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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干到开始数起瓷盘上的环状蓝纹有几条,不管头顶上的视线有多热切,就是不愿意去看对座的男人。 他刚进来的时候,坐在包厢里等候他的男人一看到他的脸,瞬间从椅子上站起来,呆若木鸡得盯著他的脸,嘴巴张得可以下鸡蛋,要不是余时中认出那张脸孔,加上熟知这个人的个性,肯定以为他哪个部位瘫痪了。 那个男人看著他发了足足两分钟的呆,余时中知道男人一直聚焦在他的脸,却流连在自己的情绪里久久不能自拔。 等菜上齐后,男人帮对面的青年布完菜,终于沉不住气,轻咳了几声试图唤醒已经陷入自己世界里的青年:“那个、中……” 余时中猛然抬起头,那股拼命得气势震得男人把正要脱口的话缩回嘴里,只见青年把大眼睛撑得比硬币还要圆:“那个,那个……叫我时中。”说完又兀自把头缩回去,摆回刚刚的姿势。 男人从善如流,不自觉压低声道:“好,时中。咳、嗯……那现在,能跟你说说话吗?” 余时中重重得点头。 “是这样,英,啊……”男人突然抹了一把脸,很克制得压抑了一声失态的走音:“英、呃……时中,对、对我要说的是,我没想到你还活著,看到你简直,我的天啊,活生生的,也没缺胳膊缺腿,还很健康,而且跟英简直……我真的……天啊。” 男人的声音突然变得很崎岖,后面说的什么余时中根本听不清楚,他一抬眼,吓了一大跳,难过说话这么扭曲,坐在他对面的男人居然用手掌抹起眼泪了。 “那个……岳叔叔……” “岳叔叔……你再叫一次。”那个人眼泪没停,反而抹得更凶了,他边抹边哽噎:“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在听到这声岳叔叔,你不知道那会听到你失踪的消息,还刚好碰上那么大的爆炸意外,你淑阿姨哭得都快背过去了,我就一直告诉她、没有确切消息你绝对还活著,果然……老天不会连小英的儿子也从我身边夺去的。” 余时中眉毛一颤,本来想伸手安慰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没伸出去。 对面西装稳重的男人好歹也是个迈入中年的大人,激动过后,两三下就把眼泪抹乾,他伸出大掌想摸摸余时中的头,却发现隔著距离,正尴尬得想收回手,对面的青年缓缓得把头探到男人触手可及的范围。 岳和仪揉了柔青年得后脑杓,语气带著复杂的悸动:“好样的,长俊了,越来越像你父亲了,他高中的时候就是你现在这个样子。” 他包覆著余时中的脸颊,珍惜得捧在手心里端详:“你们这简直一模一样,弄得我都以为我回到高中时代了,那时候你爸看我就是这种表情,一副多说一个字就会天打雷劈的样子,我都不敢说话,那时候简直让我怕死了,我刚开学的时候,看到他就绕道,过马路的时候绝不跟他走同时间的红绿灯……” 岳叔叔陆陆续续说了一些感怀的话,却越说越安静,他再迟钝也发现青年的脸色不大好,才讪讪得住了口,眼神中却带著连他都骗不了自己的怅然若失。 他赶紧添了几块子的油rou到余时中的碟子里,似乎浑然忘了自己是长辈,好像对座的人还是当年不容亵渎的高领之花,那个一颦一笑都带著回忆的少年,不管过了多久,永远都占有著他心中一处无法取代的位置。 “岳叔叔。”青年扬声唤醒他,相似的声线却带著截然不同的语气,客气又生疏,现实中的青年又回到他遥不可及的距离,那段他永远都不可能再追回来的过往。 青年低声道:“……你不用这样,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看到你还活著,真是太好了。”岳和仪把手缩回去,远远得看著他露出微笑:“时中,我希望你知道,我们都很想念你。” 余时中看著岳叔叔不再年轻的脸庞,爱笑的眼尾纹比之当年更是深刻,显然这几年的日子变动得不大,应该一家人都是安乐的。 岳叔叔右脸颊半边的笑窝是整张脸最突兀也是最温暖的地方,他印象中岳叔叔不只人高马大,手掌也很大,总是一只手就把他拎到肩膀上,爸爸工作忙,又比较文静,只会念故事书给他听,岳叔叔北方人豪爽,个性也比较剽悍,就会陪著他玩骑马打仗,他总觉得岳叔叔跟爸爸一个动一个静,完全不像是同类型的人,却互补成最坚固的死党。 他看著岳和仪喜于言表又惆怅难解的神情,不免被触动到心底的某一块,隐忍许久的情绪终于找到出口,一泄而畅,不觉也热了鼻腔:“岳叔叔,对不起,我不知道要怎么跟你说话,我太久没看到你了……” 岳和仪乐傻了,激动之下不小心就把儿时的腻称嚎出嗓子:“英宝宝,叔叔我,岳叔我真的……我真的好想你喔,来,让岳叔叔抱一个,让我看看你长高长大了没有?” 余时中虽然觉得非常丢脸,但还是乖乖得站起来走到岳叔叔的身旁。 岳和仪从他站起来的时候,早就起身做准备,他先是仔仔细细得把他从头到脚检视了一遍,看了看他的身高和外貌,边看边露出骄傲又满意的表情,彷佛在看自己的儿子,尤其看到余时中由下往上怯生生的视线,以及腼腆的笑容,更是激动不过得伸长胳膊把他捞进怀里。 “英宝宝,小英的宝宝也长大了,长得跟小英一样了。”岳和仪喃喃道,自言自语了好多话,余时中反反覆覆只听到英这个字一直含在岳和仪的口中,好像舍不得化开一样。 岳和仪拍了拍余时中的肩膀,才缓缓松开他,用温暖的大掌揉他的脑袋,眼眶又泛起了水雾。 余时中怕他又要抹眼泪,说实在的他一个虎背熊腰的大男人对著他拿手帕抹眼泪成何体统,人家又是长辈,他赶紧想说什么话安慰他,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能讷讷得轻拍他的手臂。 “这、怎么一回事?”万成一推开包厢门,就看到这么一副奇景,他挑挑眉:“Clock你欺负他?” ☆、一三三(下) 余时中像机器人一样狂摇头。 “让万小少看笑话了,真的要谢谢你。”岳和仪破涕为笑,他起身伸手邀请万成入座,边跟一旁一头雾水的余时中解释:“是万先生安排我们见面的,不然我一直连系不到你。” 余时中一愣:“你有联系过我?” “我一知道你在北都,还活著好好的,就立刻派人追踪你的下落。”岳和仪说著说著声音拔了好几个幅度,口气听著不大好,看来碰了不少钉子。 “结果呢?你什么时候开始找我的?” “一无所获。”岳和仪沉重道:“我完全找不到任何跟你有关的蛛丝马迹。 “我大概四个月前就开始找你,我来了北都好几趟,通报了各地方的警局请警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