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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佛音才开门回来。液晶电视里演着收视率正高的电视剧,在座的几位却没心思看,宋忱着急地站起来迎接,还没开口,她就把一个大概五英寸的手机甩进了宋忱怀里。 同出门前相比,尉迟佛音身上的衣服脏了一些,头发也蒙了层灰,抖落一身寒气,径直回屋洗澡去。她这副尊容和刚翻了墙头一样,事实上,她也的确翻了。 宋忱打开手机熟练地点进相册,边看边说:“创始国贸的流水账,我先瞧瞧有没有问题……尉迟,你确定三个月的都在这里头?” “半年的都拿过来了。”卧室里传出模糊的回答声。 宋忱让尉迟佛音拿……或者说偷回来的,是创始国贸财务部门的账目明细。即便有了委托人帮助,拿到目标人物的私人收支情况,也没有发现任何不妥。但想要拿到钱,私人账户并不是唯一的方式,目标还能走公司账。 可能性很低,但依旧有可能。 所以宋忱让员工趁着夜深又是休息日,拿回了创始国贸的台面上的账目。这种行为简单形容就是“舍本逐末”,或者说叫折腾——拿着大国贸公司的账本卖给竞争对手都能得个好价钱了! 不过宋忱爱财,却不会轻易破坏行规,他想要这个东西,是为了赚委托人的几千块,而不是当非法窃取公司机密倒卖的偷儿。 “不对啊……”拿回来的资料,一部分是尉迟佛音从公司电脑里拷贝的,另外一部分是拍摄的纸质账簿,拼拼凑凑,宋忱能看出个大概,喃喃地说,“这次是真不对了!” 客厅里只有钟晚一个人,捧场地走到老板旁边,低头看向手机。两个人个头差不多,可因为他平日锻炼得勤,体格结实,看着就比宋忱大一号,“哪里不对?” 钟晚多少会看些账簿,把几张照片翻了一遍,还是没发现什么异常。 “看这个,上上个月底,多了一笔员工安置费,可创始国贸一向不管员工住宿的。”宋忱眼睛很毒,食指点着其中一张照片,指给他看,“资金最后流向的是某个房产中介所,那地方我知道,业务都是中高档社区。调查目标是拿着**回去找公司报销的,他自己就是财务总监,象征性地走个流程而已,肯定没人敢问……但是哪家公司会对员工这么好?包住,还租最好的小区?明显不合理!我跟你说,当老板的都特别抠门,哪有大方的,看我平时对你们就知道了,虽然包吃住,但基本多吃一块rou就能唠叨半天,是吧?” 为了更有说服力,宋忱痛快地承认了他苛刻员工的事实,拿眼神戳钟晚。 钟晚满头黑线地看着老板,居然还觉得挺有道理!“那,要从这一笔额外支出查起?” “嗯,明天去那个中介所打听打听。”宋忱点头,发现时间已经不早,打了个呵欠,“都早点睡吧。” 三层是他和钟晚一起用的,两个人卧室对门,里面的家具简单,不过该有的还是有。钟晚照例在睡前把他的宝贝电脑们挨个用软布擦拭一遍,干完活儿出门洗漱,发现老板的房门虚掩着,透出台灯的光来,再一看,他还没睡,正埋头研究手机,很专注的模样。 宋忱的脸庞相较东方人来说更有立体感一些。他这样的,脸上得多点rou才好看,一瘦下来就像具营养不良的骷髅,干巴巴的骨头上缀着黑到发亮的大眼睛,现在两颊已经略微凹陷,显然是伤神太过了。 钟晚没说话,闷声从门缝看了一会儿才离开。 ☆、第5章 初露端倪 周一早上,在所有人都忙碌起来的时候,房产中介所倒最清闲。看房的人通常是周末多些,今天一大早便迎来了两位客人,所以多少有些意外。 中介所的接待是位小姑娘,穿着紫色的羊毛衫,在宋忱进门时就起身迎接,在电脑的屏幕后头很有素质地微笑。 “您好,我们是创始国贸公司的,上个月在您这儿租了套房子做员工安置,不知道那个小区还有没有空房?我们长租,两间要离得近一些,不久前打过电话询问了。”宋忱把手臂撑在前台桌面上,勾起嘴角彬彬有礼,“上回那套房子是几号楼来着?二十六?我记不太清了,您帮忙查查,走的是公司的帐,应该有记录。” 小姑娘愣了一下,重复道:“创始国贸对吗?我查一下来电记录,哎?好像没有啊。” “以前打的,接电话的是个男人。”宋忱面不改色地继续扯谎,配上今天特意换好的西装,显得非常正直。 他根本没打什么电话。这种中介所的接待处,通常是个摆设,客户更倾向于选择电话预约看房,但他不想在这里留下自己的手机号,也不希望有个人陪他去看,才会直接上门。 尽管客人的要求有些古怪,但中介所每达成一笔交易,都会在电脑上有相应的记录,搜起来不麻烦。接待的小姑娘俯身敲了几下键盘,右手还握着鼠标,问:“星光小区十四号楼0208号,对吗?” “……啊,对对,就是这个,麻烦您看看,同一栋楼还有没有其他的空房?”这么顺利就套出了想要的信息,宋忱心里简直乐开了花,面上还是绷着。 对方很为难,这又不是他们的楼盘,同一栋楼有没有出租的空房,还真不好说。查了查,小姑娘说:“同一栋楼的没有,同小区三十七号楼还有间空房,要不带您去看看?” “隔得有点儿远啊……”宋忱低头想了片刻,给予接待人员无限希望后才推辞,“这样吧,回去问问我们科长,不好意思,打扰了。” 说完,他对充当了半天背景的钟晚使个眼色,后者就一言不发地跟着走了。如此干脆利落不找茬的客人,虽然没做成生意,也很受欢迎。 “0208……看门牌号,楼层应该不会住的很高。”出了中介所,宋忱把手插在口袋里,照例用那种拖沓懒散的步子往前挪,“星光小区知道在哪儿吧?和委托人家里在一条路上,离得不远……失算了!昨天真应该跟着目标到底的!” 钟晚凑上去问:“怎么了?” “昨儿目标下了班就往回家路上走,我当时以为他是真回家,现在想想,说不定就是去找住星光小区的那个人!”宋忱眉头一皱,后悔不迭。 这就是轻敌的后果,好长时间不干活儿,职业素养都没了! 可惜抱怨也没什么用,亡羊补牢还来得及。他赶紧去取了车,六手大众吭哧吭哧地点着火,宋忱踩下油门,慢慢驶出车位,“你去后座,找两件旧衣服。我不知道那个小区安保严不严,但车肯定不好开进去,还是换身衣服稳妥。” 说话时他在倒车,眼睛还盯着后视镜,钟晚坐在副驾应了一声,将厚实外套解开一个扣子,放下椅背去抓后排座位上的几个大黑塑料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