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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姑微微低首,“姑娘有心了,快随我进去吧。” 再次来到这里,凌薇愈发从容了。 殿宇之内,幽香萦绕。 “凌薇参见皇后娘娘,娘娘金安。”凌薇俯身跪拜。 “好孩子,快起来,赐座。” 今日的皇后身着湘红色大红妆霏缎宫袍,袍上绣大朵大朵金红色牡丹,细细银线勾出精致轮廓。 “先前你赠与的膏药甚是有效,本宫用了不仅伤口痊愈了,且皮肤也变得紧致了,因而特设了午宴以表感谢。” “娘娘客气了。” “先前女官送来了今年最新的服饰纹样,我拿不定主意,你帮我瞧瞧。” “凌薇遵命。” 凌薇陪同皇后挑选了纹样,看皇后的神色应是挑中了她更加偏爱的那个,并非凌薇运气佳,而是结合了皇后的性格脾性加以选择的。 大约到了午膳时分,女官来报:一切已准备妥当。 “看我,竟连时辰都忘了,也该饿了吧?走,用午膳去。” 凌薇紧随其后,见桌上早已摆满了碗碟。 许多叫不上名字的菜品,用的都是精选的食材,就连这个季节见不到的蔬菜,也照样搬上了餐桌。 “娘娘盛情款待,凌薇受宠若惊,自古有言:来而有往,凌薇也回娘娘一件信物以为回礼。”恰到好处的时机,凌薇拿出了那张老神仙寄回的方子。 “这是......”皇后笑问。 “主要是针对心口阵痛之症,虽不能治愈,却能缓解许多,此药的药性,凌薇愿以性命担保。” “这孩子,马上便是新年了,立这样的誓言做什么?” “我朝新年,皆要向长辈献上心意,我想这是一份极好的礼物。” 皇后唇角灿然的笑意,显然是明白了凌薇的心思。作为新年孝敬太后的心意,还有什么是比这还要好的?且作为皇后送出的礼物,这个足够别出心裁和表以孝心了。凌薇替她考虑周全,怎能不欣喜? 席间,皇后同凌薇之间谈论的话题似是比先前更加私密些,言辞也不再是寒暄客套。 凌薇此行的目的便算是成了。 拜别皇后,随掌事姑姑走出殿宇,欲要出宫去。 行至院门处,身前的姑姑已向欲要进来的男子行了礼。 “陵王殿下。” 凌薇凝眸看去,不由一怔,眼前的男子,竟是他!那晚在酒馆遇见的神秘男子。 陵王李清让,当今圣上同皇后的第二个儿子,排行第六,故而也被称为“六王爷”。 李清让面色未改分毫,只是淡淡回了句“姑姑不必拘礼。”目光淡然地看向凌薇,像是不曾相识一般并无半点疑色,又迅速将视线收回。 “参见陵王殿下。”凌薇微微俯身行礼。 李清让只是微微点头,并未多言。 一旁的姑姑道“殿下快进去吧,娘娘等着您呢。” 凌薇看着李清让离去的背影,一袭月白色衣袍,愈发衬托其清冷的性子,凌薇不禁觉得是自己认错了人,可那样的样貌,莫说是京城了,全国亦是难寻的。 “陵王同他的哥哥不同,总是冷冰冰的,周身透着一股令人难以靠近的气场。” 凌薇脑海中闪过那日在酒馆中听到的议论,当时李清让是在场的,不知他听了作何感想?凌薇觉得有些好笑。 想来今日知晓了彼此的身份,今后怕是不会再在酒馆相见了吧。 相见与否并不重要,她只想知道自己对于那道谜题的回答,李清让看了究竟作何感想。 凌薇一眼便瞧出来那道谜题是化用了一桩悬案,真相是江湖中人委以老九先生重金破解的,因关乎当事人的名声,并未对外公布,他是如何知晓的,凌薇索性写了句“秀才问方丈,方丈曰天机不可露。” 李清让向前走了几步,顿了脚步,回首瞧去,凌薇已随姑姑走远。 那夜酒馆之行,并非偶然,他是去那里取回对二皇子有用的情报的。 情义堂,也是他的接头地点。 那是一份很重要的名单,里面记载着所有隐秘支持太子的官员。他不能让更多的人知道这封写满危险秘密的信件,思索再三,决定带着他最信得过的随从风寻去了酒馆。 给他提供消息的,是一个神秘的江湖组织,他们的消息极为可信,可买这信息所需的费用也是天价。 李清让之所以能搭上这条线,是因为他的另一个身份: 兵器画师——“魄心” 绘制各种新奇精致的兵器,在江湖上名声极大。 可世人不知,他的真实身份竟是当今圣上的六皇子,一心支持与其同父同母兄长李清泫夺嫡大计的追随者,心思缜密城府颇深的弄权者。 那一夜,李清让一眼便识破了凌薇的女扮男装,倒不放在心上,行走江湖,很多时候这样做只是为了省去不必要的麻烦,可当姑娘关于谜题答案公布的一瞬,他不是不感佩的,那个谜题说的是发生在邻国的一件奇案。 一个偏僻的宅子发生了惨案,捕快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慌忙之间在门口撞到了一个疯癫乞丐,乞丐惊慌万分,显然是受到了惊吓,口中断断续续地说“浑身是血,浑身是血!”捕快追问,乞丐指向远方,显然是杀人者逃跑的方向,捕快紧追并未发现可疑之人,再次回到现场,疯癫乞丐早已不知去向。 此案后被一破案奇人破解,真凶正是那个疯癫乞丐,当然,其乃装疯。 破案人凭借地上的车辙印判断出真凶身份。 那里是十分偏僻之地,离开得这般迅速,必定借助了马车,懂得准备马车的自然不会是疯癫的,因前一天才下过雨,地面并没有干得十分透彻,因而可以将车辙印看得清晰。 破解此案的是被誉为神探之人。 一个姑娘,就算不是自己破解了迷局,也定是听说了这一案件,关心此般事情的女子,倒是极少见的。 为了试探女子的心智,李清让写下了一件从未被公布于众的谜题,寄放在酒馆。 这一次,她会给出怎样的答案呢? 李清让回过神来,径直向宫内走去。 “儿臣参加母后。” 皇后上前将儿子扶起,她已有些日子未见李清让了,这个一向不喜同旁人表达内心感受的孩子,才令其更加疼惜。 “快起来,来,让母后瞧瞧,似是又瘦了。” 女官将宫门关闭,母子二人在殿内说话。掌事姑姑示意其他人退下,只留了她一人守在门外,透过窗上蒙着的丝绢,看见李清让略显孤独的身影,心想:外人皆道陵王性格清冷,那是没见过他同母亲谈天的景象,唇角浅笑,暖若春风,外冷内热的男子。 一阵寒风袭来,掌事姑姑不禁打了冷颤。 这几日,凌薇倒是清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