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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态度这么好,自感事有可为,不由松了一口气,笑道:“汪家儿女婚配,皆以自己的心意为先。实不相瞒,舍妹乃家中唯一的女儿,素来被长辈溺爱惯坏了,家中一直想为她寻一个稳重可靠的夫君。不想今次随我下江南,途中竟发生那般凶险之事,险些命丧黄泉。当日,若非您的护卫相救,我与舍妹恐怕都难以保全。舍妹对您的贴身侍卫更是一见倾心,若先生愿意成全,我自禀明家父,将舍妹的庚帖送来,与先生结秦晋之好。” 苟梁道:“汪家乃永宁大族,不成想婚配竟由得你们自主,真是让我意外。” 汪海一道:“让先生见笑了。” “确实是让我见笑了。” 苟梁笑眯眯地说:“君子有成人之美,可此事恐怕在下无能为力。毕竟,您这meimei这几日涂脂抹粉没少想法子勾引我的侍卫,他避如蛇蝎,烦不胜烦。只怕,这鸳鸯谱,我是点不成了。” “这……” “你胡说!” 汪海一没想到其中竟然还有这种事,顿时脸上挂不住了,而汪漓更不能忍。 她一向骄纵,在钟诠面前还能收起爪牙,但却不能容忍苟梁如此污蔑败坏她的闺名,当即怒道:“你那只眼睛看到了,他、他分明也对我有意!” “哦?这可是我那护卫亲口对你说的?” 苟梁笑得越发灿烂了。 汪漓推开拉扯自己的兄长,疾言厉色:“若非他有心于我,当日为何救我?何况,我喜欢他这就够了,我永安汪氏还招他为婿,那是别人都求不来的福分!莫非是你舍不得得力手下,故意在这里断送我与她的姻缘?!” 汪海一忙呵斥:“漓儿!莫胡说!” 苟梁冷笑:“素闻永宁汪氏书香世家,规矩森严,如今却是叫在下大开眼界。怎么,汪小姐莫不是闺中耐不住寂寞,逮着男人便咬?我当初派去救你们的可不止他一人,你若真要报恩,不如连同他们二十人都嫁了?也成全你报恩之心,如何?” “你、你这话什么意思?!” “先生您怎么如此说话?” 兄妹二人皆被他震惊到了。 苟梁嗤了一声:“汪小姐不是春心sao动吗?逮着男人就咬,据在下看来,这sao病可厉害得紧,一个男人怕是不够。” 不说汪漓便是汪海一也气得满脸通红:“先生不愿意结亲直说便是,我汪家也不是非要攀这门亲事,何必如此折辱我meimei?” “哥!” “漓儿住口!人家主家不愿放人,便是你愿意委身下嫁,也不必如此为难人。今日就当我兄妹二人不曾来过,但有失礼之处,还请先生见谅。” 汪海一怒气冲冲地说完,就要拉着汪漓离开。 汪漓不肯,“你竟敢如此侮辱我!不过是一个残废而已,你莫以为你救了我们就可如此放肆吗!我今日便叫你知道,汪家女不是你这等下九流可以随意欺辱的!” 她一把推开汪海一,抽出袖中软鞭就向苟梁抽去—— 啪的一声。 “主人!” 被老头抓着嘱咐今晚解毒注意事项的钟诠飞身而来,却只来得及抓住鞭身,鞭尾仍然扫到了苟梁脸上的面具,银色面具跌落,露出他疤痕纵横的脸。 “啊!!”汪漓被吓得尖叫了一声,随即大叫道:“好你个丑人多作怪!难怪看不得别人好,原来竟是!!” 钟诠确认了苟梁没有受伤,再听她大放厥词,顿时怒不可遏。他身形如电,一把掐住汪漓的脖子,就要扭断她的脖子—— “钟诠。” 苟梁轻轻喝止了他。 钟诠双目如刀,竟把汪海一吓得呆立当场,汪漓满脸紫红地踢腿挣扎,发出恐惧的啊啊叫声。 钟诠回头看了一眼苟梁,紧紧抿着嘴唇,最终还是气不过,寒着脸把汪漓提了出去。 长剑出鞘,血光划过,连滚带爬地追出来的汪海一下意识地伸手一接,一个又软又热的血红之物落在他手上,仿佛还在弹动…… 这、这是舌头。 “啊!!!” 他惨叫一声,失手丢开这可怕的东西,抬头就见自己meimei被一脚踹进了海里。 “漓儿!” 他趴在栏杆上失声大叫。 苟梁推着轮椅出来,不赞同地说:“你可真不会怜香惜玉。” 钟诠将剑上血渍抖去,回鞘。 “犯主上者,死。” 第55章 蜜橘味的影卫攻(13) 汪漓瞬间被海水吞没不见,楼船的仍在前行,汪海一趴在栏杆上失声大叫! “漓儿!” 他愤愤回头看着苟梁和钟诠,但很快认清形势,哭着求他们救人。 汪海一哭嚎的动静惊动了李惜,他匆匆赶来,却见汪海一跪在地上哀求着苟梁,眼中却满是恐惧和恨意。 见到他,汪海一便向他扑过来,“宇修,你让人救救我meimei,你不是有武功很厉害的奴仆吗?让他们救救我meimei吧!” 李惜一眼看到地上的舌头,脸色微变,继而看向苟梁,也被他脸上的疤痕一惊。随即,他便猜到苟梁脸上的伤和腿上的伤定都是李彦所为,更坚信对方不会助太子。相比起远在永安府的汪家,李惜自然更看中苟梁和他背后的势力,自然也不想干涉其中惹得对方不快。 于是,他着急地啊啊地叫唤了两声,想把汪海一拉起来,形容急切——他只是个无辜的小哑巴啊。 汪海一却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抱着他的腿不肯撒手。 苟梁见状不由笑出声来,“探花郎莫非没有听说过刻舟求剑的典故?果真如此,我倒是好奇,你这探花郎是怎么考上的。还是说……你只是装一装悲痛,好与你父母复命?” 汪海一继续哭着,并没有听见他说话。 苟梁了然地哦了一声,点点头自我肯定地说:“看来你真是非常讨厌这个meimei。” 汪海一继续哭着,李惜却是一惊。 对于苟梁的话他深信不疑,可汪海一这一路上对自己meimei的照顾和呵护他也同样看在眼里,甚至在官船遇难时也将他meimei护在左右,说一句兄妹情深都不为过。若是汪海一只是伪装,那他的城府和心性……着实让人心惊。 李惜后退了一步,躬身作揖道:“敢问先生何出此言?” 汪海一猛地抬起头看他,吃惊的神色毕露。 “既然停了,就别再哭了,难听。” 苟梁抚摸着问天玉箫,漫不经心地说道:“让我来猜一猜。汪海一你明知道钟诠不喜欢你meimei,也知道今日求亲之事定会触怒我,却仍然这么做了。想必,是想借我的手教训她,或者说,现在的结果才是你最满意的。” “你眼中有恨,但不是针对我,你眼中有恐惧,同样不是针对我……看来,你对永宁汪氏心结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