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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暗卫身手虽不错,论轻功还比不上我雍宫里的一个瘦老头呢。” 萧朔也跟着我笑起来,复又叹道:“从前我真的怕,哪天你过腻了王府生活想一走了之,而我手下竟没有一个人能追的上你。不过,”他俯下身,细心替我将长裙一层层理好、放下,覆在脚面:“现在我终于知道了,你不会抛下我。” 他抬头,对我展颜一笑,昏暗车厢顿时明亮了几分。 马车驶到府门前,下人早撑了伞候在门边,萧朔接过伞来,探身等在车厢边,招呼我下车。尚未走进内院,便有人来报道:“启禀殿下,荣王一直站在朱雀门上没动,是否将他拿下?” 萧朔轻轻替我拂去衣上沾的雨珠,随口道:“不必,今日他毕竟没动手,要拿他也没有名目;仍然监视着便是了,他愿意站在那淋雨便随他去。” 待走进内院,我忙问道:“你……本是打算今天引荣王出手,再拿下他?那我岂不是给你添乱了?” 萧朔拉着我手坐在小桌边:“当然没有,今日看见你来,我只有满心欢喜,再无所求。” 福果端上两小碗姜汤,他便拿起一碗递给我:“快些趁热喝了,去去雨气。” 我喝着姜汤,却想起刚才萧欻见了我默然垂下弓箭的样子,犹豫着问:“其实,荣王常年镇守北境,也算有功,你……打算怎么处置他?” 萧朔放下汤碗,起身走到窗前,注视屋檐下雨落如线,淡淡问道:“你这是为他求情?” 我拿不准他的意思,正在斟酌怎么回答,他已说道:“你不必想了,他执掌北境多年,我本不欲除他,只是他对我已起了杀心,今日布下杀局,竟未动手,不知为何。”他回头看我,牵起嘴角,勉强一笑。 气氛有些奇怪,我亦走了心神,一时忘了答话。 萧欻是因为发现手下已归顺萧朔的迹象才放弃下手?还是因为一时手软,或是……因为我的出现? 雷声再起,隐隐听得宫中丧钟敲响。我眼望萧朔,一起沉默着。 不一会,刘大监匆匆走进来禀报:“禀殿下,宫中丽妃殁了。” ☆、新生 丽妃病情急转直下,于雷电交加之夜骤然离世。一直在玉佛殿清修的魏帝不知为何淋了雨,染了风寒,竟也一病不起。 丽妃的丧礼由鸿胪寺cao办,既不隆重亦不敷衍。魏帝这一躺倒,萧朔代理了全部朝政,愈加繁忙起来,只说没有时间出席丽妃丧礼,只颁道旨致了哀思了事。然而我却没借口不去,虽未见过这位丽妃,但她毕竟是萧歆的母亲,也算与少曦沾亲带故,还有萧欻…… 我坐在妆台前,吩咐福穗只为我施些淡妆即可。 福穗为我梳着头,福果在妆匣里翻找了半天,奇道:“哎呀,那支海棠步摇哪里去了?”她惶恐跪下:“奴婢粗心,给收丢了。” 我不以为意,摆手道:“无妨,你再找找,那支步摇太打眼,今日要去祭拜,我是不会戴的。” 福穗皱眉对福果道:“你怎么这样毛手毛脚,太子妃的首饰若丢了可不是小事,赶紧找起来。” 我知福穗素来严格,福果虽有些粗心却最是憨直,便拉着福穗笑道:“好啦,你且陪我去宫中吧,让她在这好好找找。” 虽是妃嫔离世,宫中各处却并不见多少哀色,宫人们面色如常,与平时一般忙碌着。福穗附耳悄声道:“听说皇后也是到灵前略站了站就走了,说是陛下病着,忙于侍疾,咱们不如也别在那耽搁吧?” 我点头,心道我哪敢多待,大约在旁人眼中,我这就是猫哭耗子啊。 丽妃停灵处一片惨淡白色,冷冷清清,只有几个宫人沉默地进进出出。萧欻和萧歆浑身缟素,萎靡不堪地垂着眼睛跪在灵旁守着。 听见门前守着的内监有气无力地宣告我的到来,他们二人抬起头来。萧歆无神看了我一眼,又低下头去;萧欻却直直盯着我。 我心虚地走上前去,跪下向丽妃灵柩行礼。他们二人随之还礼,可萧欻的目光始终停在我脸上。 我不欲多留,起身要走。萧欻在身后忽道:“太子妃留步片刻。” 嗓音低沉喑哑,我不由脚步一滞。 萧欻摇晃了一下起身,行到我面前,仍是毫不避讳地看着我,仿佛要将我印在眼中似的。 虽有不忍,但他已是萧朔的敌人,我还是狠狠心开口:“荣王有何事指教?” 他脸色苍白,闻言勉强笑道:“事已至此,哪还有什么算得重要,我只是要与你道别,我娘头七过后我便要去北境了。” 我欠身,淡淡道:“那么先祝王爷一路顺风、平安归来。” “归来?你愿我平安归来?”他眼中一亮,似桃花乍开,复又叹道:“归来又能如何?能挣脱的开什么?” 我淡淡道:“人生在世,总要有所担当,何必要挣脱?只要尽力活着便好。” 他闻言收起叹息,眼中聚了些昔日潇洒神采:“啊,是了,待我归来,愿自请领兵伐岐,替小兄弟出口气。” 我不禁一笑,一时忘记了那日朱雀门前与他生死对视,仿佛身处北境,与他围坐在篝火交谈。 他近乎贪婪地注视我脸上笑容,终是缓缓道:“多保重了,小兄弟。” 我一路满怀心事走出来,登车时偶一抬眼,见宫门边几枝桃花正灼灼而开,风华茂盛,丝毫不见前几日风雨摧残的憔悴痕迹,心下不由释然:萧欻从来潇洒倜傥,些许小事,他应是不会长久挂怀。 ***** 四季的轮回如常进行,春景美好却总是短暂,夏意灼目也难以驻留。 李达记下我与少曦吩咐,带了乐非的一个可靠手下,悄然返回雍国。 魏帝一病不起,久不能临朝,萧朔监国,忙碌已成常态,他却越是忙碌越是精神矍铄。 我闲来无事,寻常戏文看得太多便觉千篇一律,失了兴致,偶去萧朔书房,翻到些用兵治世的书,信手翻来,却觉得有趣。我一本本看来,临睡前得空时便与他闲聊几句讨论心得,每每觉得自己幼稚浅薄,他却并无轻视之意,而是耐心与我娓娓道来,将朝堂之事作为例子为我分析清楚。奈何我自己不争气,总是听着听着便在枕上犯困,听他浅浅一笑,搂了我一起入睡;清晨天色朦胧时他又悄然起身,留我在床上赖到日头高起。 这几日他为南境漕运之事头疼,我生辰这天,他也仅能抽出身来陪我吃了碗长寿面,歉意道:“阿辉,治国之事我本经验不多,只得摸索着来,眼下实在忙乱,你的生辰我本该用心庆贺,现下……” 我并不在意,开心喝着面汤:“这面合我胃口,与从前在山里吃的味道很像,是雍国厨子做的?” 福穗本退到门外,闻言便进来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