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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主动提,余念的性格也不会想去揭他的伤疤,然在贾姿面前,还是忍不住问:“发生了什么?” “我也不是十分清楚,这孩子不愿意说。”再回想起奔到医院看到的那一幕,贾姿仿佛还能看到浑身是血的路衍被抬到担架上,送往手术室。黑血凝结成痂,头发上也全是干涸的血迹,脸黝黑黝黑不知抹上了什么东西,一只胳膊毫无力气的耷拉在一旁,她甚至都没认出来那是自己的儿子。 平时嘚瑟到不行的路衍,怎么会毫无生气的躺在担架上? 那场手术进行了近十个小时,索性捡回一条命。 照顾路衍的那段时间,贾姿每日提心吊胆。 躺在病床上的路衍,像一个不会动不会笑的假人,路衍昏迷的那几天,是她这辈子最难熬的时候。 好不容易等他醒来,却像变了个人,不愿多说一句话。她从他嘴里扒不到什么消息,只能从队里人口中打听,还是许书宇告诉她,路衍是和另一个探员行动时不小心被对方抓住,被关起来折磨了好几天。 人救回来时,一死一重伤。 重伤的是路衍,刚清醒那几天,人是呆滞的。 余念不知道所谓的“折磨”是什么,只知道对方是一群穷凶极恶的人,路衍作为探员,落到他们手里,一定没什么好果子吃。她现在大概能想象到当时的状况,只这么一想,她的心就堵得慌。 贾姿一边回忆一边思索:“不过我听说他去旅游的时候好像故意去了丽江,听说有个落网之鱼在丽江呢。” 丽江。 这个词对余念来说意义不太一般,听到这两个字,余念的耳朵立刻竖了起来。 原来他到丽江,也是有别的原因? 现在想想,倒也不奇怪,他当时那一身戾气就是最好的证明。 晚上路衍回家时,迎接他的是余念复杂的目光。眉头微微下压,眼中含光,看不出有什么情绪,但也绝对和平日不同。 当着亲爹亲妈的面,他面无表情的伸手把余念拉到自己腋下,胳膊夹着她的脖子:“看什么?” 余念:…… 一旁的路扬宏和贾姿全当自己瞎了。 路扬宏转着圈在自己家看风景:“老婆,今晚的星星真好看。” 贾姿小鸟依人的靠在他肩上,很深情:“是啊,今晚阴天呢。” 余念:…… 路衍哭笑不得的看着亲爹亲妈。 思索再三,决定还是不让亲爹亲妈带坏余念,瞥了他们一眼,拖着余念往楼上走。走到楼梯前,拖着不方便,直接改成了公主抱,身后的贾姿眼中都直了。 等路衍抱着身子几乎已经僵住的余念回到二楼,贾姿一拳打在路扬宏的啤酒肚上:“你这个死胖子,什么时候能抱抱我?” 路扬宏:…… 难受,想哭。 路衍一路抱着余念回到房间。 手推开门,进去后用脚将门关死,直接将余念扔到床上,人压了过来。 迫人的气息压过来,他一手撑在床上,温热的呼吸打在她肩窝,懒洋洋的看她:“说吧,怎么了?” 余念还没从这一家三口的相处模式中回过神来。 虽然早就知道这三人一直就是这种轻松的相处模式,但再见识到,还是有点惊到了。想到余东俊虽然对她也很好,但两人却一直很少有这样亲密的交流,甚至来说,余念在某种程度上有些怕余东俊。 这种怕是没有缘由的,很多时候,她不敢直视余东俊的眼睛。 这也是她性格内向的原因。 从小生长在畸形的家庭环境里,父亲又和她不算亲密,想长的正常点,也有些困难。 忽然觉得能和路衍结婚真好。 她下意识开口感叹:“你爸你妈真好。” 路衍伸手,捏着她的下巴,似笑非笑的回:“也是你爸你妈。” 哦对,他们现在已经领证了。 余念改口了几次,还没习惯,一想到管路衍父母叫爸妈,心里总是有股奇怪的感觉。这种奇怪的感觉并不糟糕,甚至某种程度上来说,会让她小鹿乱撞。 管喜欢的男人的父母叫爸妈,也是件很幸福的事情呢。 路衍停了一下,又把话题扯了回去:“到底怎么了?” 余念身子被他压住,难受的紧,推了推他,开口解释时眉头还皱着:“下午阿姨……”她说顺了口,眼见着路衍的眉头一点点挑起来,她立刻改口,“妈她找了你以前的东西给我看。”顿了顿,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 “路衍,你小时候胆子好小啊,嫌弃你。” 路衍:…… 他小时候胆子小这件事……通过贾姿的口,简直成了他一生的黑点。 坑儿子的妈永远都坑。 他伸手压住她乱动的胳膊,面无表情。 余念自觉的拐回到前一个话题:“说到你受伤那件事,路衍,你为什么去丽江?” 方才贾姿提过,毕竟是第一次遇到的地方,她一直挺好奇。 路衍撑头盯着她,静默良久,忽然笑了。 他为什么会去丽江,答案当然不用说,就是去找那个漏网之鱼。那件事对他来说记忆太深刻,算是他人生中为数不多的波折。 他从小到大的生活实在太顺利。 出生在一个有钱人家里,从小不缺吃不缺喝,零花钱也比同龄人多的多,再加上有一副还算不错的好皮囊,这世界对他很友善。 升学问题,他从来没担心过,别说他理科成绩好,就算他文理都不行,路扬宏也会拿钱把他砸进大学。他刚上大学那会,人不如现在沉淀,虽然不会惹大事,但傲气却是有的。 那件事发生后,傲气彻底被磨没了。 现在想想,心里也会不是滋味。 说来也巧,他为了追落网之鱼去了丽江,恰好遇到余念。 他和余念是一趟车去的丽江,只不过女人满心思旅游,没有空注意其他,路衍却一眼就注意到她了。 所以他和余念第一次见面其实并不是在酒吧,而是在火车上。 坐铺,她在让座。 这举动在长途车上其实挺稀奇,且大多数人都不会这么做。长途车时间长,坐着就已经很累,更何况是站着?座号又都是自己凭本事买的,谁愿意无缘无故让座? 就算面对的是白发苍苍的老人,心里也只会埋怨老人的儿女,大多不会有什么实际举动。 余念却让了。 其实当时的余念,并不是抱着多么伟大的想法,而是当时离到站只有一个小时,对方又是年迈的老人,她也想活动活动筋骨,就把座位让了出去。 当时的举动得到一片赞扬,余念却开始发愁。 如果他们知道她其实下站就要下车……会不会很鄙视她啊? 余念很忧愁。 却没想到这一幕被路衍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