的事儿。”他挑了一筷子黄瓜丝儿嚼着,“研究生那事儿我给你搞定了啊,这书你先念着,我也不是不明主的人,事事都要限制你。但你得答应我,一毕业就跟我回北京。” 她将端了汤出来,顿了顿,把碗放在他面前。 “毕了业我想工作。” “行。”他随口应着,“去了北京,想干什么我给你安排。” 她踟蹰:“北京是内陆,关于海洋生物的研究机构都在沿海……” 谭稷明一边喝汤一边抬了眼瞧她:“这意思是不跟我走,得留在这儿?” 他语气平静,项林珠有些怕,怕下一秒他又发脾气,于是就那么站着,没出声。 “也不是不行。”他放下汤碗,“我在哪儿都无所谓,你要喜欢这儿,我们就跟这儿待着,但是毕了业你就得和我领证生孩子,知道么?” 她面上一红:“谁要跟你生孩子……” 谭稷明瞧着她,脸上憋了笑,撂了擦过嘴的纸巾站起来。 “害什么臊,能生孩子的事儿咱又不是没干过。” 他堂而皇之说出来,就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一般自然。 项林珠面上的红又深邃几分:“你……太不要脸了。” 他脸上的笑容随即完全展开:“我怎么不要脸了?我和自己老婆干能生孩子的事儿有什么不要脸 的?” 边说边往她面前凑,她往一边躲。 他去逮:“在一起这么久你还当谈的柏拉图式恋爱呢,看来是我不够用力……” 逮住了,不管不顾往她脸上亲。 她还躲,没躲开,嫌弃道:“一股西红柿味儿,脏死了。” 他闻言,更不要脸地亲了过去。 这几天,项林珠没指望程书颖能和曹立德解释那些事儿,她已经抱着这学期不能上学的态度去复习,准备明年再考一次,到时候,能选的机构和学校更广,可以跟的导师也更多。毕竟天无绝人之路,她虽敌不过程书颖的背景,但勤勤恳恳总会寻出一条路来。 可眼下谭稷明出面把这事儿解决了,她也是很舒坦的,至少她的清白得以证明,不再让人误会,况且还极有可能有机会跟着曹立德学习,对此她还是很期待的。虽然她人轴了些,可毕竟是自己被冤枉在先,这种情况却不至于不领谭稷明的情,去选择苦巴巴的复习。 她想的都没错,唯独漏了一点便是曹立德再度收她为学生,却不是因为相信她的清白,而是迫于程德忠的压力。 很多时候,人们在承受苦难时总巴望着有天神相助,譬如买张彩票能一夜暴富,野火淋漓时突降倾天暴雨。项林珠从未有过这种跳脱现实的小希冀,倒霉在她遇上谭稷明,他给的强大庇护在关键时刻阴错阳差成为她人生中的无形阻碍。 这是很久以后她才看清的事实,那时她的心境已似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也终于学会如何在执念和现实中寻找平衡点,却仍旧无法抗争命运的安排,因为两人的羁绊,早因当年的两百块钱而无限牵连。 ☆、42 这天天气极好, 谭稷明的办公室迎来了容光焕发的符钱。 自从上次游说谭稷明投资五个点后, 符钱已有数日未露面,今天过来一是归还先前借贷给朋友的账目, 二是和谭稷明汇报新融资情况。 他穿着西装皮鞋,上身依然是件长袖衬衣,袖口扣得严严实实, 半点儿缝隙不露。 谭稷明看了看他:“几天不见精神不少。” 先前没注意, 看他现在焕发的脸色才觉着先前他脸色不对劲。 符钱笑起来,这一笑脸上的光彩更加明显,莫名似年轻了几岁。 “账上的亏空已填满, 新投资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