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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地方,百合、康乃馨、菊花,随处可见,但碑前放玫瑰的,独你一份儿。你还真是走到哪里都与众不同,哪天你要是不待见玫瑰了,托个梦给我。” 事实上,我从未梦见过她。 闹闹就是这样的性子,喜欢的东西,一定会去争取,哪怕争到头破血流,也绝不后退一分一毫。我从没见过哪个姑娘像她一样,执着勇敢,热情似火。 放手也是一念之间,果断决绝,不留后路。 “我今天,给你带来了这个。” 我掏出IPAD,打开播放器,声音放到最大。“你喜欢的男星,上半年就拍了这一部电影,豆瓣评分创了新低。还有那个小歌星,前阵子出轨十八线小艺人,酒店开房让狗仔队给偷拍了,现在销声匿迹,节目停播,广告也都撤了。瞧瞧你这眼光,真不行。” 电影开播,我也顺势坐在地上,盯着她,冲她笑,陪她看。 “清明我没来看你,没怨我吧?那天祭扫的人太多,我觉得当众播放这部电影,大家会笑话你,现在粉他的人可是不多了......你要面子,铁定得骂遍我的祖宗八辈儿。对了,我的祖宗八辈儿,现在和你在一块儿呢吧,你可得把祝福给我带到了哈......” 电影一直在播。 二个小时后,片尾曲响起。 “是不是特别烂?他演技这么差,估计接不到新片约了。我下次再来看你,没什么可以给你带的,那可怎么办。”我踌躇片刻,试探着问她:“最近有个新出的流量小生,瓜子脸单眼皮,能唱能跳,是你喜欢的类型,下次我带给你看,好不好?” 闹闹在笑,又甜又腻的,一如小时候。 第一次见面,我们五岁。 爸爸说,这是余叔叔家的女儿,叫余小于,你们两个同岁,以后要好好相处。 余小于拉住我的手,“你叫啥?” “易歌。” 闹闹咧嘴,上排门牙缺了几颗,“一个?一个两个的一个?好记耶。” “你呢?你叫啥?” “大名余小于,小名小鱼儿,好记不?” 小鱼儿,也好记。 我们被父母安排上了同一所小学,不同班。有一天,她亲切地叫了我一声“歌歌”,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又改回“易歌”。 我还叫她小鱼儿。 后来,我们俩好得跟连体婴似得,相约考进同一所初中,仍然不同班。 她说,咱们俩这么要好,互相起个专属外号吧。你看,你不喜欢运动,体育不及格,也不会唱歌,成天窝在家里,怪没意思的。我叫你宅宅吧,好听不? 她还说,她自幼性子就野,人来疯,家里人都嫌乎她太闹腾,不如叫闹闹。 后来,我们相约考进同一所高中,很幸运,同班。我们认识了同一个男孩,阳光又帅气。 她叫我宅宅。 我叫她闹闹。 后来,我们相约考进同一所大学,一同离开家乡,一同来到A城,一同忘掉那个阳光又帅气的男孩,一同规划未来,有她也有我的未来。 后来,就没有后来了。 我们一同规划的那个未来,在本科毕业典礼那天,戛然而止。 闹闹出生于四月底,金牛座,比我大三个月,一直以jiejie自居。现在,她比我小三岁零十一个月。 IPAD自动停止运行。 我坐在原地,那部电影明明尴尬得令人发笑,可我笑不出来,视线开始模糊。 闹闹,你怎么,就不闹了呢。 眼睛很涩,我摘下眼镜,突然想起一件往事。 初三那一年,因为看不清黑板上的字迹,我的学习成绩直线下降。老妈火急火燎带我去看眼科。第一次配近视眼镜,医生很严肃地责备我,年纪这么小就近视,以后学习负担越来越重,你可怎么办? 这种热闹没有闹闹不凑的,医生的话让我压力山大,顿时红了眼圈儿。闹闹笑着推我,“你眼睛长得太漂亮,老天爷看不过眼,给你遮遮。” 我被她逗得破涕为笑,医生也没忍住,乐了。 闹闹特怕我哭,总能想出法子制止我即将冒出来的眼泪。 她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一定会很难过。 我使劲吸了吸鼻子,仰起头,眼睛里愈发酸涩,眼皮直抖,带着我的心尖一起抖。 隐约感到有视线落在我身上。 朦胧中,有个身影一动不动,站在不远处的台阶上,似乎在看我。 满脸潮湿,我拿手背胡乱擦了一把,再抬头的时候,那个身影已经不见了。 二个小时前,我就在他站的那个位置上。 论文依旧没有着落。 黑面将我训得体无完肤。正当我抓耳挠腮对着资料发愁不迭时,又接到了弯弯的夺命连环Call。 基金会刚收到一位不满周岁的小女孩,先天性重度唇腭裂,深更半夜被扔在了某个十字路口,第二天早上被扫马路的清洁工发现。送来的时候,小女孩几乎没了气息。 我火急火燎赶到医院,弯弯已经抱着孩子在做检查了。她身后站着一名全身休闲装的帅哥,正是我们基金会的负责人,人称二世祖的陈守立。 二世祖他爹是某个上市公司的董事长,大哥和大嫂也在那家公司的重要岗位任职,唯独他不学无术,游手好闲,高考失利后出国镀了一层金。洋墨水吃出了不寻常的效果,二世祖回国后洗心革面,踏踏实实开了家基金会,专门救助弃婴、失学儿童、孤寡老人及流浪猫狗,这是份积德行善的买卖,深得他爹和叔叔大爷们的支持,几年下来,竟也做得有模有样,风生水起。 基金会属于非盈利组织,薪资水平在市场上只能算作中等偏下,还雇佣了不少酬劳低到可以忽略不计的兼职义工。 我就是其中之一。 二世祖是含着金汤勺出生的富家子弟,平日里喜好赛个马飙个车把个妹子什么的。尽管他本人不从基金会取酬,私底下还是得了这么个不靠谱的称谓。 我上前打招呼,“陈总,您怎么也来了?” 二世祖的眉头拧成了“八”字,“我总得看看,这么大一笔钱是怎么花出去的。”又没好气地瞥我,“你总叫我陈总,听着贼生分,来,换个称呼让小爷高兴高兴。” 我想了想,他这么有钱有地位的人,叫哥总是不合适的,人家的meimei肯定多到数不清。 “陈老师。” “......还是叫陈总吧,显得正式。” 弯弯抱着孩子楼上楼下地跑,我负责付费、冲奶粉、换尿片,忙中有序。做义工这几年,我学会了很多曾经以为一辈子都用不到的技能。 反观二世祖,大爷似得坐在走廊的长凳上,跷起二郎腿玩手机,直到检查全部做完,才起身与主治医师沟通。 主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