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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人的……你好好查清楚,莫要意气用事,冤枉了人家女郎。” 少年猩红的双眸落在她脸上,一点一点描摹着她的眉眼,良久才垂着眼,反握住了顾清辉的手,“嫂嫂心善,文殊晓得。” 嫂嫂心善,他却不是什么大善人。出了桂宫,少年便立刻冷下了脸来,从容地褪下了那张乖巧的假面,眼眸微动,淡淡道:“把那宫婢给我带上来。” …… 趁着刘季舒低声与张秀交谈的时候。 拂拂甩了甩发酸的胳膊,内心默默地哀嚎了一声。 累死了。 每每和这些名士在一起学习,她都觉得自己好像是个智障。 可是又不能不学,毕竟她还要把牧临川这封建主义地主老财改造成一代明君呢。 见没人关注自己,拂拂悄悄地抻了个懒腰。 少女撑着下巴,撅着上唇往嘴巴上挂毛笔玩儿。 待张秀与刘季舒、全珏等人转过脸来,看见王后这极富童心的一幕,不由会心一笑。 倒是拂拂看到了刘季舒等人,脸色“腾”地涨红了,身下的椅子发出一声哐当巨响,慌忙将坐姿调整回来。 全珏忍俊不禁地干咳了两声,权当没看见。与张秀交换了个眼神,示意张秀上前。 男人倒是冷静如昔,脸上并无多少触动。 张秀性子一向冷淡,全珏也不甚在意。 今日王后要学的是。王后喜欢读书,少年天子也没拘着,平日里特地安排全珏等人在琅嬛阁授其诗书。不过为了避嫌,阁内多有宫婢内侍随时侍奉。 张秀不过三十有余,眉眼清俊,唇薄,眉眼也薄,鼻梁高挺,身形修长。他身为御史中丞,位高权重,博览百家,通究经史,尤擅于。 彼时造纸术还不够发达,士人多用书轴,一间书斋里堆得满满当当一大堆书轴,其实细细看下来也不过几本书。 著名的成语“学富五车”也只是听上去唬人。实际上论量还远远不如身处信息大爆炸社会的现代人呢。故而,大雍士人大多只治于一门。如全珏攻于老庄,刘季舒攻于名教,而张秀却兼通数家法,涉猎甚广。 张秀抿唇沉默了一瞬,不卑不亢道:“王后?” “没什么没什么。”拂拂头摇得像拨浪鼓,露出个明亮的笑容,“张中丞,我们继续吧。” 大雍少女鲜有笑得如此明亮动人的。 张秀目光微微一闪,心下微感讶异,又压下了心头的思绪,微微颔首,对于这位于他有救命之恩的王后,报以了莫大的尊重。 某种意义上来说,刘季舒、张秀等人算是拂拂所收服的第一批名士。以刘季舒为首的名士服她,并不单单因为她贵为王后。毕竟,正如世人所言,牧临川所封的短命王后还少吗? 究其原因,还是这位陆王后自身的个人魅力。不过短短两个月的时间,这位聪敏的少女,已经利用自己的巧思保下了数位朝中清流。 全珏等人更寄希望于她能改变如今的大雍天子牧临川。 撇开这些不提,没有老师会不喜欢颍秀好学又能举一反三的学生。 由于尚在病中,少女面色依然苍白,但笑容如同冬日的暖阳一般明亮动人。 偶尔偏头与张秀低声交谈,鬓发散落,犹如亲密无间的喁喁私语。 张秀凤眼薄唇,那样的眉眼与那样的性子,如雪作的人,冷冽透彻,又因身为御史,一向独来独往,洁身自好,不常与人相交。 站在琅嬛阁外,眼前这一幕,张嵩几乎快失声惊叫出来了。 尤其是身侧少年这显而易见的冷淡,更是让张嵩汗湿了脊背。 “陛下……?”张嵩舌尖干涩,颤巍巍地问。 牧临川面无表情,并未发作,少年眼神凉飕飕的,捂住眼睛,柔软的鬓发垂落在手背上,扯动唇角露出个讥诮的笑。 “今天,琅嬛阁人倒是多得很。” “哈哈哈哈孤的王后看来病情已好了泰半。”牧临川面色阴郁,嘲弄地冷笑。 未多时,又成了朗声大笑,“毕竟这都能来琅嬛阁看书了。” 他丝毫没有遮掩的意思,笑声一路传入了琅嬛阁。 拂拂循声抬起眼,一眼就看到了牧临川站在门口,捂着眼睛,仰天长笑,笑得浑身发抖,跟个神经病似的。 拂拂睁大了眼:牧临川怎么会出现在这儿?怎么没去陪顾清辉。 这个模样,他这是……又犯病了?? 张秀、刘季舒与全珏也俱都怔住了,回过神来,忙起身行礼。 牧临川嫣红的唇瓣勾出个好看的弧度,目光在拂拂与全珏等人身上游移了几圈。忽而神情自然地抽下了发带。如海藻般卷曲浓密的乌发,顷刻间倾泻在了肩头。他目光漠然,虹膜犹如冰冻的寒潭,脸色倨傲地伸手褪下了深红色的裲裆。 紧接着是大袖衫。 拂拂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神情迷惘。 这是在干嘛?? 相信其他人的震惊与懵比不比自己少。 脱完了大袖衫,少年开始弯腰脱木屐,赤着脚踩进了琅嬛阁。 一边走还一边在解雪白的里衣。 一眨眼的功夫,牧临川就已经将自己上半身给脱干净了,露出苍白却有力的胸膛、腹肌。紧接着,牧临川又开始弯腰脱他黑色的纨裤,雪白的亵裤牧临川这突如其来的行为艺术,看呆了包括拂拂在内的所有人。 眼看着少年迅速把自己给脱干净了。 “呀!!”拂拂脸色迅速涨红了,尖叫了一声,快准狠地捂住了眼。 浑身发抖,瞠目结舌,惊魂未定地想。 瞎了。 瞎了瞎了瞎了。拂拂无不崩溃。 她刚刚……她刚刚竟然看到了牧临川的…… 拂拂脸色红得能滴血,心跳如擂。 全珏几人自然也被自家少年天子的行为艺术惊的目瞪口呆。 “陛……陛下?” 结果这逼神情淡定,毫无羞惭之色,堂而皇之地遛着鸟在存放着圣贤书的书房重地,走来走去。 “这一路匆匆赶来,真是热死孤了。” 少年停下了脚步,他浑身上下泛着病态的苍白,由于常年受病痛折磨,瘦骨嶙峋,仿佛能看到手腕脚踝上青紫色的血管。 看人总是一副阴郁不耐的模样,面无表情得盯着人时,更觉得冷意飕飕,浑像是谁欠了其八百万似的。 张秀几人:…… 众人反应还算灵敏,全珏忙叫张嵩拾起地上的衣服给牧临川披上。 “陛下龙体当心着凉。” 少年直接越过了张嵩,走到了桌案前,箕踞而坐,笑道:“今日殿外正下着小雪,倒是个好天气。” “既然诸位爱卿都在,我等何不在这煮酒咏叹?亦是一件快事。” 全珏与刘季舒惊魂未定地交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