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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听说是寺庙那边的房子比较牢固,还建了地下的暗室,风大的时候,有些住在土屋的百姓怕不安全,就会去寺庙避难。城门如果开着的话,因为往年城门无人看管,会有许多外县的灾民跟着跑过来,寺庙就住不下了。” 方拭非:“原来如此。” 顾泽长主动给她倒了一杯热茶,说道:“你去海边了?那天气怎么样?” 方拭非受宠若惊地接过,回说:“不知道怎样,我也不会看,但多半是会来的吧,只是大与小的区别。” 旁边侍卫很是:“殿下,您还是去别处避一避吧。何山县实在太过危险。人祸也罢,可如今是天灾啊。” “他跑得再快也跑不风。你知道他去避难的地方,是风更大还是更小吗?”方拭非否则说,“衙门还是很安全的。大不了我们也躲地下去。” 过了片刻,方拭非偏头道:“诶,殿下。您给节度使去封信,让他把何山县外能调的精兵,都调进来。趁着现在风还没来,早做准备。叫他们小心警觉一些,若是遇了危险,不急着行事,注意安全。还有,何山县附近的衙门,都注意加强守卫……” 她也不知道这次飓风是大是小,想来各地自己都有经验,如果闹得太严重反惹得人心惶惶,稍稍提一句就算了。便不再说了。 顾泽长一言难尽地望向她。 方拭非说:“既然冥思教把城门关了,说得这么严重,怎能不好好利用一番?” 顾泽长:“你跟叶郎中一样的黑。” 叶书良抬起头淡淡扫了他们一眼:“已经去了。” 方拭非点头吹捧道:“与叶郎中做事,就是安心不是。” 叶书良说:“若是今次何山县真的遭逢天灾,衙门是不能不管的。” 冥思教帮忙了,衙门却袖手旁观的话,那将来再怎样被诟病,都不冤枉。 江南东道节度使,从顾泽长入城开始,早已到了何山县外。 他是生怕顾泽长在里头有什么三长两短。江南贪腐一案已经置他于水深火热,再来一个皇亲遇害,他怕真是死路一条了。 可是何山县被传得神乎其神,他不敢随意进去,加之顾泽长让他按兵不动,不要惊扰县民,他便顺势安心等在外面。 可谁知,今日冥思教的僧人,就走出来关了城门。 他看着一左一右两封信函,眉头紧皱,失了主意。 一封是冥思教的僧人写来的,看似是在通风报信。说几位使君在县内恐不安全,让他进城早做准备,且点名了要他进去。 确认送信的僧人为真,是一位叫慧恩的冥思教教徒。 一封是顾泽长托侍卫带来的,也让他带精兵进城,还要进城时要注意安全,同时让周遭县衙加强戒备。可具体为了什么,他又没说。 藏一半掖一半的算是怎么回事?这五殿下究竟是怎么回事!都让人送信来了就不能说个清楚吗?! 这种种迹象,让他能不多想吗? 节度使就着慧恩的信那么一品味,觉得哪里有问题,心上也是阵阵发寒。嘴里呲呲地抽气。 怎么都要他进去?兵将进去不行吗?他进去的意义何在?不会是殿下被人拿住了,要他以命换命吧? 可他……他也惜命啊! 旁边的幕僚见他面露踯躅,便说:“使君,殿下怕是有危险。您还是亲自进城一趟吧。” “我知道!!可无论是殿下出事,还是城里出事,本官都担待不起啊!”节度使焦躁地在桌案前打转,说:“先找人进去探探口风。或许只是虚惊一场呢?” 幕僚跺脚道:“使君!城门已经关了,一旦进出都是动静。对方哪许您一再出入?若是惹恼了他们可怎办,你我罪责难逃啊!” “无论哪种情形,本官进去,都是罪责难逃!”节度使懊恼拍手说,“如今城门已关,冥思教占先,殿下纵没有危险,我们的精兵一打进去,那就是有危险了!天呐,我先前派进去上百精兵,竟然都被一网打尽了吗?” 幕僚劝说:“您可先书信一封,向陛下禀明情况,阐述何山县内暴民种种,说殿下已经向您书信求救,形势危急万分,您要行之下策了。然后直接领兵进去。我们有精兵上千,哪会怕他一群僧人?纵是百姓反抗,我等杀人也是行使紧急,迫于无奈。这样,激怒百姓的是殿下,可您救了殿下,总是有功无过。” 节度使摸着下巴仔细思忖,随后不甘不愿地叹了口气:“五殿下啊五殿下……你说他!” 幕僚已去准备笔墨,他将纸张铺好,提着笔催促喊道:“使君!” 节度使一甩手,走过去坐下,吭着粗气开始写信。 幕僚在一旁看着,稍加提点润色,然后盖上印章,交予门外的侍从,让他安排驿站紧急送信。 “点好兵将,明日入城。”幕僚说,“您要显露自己的忠心,宜早不宜迟。” 慧恩回到寺庙,去找慧通请安。 屋内侍奉的小僧见他过来,便主动退了出去,让他们说话。 慧通在榻上睁开眼,唤道:“慧恩。” 慧恩:“徒弟在,师父。” “师父还记得,当初救到你的时候,你聪慧非常,悟性极佳。冥思教能有今日,你有大半功劳。” “师父言重了。徒弟能有今日,也全是师父的功劳。” “为师闭关数日,寺内全凭你来掌度。”慧通叹道,“这寺庙与冥思教,本该是传给你的,你服众,也最有资格。可是啊……师父想你是个不为外物所动之人,钻研佛理,淡泊明志,冥思教于你,怕只是责任负累。不敢传于你。” “师父顾虑周到,徒弟的确没有此意。”慧恩说,“徒弟不敢袭承冥思教。该是慧敏师兄来做才是。” 慧通听到他说慧敏,知道他向来都是会看眼色的,也很满意。说道:“何来恩情不恩情?你我情同父子,有恩也报完了。” 慧恩抬眼,与他四目相对:“师父。” 慧通说:“你要是有什么委屈,得跟师父说呀,千万不要为难。” 慧恩笑道:“谢师父。” 第64章 暴雨 慧恩又与师父说了许久。慧通大半是在试探, 颇有种白帝城托孤的味道。三番两次地表示可以把寺庙让给他, 这样对众人来说也更为妥当。 慧恩神态淡然, 断然回绝。 慢慢几次, 慧通就安心了。 他挥手道:“你先出去忙吧,师父身体不好, 想歇一会儿。” 慧恩:“是。” 慧通转过身, 刚才躺下,隐隐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有多问了一句:“你的佛珠呢?” “去海边的时候,不知道掉哪里了。”慧恩, “海边风大,快要起浪,就跑回来了。” 慧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