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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洋在心里骂了句“靠”,陆景之家的狗都这么会说话。想起之前学生时期那个神清骨秀、喜欢文字的少年,他现在真是出息了啊。 “靳洋,他们什么人啊?你认识?”安野也终于安定了下来,有点疑惑地关注着这边。 靳洋的眼珠子又狠狠地挖了他一眼——本来这猴子不惹事陆景之那家伙就不会出手! 他没好气地回道,“一时半会说不清,在这等我一下,跟前情人打个招呼再下来找你。”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他邪笑看了看二楼包厢,他笃定陆景之听得到。 他在赌,赌陆景之年少时的真心,赌他俩曾经的年少美好一定会让他后悔。那么,如今,他的存在对陆景之来讲,就是一颗朝着心脏正中的毒刺!就算他已经从那段感情中走了出来,他也要让曾经抛弃他的人后悔,让陆景之也尝一尝,那被留在黑暗中发霉腐烂的感觉。 靳洋嘴角噙着微笑,那嘴唇的弧度微微向左上方倾斜,勾勒出一种邪气。仿佛他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在意。 刚刚为他挡钢管的黑西装男人敲了敲二楼包厢的门,倾身打开门的时候那依旧冷冷清清的声音从房间里面传来,“来了?” 一听到那声音,靳洋猛地握紧了拳头,但脸上的笑容丝毫没有减少。 屋内的环境完全不像夜店舞池的靡乱,横木雕砌,倒是很符合陆景之的品位。 把人带进了里面,那黑西装欠了欠身,随手关上门。消音效果极好的屋内装潢让这里十分安静,靳洋觉得他都能听到坐在自己十步之遥的陆景之的呼吸声——有条不紊。带着他惯有的薄荷清香。 陆景之还是那惯有的坐姿,双腿交叉,一手搭在膝盖上,抬眼看人时,未语先笑。 这次他的目光一直紧锁着靳洋,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他的阿洋在笑,笑得没心没肺——那漂亮的眼睛多了许多本来不该属于阿洋的东西。 他叹了口气,尽量让自己脸上的笑容如两人初见时的温文儒雅,“阿洋,你长高了。” 记忆中的少年唇红齿白,笑得比阳光还灿烂。和自己差不多高,但总喜欢把那毛茸茸的头发搁置在自己的肩窝处,像只可爱会撒娇的巨型犬,毛发中都散发着无忧无虑阳光的味道。 靳洋抱着手臂斜靠在门上,挑眉一笑,“自然,人总是会变的。” 要是放在三年前,每当陆景之笑语盈盈地和自己说话的时候,他应该会屁颠屁颠地靠过去。那时自己中文已经不错了,但为了多听几句陆景之的声音,靳洋总是会搂着陆景之的腰说,“什么?什么?”央求着他再重复一遍。 陆景之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地朝他走过来。 两人距离得很近,靳洋几乎能感觉到陆景之的呼吸打在自己的脸上。走近了,他才发现这个男人瘦了,但眸子却一点都没变。那墨色的瞳孔仿佛一滴墨汁滴在宣纸上,散不开。他甚至还能闻见他身上的薄荷香味,居然没被自己身上的烟味掩盖,真是神奇呵。 陆景之冰冷的手指慢慢附上靳洋的脸,他尖尖的下巴。那墨色在他眼珠子里翻滚,启唇之后,他才说道,“我总觉得我没变……阿洋,我想你。” 靳洋立马皱起了眉头,脸上的笑容全无,猛地偏开头,避开陆景之冰冷的手指,“你没变?我还记得你当年可满身都是卖弄文墨的儒生气质,是出口成章的话剧社社长啊。如今前呼后应的陆家二少哪能跟当时我记忆中的学长相提并论啊?” 陆景之听到“学长”的称呼完全僵住,急切地去寻找着靳洋的瞳孔,却看见他一直皱着眉头,根本就不屑于看自己一眼。 靳洋觉得陆景之身上的薄荷味几乎快要让自己窒息了。当年学生时代的美好和诀别时的狠戾成为鲜明的对比,在他的脑海里回放。今天居然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对自己说,他想我。 靳洋脸色厌恶的表情再也绷不住了,他侧开身子,将自己和陆景之的距离拉开,“陆景之,你怎么敢说你想我?我记得有人跟我说过,说你和我是不一样的,因为你姓‘陆’。我料想,就算你忘了自己当年说过的话,也不会忘了自己的姓氏吧。” 面对靳洋的尖酸刻薄,陆景之的脸色又苍白了许多,他有些无力地笑道,“我记得,我和你说过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但是……我后悔了,我发觉,当年抛弃你的决定是多么的愚蠢和不自量力。” “抛弃”这两个字让靳洋瞬间青筋暴起——他最恨的就是这两个字,为什么他们都不明白呢?没有人可以抛弃他,怎么有人可以忍心抛弃美丽得如此耀眼的自己。 靳洋一把抓住陆景之的衣领,终于直视了他的眼睛,“你他妈的说谁抛弃谁呢?别忘记那天演出结束是谁把你压在舞台上的,你还记不记得你当时让我‘轻点’的样子!?”靳洋长腿一提,直接把人压在了沙发上,“陆景之,只有我不要你,你他妈的没有资格不要我。” 就算以前靳洋再怎么急迫,陆景之总是悠然地笑着,那笑容好像可以安抚靳洋的急躁,让他们每一次的过程都温柔无比。这次他居然有点被靳洋的暴怒吓到,咳嗽了一声低声说了句,“阿洋,别这样……” 靳洋觉得自己的眼睛现在已经充血了,为什么都要在这天来招惹他,去他妈的18岁生日。 他一边笑着一边用手压着陆景之的肩膀,“别这样?你总是来招惹我不就是期待着这种场面吗?矫情什么,我们各自爽完之后就各自走人,拿陆二少来当生日礼物,我靳洋的成人礼还真是有派头。” 陆景之一惊,难怪今天的靳洋这么反常,他喃喃地说了句,“对不起……”他不记得靳洋的生日。 靳洋气得嘴唇都有点发抖,趁着他失神之际,直接双手并用地撕开了陆景之的衬衫,膝盖也恶劣地顶在陆景之的两腿之间。 陆景之声音喑哑地“嗯”了一声,他苍白的皮肤瞬间暴露在空气中。他怕冷,所以不可自制地哆嗦了一下。 靳洋仿佛没有看见一般,直接把衬衫全部撕开,用手去扒陆景之的皮带。 “景之!景之!开门!” 门外传来了小女孩懦懦的软音,靳洋的手瞬间停住。 “你说会弄个让我满意的派对的,现在突然给暂停了是想怎样!?景之你快点出来,再不出来我破门而入了!” 靳洋听见有几个手下仿佛在哄小孩子一样叫着,“颜小姐,颜小姐。” 靳洋看着陆景之,突然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十分好笑,陆景之这副身体对自己的诱惑只能让自己更加痛苦,他只觉得自己现在在自取其辱。想当年陆景之知难而退不就死因为两人的身份相差悬殊吗?他是陆家的二公子,他必定不能是同性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