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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娘不为亲闺女着想的!” 徐昭星冷笑:“嬷嬷这话说的,合着我是个傻子,我自己生的闺女我竟不认识!” “二夫人,奴婢真、真不是这个意思。”季嬷嬷又被噎了一下,红着脸后退一步。 她心中奇怪,二夫人嫁进蒋家十六年,给人的印象一向是木讷好欺,头一回像是吃错了药,瞪着眼睛冷笑的样子,叫人心里憷的紧。 可是,怕也不能退,她若不替三姑娘争上一争,谁还能替三姑娘说一回话! “扑通”一声,季嬷嬷实实在在地跪了下来,顾不上膝盖疼,也不敢再拉长音,只悲切地说:“二夫人,三姑娘心里苦啊……” 这满长安城里,谁人不知,现在的宣平侯府住着三家蒋姓人。虽说一个门进,却早就分出了东西中三个院子,三口锅里吃饭,说的是亲兄弟,可早就不连筋。 也就只有二夫人,还傻啦吧唧地相信大夫人和三夫人的话语。 既然二夫人头脑拎不清,那就多说几遍,说到她稍微明白点才行。 —— 宣平侯府。 肖嬷嬷疾步快走,过了福星湖,越过了福星门,才算出了中院,径直往东院去。 虽说东院的地界没有中院大,可是院中多房屋,少景致,肖嬷嬷七拐八拐,这才到了主屋。 守在门边的丫头赶忙向里屋传话,“大夫人,肖嬷嬷来了。” 又冲着肖嬷嬷福一福身,掀开了帘子,低语:“肖嬷嬷快些,大夫人都快等急了。” 肖嬷嬷向她点了下头,一迈腿跨了进去。 “你说,三姑娘哭哭啼啼地跑出了二夫人的院子?”头上满金的妇人坐在梳妆台前幽幽地叹了口气,对着铜镜拢了拢发鬓,又道:“唉,这二弟妹啊,怎么能把我们蒋家好端端的姑娘许给那种纨绔子弟!这做娘的眼睛不够亮,愣是让那些心怀鬼胎的人蒙蔽了心。” 大夫人洪氏比夫君蒋恩大了三岁,已年过四十,却保养得当,看起来顶多三十而已。 可她保养的再好,也比不上中院的那个一点也没见老的灾星。 可不是灾星,嫁进蒋家的头五年,先后克死了公婆、夫君,就连自己唯一的亲兄弟也战死,中院里蒋福特地为她修建的福星湖和福星门,成了蒋家最大的笑话。 垂首而立的肖嬷嬷附和了一句:“可不是,女婿奉养岳母要将亲娘置于何地?但凡是有头有脸的家族,谁会同意自家的子弟做上门女婿呢!依奴婢看,二夫人是异想天开的紧,倒不如,趁着年轻,再结一门亲。不仅自己有了着落,也不难为三姑娘。二夫人一向糊涂,哪里会明白大夫人的好意。” 洪氏脸色一紧,好半天才平缓下来,“唉,我也不求她能感激……罢了,我再多一回事,你去给我娘家的弟弟传一句话,叫他‘务必耐下心,多等个几日’!” 若不是她亲弟弟喜欢的紧,她也不愿意那个灾星嫁到洪家去。 唉,罢了,若当真能嫁去,也不失为好事一桩。 只是……洪氏直了会儿眼睛,思索后道:“晚上,等大老爷回来的时候,务必要让他知道三姑娘和二夫人又闹开的事情。” 万不能因为灾星的事情,让她和夫君离了心。 ☆、第二章 徐昭星的记忆里还有昭娘的样子,说好听了叫柔顺,说不好听了就是无能。 且昭娘一直以为自己的女儿不听话且精怪,可这些在徐昭星看来才是有脑子的样子。 昭娘的头脑拎不清,徐昭星却是个明白的,心里知道就是因为昭娘无能,无依无靠的小姑娘八岁便开始管家,吃了不少的苦楚,长成了现在这样,没有长歪,还得庆幸。 这是对着自己的前身昭娘有多哀怨,对蒋瑶笙就有多少的同情。 来的第一天,徐昭星就知道蒋家是个富裕家庭。 院子大,奴仆多,大嫂和三弟媳又是个装逼技能高超的。 按照惯例,蒋家就不会是普通的暴发户家庭,要么是家中现在有人在朝为官,要么就是祖先荫庇。 可季嬷嬷不说,她还真不知道,原来蒋家是有侯爵在身的。 只不过老宣平侯,就是她的公公过世之后,作为嫡子的她的丈夫也过了世,当今的圣上不知道心里是怎么想的,既不说削侯降爵,也不下旨册封,置蒋家于尴尬的境地。 再后来,宣平侯夫人也过世了,大夫人洪氏联合三夫人余氏便闹起了分家,也就有了蒋家如今的模样。 亲兄弟,明算账,何况同父异母的兄弟。季嬷嬷就是不说,徐昭星也明白这个道理。 可徐昭星觉得季嬷嬷说的挺有意思的,也就不忍心打断她,任由她继续说下去,就是忍不住在心里吐吐槽而已。 “……我知道二夫人恪守妇道,断不会改嫁!” 我去,恪守妇道的前提是得有人恪守夫道。寡妇嘛,碰见合适的就改嫁,碰不见好的即使不嫁也和妇道没二两关系,可以是不忘旧情,也可以是不愿意将就。 “可是二夫人,三夫人的娘家侄子是个实打实的纨绔子弟,尚未娶妻,家中已美妾成群。他应承了愿意奉养二夫人,还不是因着三姑娘的嫁妆和二夫人的金银。这样的男人,不足以托付一生,不足以信任。 二夫人,且莫让人蒙蔽了眼睛,也莫听其他人挑拨。三姑娘怎么会逼着二夫人改嫁呢?做女儿的怎么会不设身处地的为亲娘着想? 三姑娘原也想过过继,可二夫人也知道,大房有四子,三房仅有一根独苗。大夫人本就是打着将四少爷过继来的心思,四少爷的亲娘就是大夫人,他亲娘尚在,还是个厉害的角色,三姑娘害怕啊,这才一直不肯应下。谁料,大夫人忽然改了主意,想着要让二夫人改嫁,说来说去,还不是为着嫡出的这点子产业。 退一万步说,即使不过继,二夫人也不改嫁,就以三姑娘的秉性,二夫人当真以为三姑娘嫁人了之后会不管您?” 儿孙自有儿孙福,自个儿的手里握着大把的金银,活的随心所欲多好,想怎么过都行!所以说,昭娘啊昭娘,想不开也是一种病。 徐昭星想的倒是很开,一时之间,还接受不了自己要做别人的母亲,不过做个知心大jiejie没问题。 反正,来都来了,还顶着人家母亲的身体,总得干点儿实事才行。 “不就是不想嫁,那就不嫁呗!” 徐昭星在荷花纹路的紫檀榻上半躺,话说的漫不经心。 本来就是,多大点事儿! 季嬷嬷惊讶不已。 居然…说通了?是她的三寸不烂之舌太厉害,还是二夫人的榆木脑袋终于想通了,她也说不清。 总之,很惊喜,却仍旧不敢置信,确认道:“二,二夫人的意思是要推了三姑娘和那余良策的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