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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 张琪还没赶着叫他,就见他迈长腿灵巧的跨过简约的防护栏,三下两下跑没影了。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张琪一直凝着夕阳的方向。她以前没发现,夕阳真美。当日头洒下最后的一点余晖,渐渐没入那外山环绕的幽然中。带着一抹决绝的壮丽。 “老师!”董建南跑下来,修长白皙的手里握着一株小小的,纯白色的花朵儿。像是捧珠宝一样,将蒲公英送到了她的掌心。 张琪看着那朵蒲公英。她在那个时候,不,其实是凝着那片夕阳的时候,做了个决定。 不是蒲公英。是他冲上山的那一瞬间,她在想,如果他就真的这么下不来了怎么办?这肯定跟她脱不了干系吧? 她想,也许命运冥冥之中让她来到这个学校,让她教这个班级,让她帮助了彭思宇,会不会与他有些干系呢? 他只是个任性的孩子,他想要的他都要得到。而她是个成年人,她有把控这份感情的能力。所以,陪陪他又怎么样呢? 只要自己不动心,什么事情都不会有。 “行吧。”张琪点点头。 董建南本来在那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听到她的回答,一激动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您……您同意了?” 张琪点了点头。 “那!那……那抱一抱老师!”他说着张开双臂去揽她。 “不行。”张琪向后一躲,厉声道。 “为什么?” “你不就是想要我答应在一起吗?” “那我们在一起了吗?” 张琪对着手中的蒲公英,吹了口气,看着四散的绒花说,“在一起了啊。” “你看着我的眼睛。”董建南说。 然后,张琪就在那一瞬间,她在看到他墨色瞳孔中的自己的那一瞬间,突然迷失了自己。那双眸中的自己好单纯,天真的好像不需要考虑任何事情,眼珠中间灼灼燃烧的火苗,是曾经的,甜美的梦。所以,那到底是他眼中的自己,还是真实的自己呢?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很轻,甚至轻的不真实起来,“在一起啊。” 董建南很满意,然后他向张琪恳求道,“老师啊…让我进去喝杯水吧。咳咳咳……” 晚上,她和董建南聊天,给他定了三个规矩,不,准确的说,是针对今天的三个规矩——:不准告诉任何人这件事情;②:不准再逃一节课;③:不准再抽烟了! 董建南一一应了下来不说,还在那边很温柔的哄她——别生气了啊,你说的我都听。我保证!我保证以后都好好学习,赚钱养你。 张琪扁扁嘴,等你养我?!等你发现这段经历是你的污点然后拿钱逼我不准说出去吧!到时候可得多要点钱,张琪心里想,然后告诉他自己要睡了。 退了qq后,她拄着腮坐在桌前,心里却生生膨胀出一种怅然若失感。 那一瞬间,她忽然想起了蒲公英的花语—— 无法停留的爱。 然后她噗嗤一声笑出来。 笑自己真是那些年写文写傻了。 ☆、这场恋爱很惊险 因为张雅和姐夫,然后还有这枚新的小生命。现有的房子不够住下去,九月末的时候她家用这几年张爸张妈和张琪的存款搬上了一户小楼,离学校不像之前那么远了。 张文筠在工大发表的项目论文获得了国家重点科研组的青睐,直接邀请了他们团队去北京的相关实验室进行周期为数月的实验。而张琪也因为向来认真谨慎被评为了优秀教师,照片就挂在一楼的大厅当间儿。而且彭思宇和彭成军的关系因为麦来山事件也有了很大缓和。总之就是两个人都在面对生命的可能消亡前(儿子以为父亲出事了,父亲担心自己回不去),取得了一些父子友好相处间的真谛。 董建南期中的化学成绩不错,便以要更进步为由,求张琪周日下午要到她家里补课。 但是,大部分的时间,张琪都是看着他写数学、物理作业。 ——在我们的文明社会中,我们是富裕的。然则为什么还有那么多的穷人呢?为什么多数民众还不得不从事困苦的贱役呢?在过去遗留下来的一切财富中,并且还有每日数小时的劳动便足以保证万人安乐的生产机关,为什么便是那些得着上等工钱的工人,也还不能够得到明日的安全的保证呢? 一些被社会主义者反复提及的问题在张琪的眼前一一流过,她搁下书,眼神困惑的飘忽到远处。 “?”董建南歪着脑袋,去瞟她手里的书。 张琪回过神来,“恩。一位俄国的无政府主义者的著作。” “诶老师,”董建南转过笔,在她的书上敲了敲,“您就说国外的东西,翻译过来真的还有本来的意味了吗?” 张琪手指微弯,在译者的名字那里叩了几下,“巴金先生译的你指啥嫌?” 董建南感觉自己似乎得到了适得其反的效果,赶紧和她辩白,声音越来越小,“…不是。我就说国土地域民族风情各方面的差异嘛……” 张琪点点头,看了一眼他,“那倒是。所以才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啊。如果有条件,真想去天下看看。”张琪说着,目光再次飘远,然而这次那里面满满的的是憧憬。 “好啊,等我长大了,我带您环游世界。您可一定要等我啊!” 张琪回过神来,看着认真的不得了的他笑,“好啊,我等你啊。” 董建南对她的承诺很满意,低头继续研究起了f(n)的解析式。 十一佳节,这些苦逼的孩子们终于有了半天的假期。上午上课时候董建南满心欢喜的想着下午要带她去哪里玩。 到了中午下课铃一打,董建南便像狗皮膏药一样黏到了她身边,“老师,我们去哪里吃饭呢?” 张琪看了她一眼,“我下午做教学计划。” 董建南重重的叹了口气,反复和她商量翘班无果后,他又笑嘻嘻起来,“那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张老师,你男朋友啊。”今天因为下午放假,学校允许大家上午来上课可以不用穿校服,他跟在张琪的身后,到了重庆小面的窗口,听到窗口阿姨话里找话的问题。 张琪刚想摇头解释是自己学生,就听见董建南的声音。 “是啊。她是不是特别爱吃您家的面?请替我好好照顾我女朋友。” 张琪回过头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跟没事儿人似的,抢过了张琪手里要刷的教师卡,“姨,我付现金可以吗?” 张琪搅着碗里的面。方才他想给她付钱,但拿他自己的学生卡又会露馅所以说要付钱,但百密一疏却张口叫了人家姨暴露了自己。一想起那窗口大姐看智障似的看他的眼神,张琪就想笑。 董建南并不知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