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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 正此时,厅外,敖登沉声唤:“过来用膳。” 姜珥猛地回神,急忙过去坐下,飞快抬眸瞧一眼敖登,乖乖顺顺地把酒给他斟满,谁知还未来得及开口,便先听敖登说:“开酒楼一事,你想都不要想。” 姜珥动作一顿,“啪”地碰倒了酒杯,待她反应过来时,敖登已经拿了帕子将酒渍擦拭干净。 姜珥讪讪,揪着手指说:“不是那件事。” “无事献殷勤。”敖登淡淡睨她一眼,开始用膳,似是习惯她这捣乱生事的小性子。 姜珥垂了头,也没有兴致与他争辩了,只说:“老敖,你别丧气,就算皇上不重用你了,库房里的银钱也够我们花几十年的。” 实在不行,她就去把那酒楼开起来,多挣钱的行当啊,不愁吃不愁穿,也不要看皇上的脸色过活。 只是这话姜珥没敢再说,敖登不许她去干这些。 眼下,敖登深深皱眉:“什么?” “你别瞒我了。”姜珥语气低落,“刚才我都听她们说了,那个赵什么,新得了皇上的雷霆剑,也不知皇上是如何想的……” “姜珥。” “啊?” 敖登肃着脸说:“都是空xue来风,没有的事,切莫胡思乱想。赵逸全是皇上安排在江东的人手,与你我无关,日后这些话莫要出去乱说。” 姜珥愣愣地看着他,好久才“哦”了一声。 她哪里敢信。 午后,姜珥寻了个时机便从角门去找桑汀了,她原想悄悄的来,没曾想,一进门刚好与东启帝撞个正着。 桑汀惊讶起身:“你来了?” 姜珥唯唯诺诺,连忙快步走到她身边,恭敬行了礼。 屋内氛围忽而凝滞了一瞬。 只见东启帝眉心紧蹙,面色冷沉得堪比古井凉水。 桑汀有些不自然:“方才张大人不是来寻过你?” 言外之意,便是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不要去处理公务? 稽晟意味不明地冷哼一声,全然是不满心娇娇一夜之间的疏离和冷落,可到底没说什么,拂袖出了门。 门外,确实是张玉泉在候着,临行前,总要好生善后。 然而稽晟冷着脸,眼神凌厉,这可不是好说话的模样。任谁瞧了都免不了心中打鼓。 张玉泉也怵啊,话都是掂量了几番挑最好听的说:“皇上,明日启程,都准备妥当了,您和娘娘难得来一趟,江东美景都不曾赏过,您看今夜?” 稽晟迈着大步子,语气重重问:“朕的郡尉连话都说不利索吗?” 啊这,正撞上枪. 口的张玉泉可冤呐! 他忙不迭补充说:“您今夜可要与娘娘出去一赏?下官即刻差人准备下去!” “赏什么赏?”稽晟反问,“朕南下便是来吃喝玩乐的?” 张玉泉一拍脑门,这罪过可大了:“皇上说笑,说笑,是下官愚昧!问了不该问的,该打!” 瞧着有人顺着他,稽晟的脸色这才好看些,可是一想到屋里那个专门与他对着干的,胸口便涌上一股子无名燥火来。 像是习惯了温温柔柔百依百顺的阿汀,竟不知阿汀的脾气这样大。 气了他整整一夜,又是大半日,还没好。 想罢,稽晟顿了步子,凛然转身,问张玉泉:“夫人生气应当如何?” 张玉泉好半响没反应过来,直到察觉东启帝的眼神逐渐冷成寒冰,忙道:“这好办,下官不才,斗胆与您一说。贱内若是不悦,得了一二新衣珠宝首饰,便开怀大笑了。” “仅此?”稽晟眼神古怪地瞧了他一眼,满目质疑。 张玉泉迟疑了,犹豫说:“自然还要……要看事情大小,无外乎,总得低下身段去哄一哄。常言道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不无道理。” 话已至此,张玉泉隐隐猜出来了。 皇上这是和娘娘闹别扭了。 可您日日摆着一副冷脸,话一出口不是打就是杀,哪个姑娘乐意? 要想好,您得扬起笑脸去哄呀! 第48章 . 骗局(二) 控制欲 稽晟只知晓, 但凡是阿汀要的东西,哪怕是这条命,他都给。却也独独不知与姑娘家的相处之道。 遑论, 战场上厮杀搏斗以武力取胜的夷狄王哪里会哄人啊? 至于张玉泉说的话, 稽晟虽半信半疑,可身子却是实诚。先叫人去挑了几匹江东城新出的料子, 又去珠宝首饰阁拿了几样金贵的珠簪,末了,不忘去街头买了两串冰糖葫芦和一袋糖炒栗子,左右随从拎着东西回来时,天都黑了。 然稽晟进到院子顿了步子,回头吩咐几人把东西送进来, 自己则留在院外, 等人都走干净了, 才轻咳一声, 微微咧嘴, 笑容僵硬又勉强。 漆黑的夜,寒风刺骨。 高高大大的男人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衣袍被风掀起, 他嘴角翘起的弧度极不自然, 一遍遍反复,薄唇干涩得起了皮。 屋子里暖光融融,他眸色深沉, 眼前浮现姑娘娇羞芙蓉面,过了许久,才抬脚往前去。 临到门口,步子再一顿。 实则他并不知阿汀气的到底是什么, 只不过二人亲近了几日,凡是有一点不寻常,他会本能的察觉出来。 譬如,阿汀夜里不会主动滚到他怀里;白日里用膳,她也不怎么说话;再到出门前,她也没有叮嘱,没有留恋不舍的目光。 罢了,姑且信张玉泉一回。 稽晟扬着笑推开门,只见屋内冷清,买回来的东西完好地堆在圆桌上,不曾有人动过。 那抹僵硬的笑就此褪了个干净。 稽晟往屋里一扫,确是无人,他脸色因而沉了沉,转身时才听见隔壁小厨房的说话声,稽晟疾步走过去,甫一推门便是nongnong的药膳味儿。 里头一老一少齐齐看过来,瞧见东启帝寒沉的脸色,不由一怔。 四目相对时,忽而“哐当”一声,桑汀手里的没拿稳的瓷盖子唰的掉下,正中脚面。 她还没反应过来便被男人揽住身子抱到了一旁,与此同时,稽晟踢开了那盖子:“你在做什么?” “我——”桑汀才将开口,谁知话未说出口就被堵了回去。 稽晟抓住她手腕,声音沉沉:“手上的伤还没好,你来这里做什么?” 闻言桑汀愣了愣,讷讷低头去看包裹了一层薄纱布的手掌心。 是那夜大火,不小心被烫到的。 可是稽晟忽然这样说话好吓人,好似一夕之间回到了刚醒来那时候,莫名的畏惧。 她胆寒地缩了缩脖子,讪讪扳开他的手,低头闷声说:“已经快好了,不妨事。” 稽晟脸色更阴沉:“跟朕出去。”说完,他眼神凌厉扫了其阿婆一眼,冷声斥责:“你是死的吗?朕要你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