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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道:“丢三落四的,出门又忘记带手炉了吧?” “出门太匆忙,忘记了。”谢珮吐了吐舌头,“昨晚风刮得厉害,刚才已经飘起了雪渣子,要是雪积厚了,咱们堆雪人吧?” 如今府里就这么三个姑娘,就算有些龃龉,也能在日常来往里消磨掉。今冬虽下了几场雪,却都不够厚,若是这场能下大了,堆个雪人确实也不错。 姐妹三个这头正悄悄说话,上头隋氏也在跟老夫人说事儿,“……昨儿已经把娘娘要的东西都送进去了,老夫人只管放心。听来传话的公公说,皇后娘娘的病倒像是越重了,前两天召了好些太医进去,也没诊出个结果来,如今还是静养着。咱们娘娘帮着处理事务,也是忙得很。” “皇后娘娘一向康健,怎么这会凤体就欠安了呢。”谢老夫人摇了摇头。 “娘娘原本就畏寒,每年腊月总要多召几回太医,如今又这样……”隋氏也叹了口气,“听说太子殿下衣不解带的侍奉在侧,叫人瞧着都动容。” 谢璇如今困在府里,外头的消息并不太灵通,听她们提及皇后,便在旁边留心听着。只可惜隋氏并非命妇,谢老夫人又染珂在身不能入宫,她俩说来说去,所知所解的也都有限,谢璇并没听到太多有用的消息。 从荣喜阁出来的时候,雪已经满天满地的飘了起来,谢璇冒着雪回到棠梨院,连跨院的月洞门都还没过呢,就被谢老夫人身边的老mama给叫住了。 “姑娘,南平长公主府来了人,说是请姑娘过去帮着抄佛经,老夫人已经应了。”老mama的脸上挂着喜色,问道:“姑娘这就走么?” 谢璇这会儿衣衫齐整,没有华衣丽饰,去抄佛经倒是使得的,索性原地折转,带了芳洲在身边,跟着老mama又往荣喜阁里去。 马车出了恒国公府,却并没往南平长公主那里去,而是到了西平伯府跟前。 谢璇有些诧异,那带她前来的女官便解释道:“长公主今日造访西平伯夫人的时候,说起姑娘抄的佛经极好,特意请过来的。” 长公主拜访唐夫人,还一起抄佛经?这倒让谢璇有些意外。 一路冒雪进去,到了屋里解去落了不少雪末的风帽和大氅交给芳洲,绕过那一扇大理石屏风,暖烘烘的屋子里,果然见长公主和唐夫人一人一案,正在抄经。她们的下首,唐婉容也跪在矮案跟前,拿了毛笔慢慢抄着。 谢璇上前拜见,南平长公主便抬起头来,微微一笑,“过来我瞧瞧。”待谢璇到了跟前,捏着谢璇的手试了试,才稍稍放心,“还好没受凉,我就怕你一路过来,吹着冷风委屈了。” “能为长公主抄佛经,璇璇求之不得,怎么会委屈。”谢璇微微一笑。 在场三个人都是跪坐在矮案跟前抄经的,紫金香炉里还焚着极好的檀香,笔墨纸砚一应俱是上品,三人方才又是神色肃穆,倒不像是日常抄经消遣的模样。 谢璇隐约猜到什么,心神不敢太放松,笑容并未绽开。 果然,长公主命人倒了杯茶给她,又指了指唐婉容对面的矮案,“宫里皇后娘娘凤体欠安,请了高僧入大佛堂,要供些众人手抄的经书,为皇后娘娘消灾祈福。我想着你性子安静,又颇有佛性,就专程派人叫你过来,也算是替你们府上尽些心。” 皇后娘娘母仪天下,又是元靖帝的原配,她凤体欠安的时候,进献佛经总是没错。长公主让谢璇也参与,不止是恒国公府尽心,于婉贵妃也是有益的。 谢璇自是感激,忙道:“多谢大长公主惦记,璇璇必会认真抄写佛经。” 屋子里的檀香叫人心神宁静,长公主抄写佛经的时候很认真,这会儿心如止水,也没再多说什么,叫谢璇喝茶暖着身子,自去旁边抄写。 待得晌午将近,唐夫人身边的丫鬟进来悄悄禀事,唐夫人才抬头道:“午饭已经备好了,长公主先歇息片刻,待用完了饭再抄吧?” 南平长公主将那一句抄完了,便搁下笔,“那就歇歇吧。”她的语气颇为随意,看起来似乎跟唐夫人挺熟,又将唐婉容和谢璇抄的经书看了看,夸赞道:“都很用心。” “婉容平常跟着我抄经,已经习惯了,倒是六姑娘——”唐夫人像有些意外似的,“没想到也能这样静下心来,书法秀雅端正,看得出一笔一划都用了心。” 长公主便是一笑,“我以前就说这孩子心静,如今可算信了吧?” 说着话儿出了内室,长公主身边的女官上来禀事,唐夫人带着唐婉容和谢璇先到暖阁里去。过了会儿长公主进来,语气中有些无奈,“果真被你说中了,这一前晌,拜帖就递了十几封。还是你这里清净,能安安静静的抄经。” “皇后娘娘病了,关心的人自然多。况且这病缠绵了这么久,确实是罕见的。”唐夫人命人将碗盏饭菜摆好了,转向谢璇,“今儿既是抄经,晌午就只备了素菜,六姑娘吃得惯吧?” “在府里的时候,偶尔也会跟着吃斋,倒有些想念了。”谢璇满心里都是疑窦,趁机问道:“我在府里也听见皇后娘娘病了,只是我们老夫人最近也受寒染恙,不敢再带病去打搅,都很担心呢——皇后娘娘她病得厉害么?” 她这样一问,虽只是个十二岁的姑娘,却俨然是有些替谢老夫人询问的意思了。 恒国公府在外的名声虽不好,那也都是谢缜造下的,长者虽落了个教子不善的名头,到底也不必替他担着名声。宫里的婉贵妃还是和从前一样受宠,五公主也颇得皇上疼爱,谢老夫人这个老封翁自然也是不能忽视的。 唐夫人不敢擅言,南平长公主倒是开口了,“也算不上严重,只是病情总拖着不见好。九月里就说是欠安,心神不宁的,入了冬愈发厉害,到现在天寒地冻的,病势愈发缠绵。太医能用的药都用了,皇后娘娘自己觉着恍惚,也想请个高僧来瞧瞧。咱们今日抄经,就是为的这个。” “那可要多诚心的抄一些,积的福缘多了,也许娘娘凤体就痊愈了。”谢璇说罢,便夹菜慢慢嚼着,心里却有些诧异—— 她原以为皇后娘娘是最近才病的,听长公主这意思,倒是九月里就有了? 因韩玠所做的事涉及宫廷内外,谢璇对这些便格外留意。皇后又是太子的生母,韩玠曾说越王以为他是太子的人,正筹谋着对付他,那么将线索串起来,莫非皇后的病也跟这个有关?可前两回韩玠来的时候,只字都没提皇后的病情,倒是提过以前在皇后跟前的一个宫女叫莫蓝的…… 谢璇猛然想起什么,手中筷箸一顿。 依稀记得八月底的时候,韩玠就曾提过那个莫蓝,后来再见面,他又说那个叫莫蓝的宫女失了踪迹,颇为苦恼。而皇后恰是九月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