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18
,还有什么?” 拾京却忽然笑了起来:“你想确定我阿爸的身份?” 这种表情,这种反应,傅居再迟钝也明白了。 他奇怪道:“你知道你阿爸是谁?” 拾京嗯了一声:“知道。” 傅居莫名奇妙出了一脑门汗,犹犹豫豫问他:“所以, 你是……确定了?” “你指什么?” “你爹……” “姓什么叫什么, 多大年龄, 家住哪里,我都知道了。”拾京把残缺的琴板收好,对傅居说, “除此之外,没别的了。” 傅居问:“什么时候的事?什么时候知道的?” “回云州之前。”拾京说道,“所以才要回来,他们想把我爹挖出来,但他们不行,我不放心。” 傅居后知后觉到,这事可能该知道的人都知道。 拾京虽然未明说,但傅居基本可以确定他是谁。 如果是普通人,找到了直接就会说出来,不可能谁都不告诉。 但如今,他自己知道,皇帝和帝君肯定也知道,不然也不会给他调遣令,允许他离京回云州挖坟。 怪不得…… 傅居现在回想自家父亲谈起拾京时可说可不说的微妙表情,以及这里长期驻扎在这里寻找方法挖坟收尸的京翼卫,终于明白了皇帝和帝君不动他的原因。 傅居惊讶之后,陷入了可怕的平静中。 当年凉州火铳制造办的火灾遇难人数对不上,裴古意的墓是空的,这都是朝中大臣们知道的事。 但不管怎么说,昭王的真假,该验证的,二十年前就已验证过。 现在在京城的昭王是真是假,傅居从来都不关心,正如他父亲所说,不管真假,那都是昭王。 他也知道,就算是假的,皇帝在位期间,那也必须是真的,二十年前就已经确认过的事情,即便是假冒的,那也不能说是假冒的,早已尘埃落定的事,尤其关系着国家皇位的,不能再改。 不过,有些事情并不像外界传的那般黑暗狡诈。 就如今上登基这件事,本来并不会牵扯到昭王。 今上出身侯门,是熹帝的书伴,也是昭王的同窗。不管是延熹帝还是昭王,今上同他们的关系都非同一般,别人不敢开玩笑,她可以。别人不敢直言帝王功过对错,她可以,别人不敢骂昭王不务正业游手好闲,她可以。 当然,反过来也一样。 昭王同熹帝说过不止一次,皇兄把皇位给云姐吧,你坐太浪费了,反正朝政都是云姐在处理,还不如干脆点,也好让云姐名正言顺一点。 这种送江山送家业的玩笑,昭王敢说,熹帝也敢答应。 所以,无论从感情上来讲还是从道理上来讲,今上没有杀昭王再找人冒充的必要,因为所有的朝臣都知道,皇后若要登基继承大统,昭王绝无意见。 更何况,今上登基,凭的是延熹帝留的遗诏,正大光明。 怎么看,都没有昭王插手的份。 可改元初期,局势却动荡不安,好多人不服新帝。 究其原因,是因为东南三州的总军将冯翔说了一句话。 延熹帝驾崩前他在场,他认延熹帝的遗诏,但他却坚持称遗诏上说的,是把大延的江山留给皇后执掌,十三州依然应该姓班。也就是说,继承大统,但并不是让皇后改朝换代,皇后有没有改元立新的权力,都应等昭王回京后再议。 这话自说出口那日起,信的人就不少。 因为这种说法很有道理。到底是把皇位给你暂坐,政务暂理,还是让你改朝换代,这确实是个值得谈论的话题。 因而,代表班延皇室的昭王的态度,才是决定皇后是否能改元建新朝的关键。 然而,就在大家等待昭王回京表态之时,凉州制造办出事了。 傅居把这些前朝旧事捋了一遍之后,有了一个猜想。 问题可能就出在凉州制造办这里。 真昭王应该是失踪了,然后进了云州的玉带林。 傅居追上拾京,悄声问道:“你爹姓班还是姓裴?” 虽然他知道,但他想听拾京亲口确认。 傅居想,如果当年失踪的是裴古意,那么拾京这次到京城去,找到父亲后,皇帝一定会大张旗鼓地把他认回裴家。 现在悄无声息,遮遮掩掩,那么当年失踪的,应该是真昭王。 没想到,拾京扬了扬眉,给他笑了笑,大大方方回答:“姓藤。” 傅居愣了好久,差点以为自己刚刚那一大堆想法全是自己疑神疑鬼加的戏。 “……藤?” 傅居一头雾水。 拾京不理他,再次检查过周围,确定没有其他重要的东西掉落才放下心,跟京翼卫约好三天后再来清理一次,之后打算离。 傅居这时才想明白,跟个跟屁虫一样,跟在他身后不停地问:“藤是你娘的姓?” “我阿妈的名字。”拾京有些不耐烦,“我阿爸就跟着阿妈的名字,姓藤。” “拾京,你不想知道当年都发生了什么事吗?”傅居问他,“你爹怎么来这里的,到底凉州制造办当年出了什么事,你不想知道?” 拾京反问:“你想知道?是你阿爸还是我阿爸?” 傅居无话。 拾京烦他,不打算再和他一同走,恰巧想起延半江的嘱咐,说道:“我去揽月楼买吃的,你先回制造办吧。” 傅居腿贱,想跟去,被拾京一句话钉住:“别好奇了。事情太复杂,我都没办法,反正我知道我阿爸是谁就好,别的无所谓了。” 傅居愣了半天,说道:“你想没想过……你的身份……” 拾京平静道:“现在能承认吗?不能啊,所以知道真假,挖陈年旧事还有用吗?没用了。傅居,我阿爸早就死了,而南柳她早就跟我在一起了,有没有身份,都无所谓了,反正她又不在乎。” 就这么简单。 这话不假,但傅居听了,相当想揍人。 拾京撂下这句听起来稍微有些狂妄冷情的话,到揽月楼,见叶老板在,他牢记延半江的叮嘱,就只要了揽月楼刚出炉的热糕点,以及一壶酒。 拾京摸到东街小巷子里延半江所说的小院子时,酒已经洒了半坛,延半江依旧灰胡子老头打扮,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趁太阳还未落山,借着明在纸上写着什么,旁边放着一把二胡和一把破琴。 拾京叫了一声张阿爷。 延半江头没抬,却嗤嗤笑出声。 好吧,就让一口茶姓张吧。 “哎,小伙子啊,你等一等,让我先把这段想完。” 她放下笔,拿过二胡,吱呀吱呀拉了一小段,点了点头,再次提笔写了起来。 拾京好奇:“在写什么?” “写曲子。” “……什么曲子?” “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