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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上宫墙,在宫闱与楼宇间迅速穿行。 骨瓷就是骨瓷。这么快便察觉了。 青灯嘴角拉开一丝涩涩的笑容来,她一手拉着骨瓷,另一只手手心紧攥着的,是续命蛊。 金蚕娘子的续命蛊。 想必此刻已经渗入她的肌肤,开始吞噬她的血rou,在她的心脏上产卵孵化。 “你从金蚕娘子那里偷了几只。”骨瓷的声音冷了下来。 “你别瞎说,就一只,一直不知道什么时候用。” 那时从净篁楼出来,她说服金蚕娘子帮她救骨瓷,旅途上悄悄偷的,反正她已经做过一回小偷,也不怕做那么一第二回。 续命蛊入身,可续命,并短时间极速增强体魄。 之后,则迅速老化。 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她本就要死了,只不过是死的时候更难看一些罢了。 像金蚕娘子那般的苍老腐朽身躯,她死的时候,只希望那个人不要看到。 眼前便是最后一道宫墙,那赤红的墙壁与金色的瓦砾在阳光下显得威严而厚重,透出一股沧桑与不了言说的压抑。 青灯盯紧了眼前的路,提起气,无论她的师父究竟是怎样的为人,她终是感谢他传授给她紫剑山庄最为卓越的轻功身法。 只要出了宫…… 只要出了宫,就有方法,娘亲封住骨瓷所有力量的同时,也意味着封住他所有气息,他一旦离开,再寻见也是不易。 “jiejie。” 骨瓷说。 “你无需如此。” 青灯一边跑一边头也不回道:“你再瞎说我就生气了,小瓷即便你放弃你自己一万遍,我一遍也不会放过你,天下如何武林如何朝廷如何与我无关,说什么你只要还活着他们纷争就不会结束这种话我是不会听的,我只知道我想保护你,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 身后少年不吭声了,她感觉到他抓紧了些她的手指,他的手指凉凉的,像受伤的小孩似得将她抓紧,满意地笑起来。 “小瓷,等这事儿过去了,我给你买包子吃,你最喜欢rou包子了~” “……” 骨瓷不知该说什么。 明明她说的话天真无比,明明如此严重的事态她完全没有意识到,闯进皇宫掳走大祭司,一路过关斩将往外头跑,这事儿,谁敢做。 她敢做。 可她说的话,他偏偏想去相信。 骨瓷抬起头,女子正迎着西下的太阳奔跑,发丝与衣袂飞扬,浑身仿佛发出耀眼的光亮一般,他看不见,却是知道的。 她已经死了,可她比太多太多的人更加生活鲜明。 青灯眼见便跳过宫墙,身后侍卫兵紧紧追着,她正打算跳下去,身体一滞猛地收住身形,与此同时,一把剑嗖地飞来钉在青灯脚前,气势凌人,剑身埋入地面,颤颤地打晃。 青灯心中一惊,护在骨瓷面前。 徐孟天一侧双手负于身后,徐徐步来。 “青儿,你又在胡闹了。” 他叹息着走到她身前,青灯心中震颤,咬紧牙关后退着,那大批的士兵见徐孟天出现,在距离青灯五丈远处齐齐停下,待命就绪。 见青灯护着骨瓷逃开他似的往后退,神情警戒,徐孟天眼神微眯,眸中呈现一种似痛的不快来,俯身拔起剑持于一旁,又是上前一步,声音提了些,“你可晓得你在闯祸?” 若是前一句尚有些宠溺,这句倒是十足严肃了。 徐孟天道:“携皇城大祭司出逃,你可晓得这其中罪过?若是皇上晓得,你以为我能护你到几时?” 青灯咬着唇,“我没想过你会护我。” “……什么?”徐孟天以为自己听错了。 “天哥哥,我从没有指望过……你能护我什么。”青灯挪开目光,低声说,“……你死的太久了,天哥哥,让我一个人。” 徐孟天身形一滞,他静了片刻,忽然笑出声:“好,很好,很好……青儿!” 她竟然用了一个“从”。 她……不再依赖他了么。 他的笑声很大,身后的士兵皆是愣住,从未见过温文尔雅的徐大人如此反应过。 他睁开眼,眸里如夜海暴风呼啸,死死盯着她,握着剑的手指指节苍白,“青儿你长大了,真的长大了!谁教你这些的——你的心里是否又有了谁?你把你的天哥哥放哪里了?” 青灯摇摇头,心中五味杂陈,“天哥哥不管怎样,都是我的天哥哥,只不过天哥哥到现在都没有明白呢……“青灯低下头,“天哥哥……伤了青儿多少。” 有那么一个人,不曾伤害过她。 他亲口说给她听的,那个时候她还惧怕着他,他一身红衣,懒懒坐在椅子上,手执一杯清茶,下午夜凝宫的阳光透过身后的窗棂落在他的肩上,那么美好。 他明明是似笑非笑的妖孽模样,说出来的话语,却是那么认真。 她一辈子都会记得。 徐孟天见青灯似乎想起了谁,露出了女儿家的神色,眉目一紧,直接走上前去抓她的手,“皇上那边我会说明,青儿,跟我回去,一切我只当从未发生过。” 青灯眼见着徐孟天的手伸来,忽然间就不见了。 准确地说,视线天旋地转,就变成了湛蓝湛蓝的天空,她是被拎在空中的。 ……哎? 她瞅见一片红色衣角。 堪伏渊左手拎着她,右手拎着骨瓷,站在宫墙最上头,西边的太阳斜斜拉下阳光,照得他黑发飘扬,红衣一身辉煌。 徐孟天抬起头,瞳中骤然收缩。 “——堪伏渊!” 作者有话要说:宫主出场了 上次撒花好少TAT求冒泡嘤嘤嘤 顺带,这个故事差不多是终卷的样子了,大家收藏一下千里的专栏好咩咩TAT~ ps:没有长评的千里依旧sad ☆、第七十六章 青灯被拎在空中,挣扎了一下便不动了,上头传来堪伏渊无奈带笑的声音:“你若沉下气再缓个一日,我便想出两全其美带骨瓷走的法子了。” 青灯心中跳了一跳。 明明只是听见他的声音,一颗被提起的心不知为何倏地放下了。青灯努努嘴,道:“渊哥哥你来得太晚了,全然不是担心我的样子。” 堪伏渊听闻笑而不言,望了一眼徐孟天道:“徐大人,这俩家伙我带走了,还请多多包涵。” 青灯心里想着,都拐走了还说客套话,真真虚伪。 不等对方应答,红衣男子转身跳下墙,一晃眼不见了。 徐孟天立于原地,摆摆手,身后齐齐的侍卫便如蜂一般朝宫门涌去。 夕阳的光芒斜射下来,将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身边一下人见他脸色凝重,白着脸犹豫好一会儿道:“徐大人,皇上那边……” “暂且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