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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弋:“那你该感谢人家谢泽原。” 慕夏:“谢谢!” 面前的少年忍俊不禁,再看了两眼,忽地一愣,像突然明白了什么惊天秘密,发现那张纸上的数字不是别的,游弋看向慕夏:“……高考成绩能查了?!” 慕夏:“……” 他拿沙发垫捂住自己的脸:“你是猪吗?” 游弋:“我去找准考证。” 卧室里又是一阵翻天覆地般的动静,慕夏无语。他朝游弋喊:“准考证在英语文件夹里,我昨天看见了!” “爱你!”游弋回他,从卧室冲到书房,把刚才整理好的试卷袋拿出来翻。 慕夏笑了笑,把高考成绩那张纸捡起来。刚想再看看,手机响了,李抒在微信群@了他,说可以查分了。原野画室同期生的群里已经炸开了锅,大家查完成绩纷纷报喜,有几个还没查到成绩打电话一直占线的,急得抓耳挠腮。 文化成绩最高的是关云霁,李抒数学没发挥好但也上了线。除此之外,慕夏的几个熟面孔似乎都考得不错,他正要说话,看见黎烟在群里发红包,赶紧抢了一个。 袁也笑他:“有空抢红包,你的成绩单呢?” 慕夏:“三百九!” 黎烟:“不错,应该没问题了。” 分数线虽然一早就公布过,但毕竟录取是从高到低,他的专业课并不算最高,老师这么直接地予以肯定,慕夏禁不住须臾的激动。他打字的手有点抖,后知后觉地紧张,回了黎烟一个瓜皮表情,正想着是不是要说些什么,书房里的人冲了出来。 “慕夏,快,帮我打电话!”游弋说,手里捧着他的准考证。 开通的查分通道里,网页总是404错误,打电话反而成了更方便的途径。慕夏把手机放到一边,坐到地上捧起了座机,按下重拨。 他还没激动完的心脏又开始跳得很快,慕夏拿垫在压在胸口,顺手捞过游弋的脖子亲了亲耳根,心想:“再来几次我可能出师未捷身先死了……这个词用对了吗?” 正纠结着成语用法,开免提的电话里传来与刚才如出一辙的机械女声。 午后的阳台,窗边放着两盆开得正盛的茉莉——高考完两天慕夏买早餐时顺便买回来的——香风被阳光晒暖了,熏得人微微醉。 慕夏打了个哈欠。 “滴——滴——” 游弋“啪嗒”挂了电话,把那张记着他高考成绩的白纸往远处一扔:“干!” 动静把慕夏吓了一跳,他晃了下神的工夫游弋就听完了成绩,他却没听见。爬起来去捡那张纸,慕夏嘟囔:“干什么啊……我cao!你这分数是认真的吗?” “好像是。”游弋说,指着那张纸,“我怎么能考这么高?” 慕夏:“……可能阅错了,你都能上一本线。” 但越是说,他唇边的笑意越明显,话音刚落,游弋冲上来搂住慕夏的腰,头抵着他后颈凸出的脊骨,柔软的短发蹭过皮肤痒酥酥的。他听见游弋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兴奋,带着些微不易察觉的颤抖:“真的!” “厉害!”慕夏说完,想夸他却词穷。 游弋立刻示意慕夏开他们小圈子的微信群,其他人在纷纷报喜。 学霸同学林战的分数也高,考了六百四,这在六班已经属于前三的成绩,刷新了林战之前的高分记录。林檎比他还厉害些,两兄妹应该能如愿上top5的名校。 至于孟居然,他本就是个中等生,高考没出太大意外,本人跟父母都欢欢喜喜地接受了分数,张罗着暑假全家去爬泰山。 “许文科呢?”慕夏突然问,旁边的游弋一愣。 “你问他干什么?” 慕夏大剌剌地伸长了腿,在沙发躺下:“不干吗,就想知道这傻逼鄙视你这么久,最后要去哪个层次的大学祸害人——都什么年代了,搞LGBT歧视,以后有的是苦头吃。” 这段话林战他们听不见的,他看一眼手机,林战说:“不知道许文科,一直没听见。估计考得不好吧,他那个性格,如果考得不错早就出来说了,现在都没动静大约与预想的差别太大,连自己都接受不了吧。” 他话语里隐约有点刻薄,慕夏觉得这点嘲讽和谁太过相似,片刻后哑然失笑,把手机怼到游弋面前:“你看小战哥说话都像谢泽原。” “有点。”游弋点头,按住他跷在沙发扶手上的小腿,“你怎么三句不离谢泽原——” “哇哇你终于吃醋了吗!”慕夏一个鲤鱼打挺拽住游弋的衣服把他拖向自己,两个人栽倒在沙发上,又重心不稳,一路滚到地板。 慕夏腰撞到茶几脚,他揉了揉那处,感觉要肿了,可他抱着游弋又不肯松手。 “跟我去H市上学吧。”他在游弋耳边说,又低又轻,像咒语。 游弋吻住他的唇,把未说出口的承诺都堵了回去。 他的高中生涯结束在一个无波无澜的傍晚,毕业证摆在家里,和他一年多以来的速写、石膏素描放在一处。来自心仪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他只来得及摸了一下,就背上行囊匆匆地出门,把暮色锁在了阳台上。 天还没有全黑,西边挂着一颗闪亮的星辰。慕夏捏着两张前往拉萨的车票,在火车站等游弋买好晚餐过来。 这趟旅程一半心血来潮,一半则来自慕夏老妈的五星推荐。 六月初时,梁宁和摄协几个朋友去西藏拍照,传回来的蓝天白云很是动摇了慕夏想要去的念头。世界屋脊名声在外,他拿照片给游弋看,后来想,或许早在那时就已经默契地把这个地方列为一起旅行的目的地之一了。 梁宁给慕夏写了篇攻略,替他订了返程机票,火车票则是慕夏自己买的。他怕高原反应,逼着游弋喝了一个多星期的红景天,又选择了青藏铁路。 软卧车厢条件不错,游弋和慕夏买了两个下铺,上车时另两个人不在。慕夏纠结了一下,抱着平板坐到游弋的床边。 列车轰隆隆地启动了,窗外南方的暮色渐近,天空是雨后尚未被工业污染染指的蓝,流云飘渺,钢铁森林、万家灯火都缓缓地只余下一个暗色的轮廓。 “你在画什么?”游弋问,看他拿手指在画板上涂。 慕夏的iPad新换过,据说他用自己高三接乱七八糟的头像插图攒了第一个分期。他正专心地抹开红线,抬头看了看窄小车窗外的夜幕。 “我想把这段时间出去的细节画下来。”慕夏指着屏幕一端的小黑点,“这你,这是我,你给我买饭……最后等回家细化,我总觉得这趟旅行会很舒服。” 游弋躺下来,他有点困了,弓起身子给慕夏让地方坐:“一会儿你回去睡吗?” 慕夏一笔走歪:“睡吧,这边床太窄了,明早起来咱们就到青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