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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者,暗阁夫长都是从江湖搜刮来的亡命徒,每个人几乎都犯下过滔天罪行,都有些个本事,只要能够逃避官府追查来到器阁,并受到重用,官府也拿他们无济于事。 萧三娘和景芝是两个例外。 器阁主人名段无衣。 在段无衣闭关期间,景芝暂行器阁主人之职,对北辰是这样说,但是段无衣真实的行踪只有北辰和萧三娘知晓,其他阁中众人自是全然不知,其他众人甚至不知道还有这三个人的存在。 华南山最顶端是一处听雾阁,景芝站在听雾台前的石桌前,认真摆弄草药,但是好像眼前的铁面很是碍事,便伸手摘下。 “喂,景哥哥,你把面具拿下来,再让旁人瞧了去。”三娘平时大大咧咧,但是在关键问题上还是十分谨慎。 景芝侧头,道:“面具让我视野受阻,怕是看不清草药种类,让你吃错药。” 三娘哂哂笑道:“怜香惜玉,你要是再多见些女人,就知道现在有多蠢了。” 景芝没有作声,只是将台子上的瓶瓶罐罐分别装入不同的草药,时不时翻看,一副潜心研修的模样。 三娘虽然嘴上打趣其实心里还是很过意不去,因为自己的事,景芝已经研究了整整五年,五年之内没有任何起色,连三娘自己都放弃了,他却还是依然坚守,原本洒脱恣意的性格也变得沉默寡言了许多,这是三娘最不愿看到的,毕竟..... 入世深了。 三娘坐在房间里,看着景芝忙绿的背影,索性倒在地毯上,看着房间最顶端的青帘红帐,从最中间倾泻下来,像极了自己在醉红楼里房间,想着老鸨的脸和肥油和尚心里一阵倒胃,又侧头看见在“咚咚”捣药的景芝,一颗心就这么沉下来,闭上眼,心里道,若是可以永远不会老去,在别人满脸皱纹的时候自己还能以最美的姿态出现,又何尝不是一桩美事。 即使,活不到五十岁,又有什么分别,毕竟自己早在七年前就该死了。 “北辰最近有没有什么动静。” 刚才还在沉思的三娘被景芝的话拖回现实,坐起身来,将裙上的绣花压在腿下,道:“我都盯着呢,段大哥已经和他接上头了,没有告诉他。” “为什么段无衣要瞒着北辰?” 萧三娘神气道:“要不说你傻,北辰要是知道了,还怎么心平气和的完成任务,眼里天天是他的段大哥。” 萧三娘话锋一转,严肃道:“小狼崽武学根骨极佳,但越是想要证明自己就越是陷入泥潭,如今让他暂时看不到段大哥对他反而是一种解脱,段大哥换一个身份去开导他,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 “话虽如此,但是我总觉得段无衣此举另有深意。” “你们这帮臭男人,就是心思太重,想那么多干嘛,眼下只要是好的,以后的事情难免不会有变化。” 萧三娘说完,又走到景芝旁边看他磨药,景芝的手很白,骨节分明修长细腻,当真称得上是一双绝手,她之前问过他关于手为什么生得如此好看,景芝坦言,若是没有这只手,现在怕是一堆白骨了,是这双手让药仙答应收他为徒,才有了现在的药仙。 萧三娘小的时候总是在背后偷偷叫他巧手娘娘,当时还惹得景芝很是难堪,最后也释然了,可是三娘却再也没这么叫过他。 段无衣啊,段无衣,你可要懂得分寸,景芝心里隐隐不安。 北辰依约来到衣二三的房间,却发现房间昏暗,没有点灯,心里起疑,不知道他又在搞什么花样,上次和他扭打在一起的景象至今记忆犹新。 第16章 恶劣玩笑 北辰见到屋内昏暗 ,不敢大意,放轻脚步,手掌捏住刀身,又不敢使尽全力,慢慢向房内靠近。 直到北辰已经走到房间的中心,房间里面仍然一副无人的迹象,北辰越走越疑,北辰的眼力向来很好,尤其是在漆黑的夜里,虽然这屋里散发着蒙蒙的昏暗,但是在北辰眼里却是通彻清晰,他巡视一周却没有发现一处人影。 北辰挥刀将桌上上的烛台点亮,房间顿时敞亮起来,借着烛火,北辰也看清了房间布置。 手里的刀不自觉握紧,这诡异的气氛让他开始不安,像夜晚独自走在雪地中,散发着清冷的寒气,直到遇到那个温暖的怀抱。 突然,北辰抽刀向身后劈去,回身果然发现衣二三一张贼眯眯的弯眼此时正盯着他,让北辰有些发毛。 “你搞什么名堂,你让我来,自己却躲起来?”北辰口气中带了十分沉重的不满。 连北辰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这个无聊的玩笑牵引情绪,只是感觉什么都抓不住的感觉很不好。 衣二三倒是稳稳捏住刀身,就像那天一样,只是力道很弱,因为北辰出刀时也没有用尽全力,就像知道来的人是自己一样。 “小娃娃,我如果不留个心思,怎么知道来人是谁。” 北辰心道,凭他的借气识人不可能不知道来人是自己,只当他在为自己幼稚的玩笑狡辩,自己也不去理会,开门见山:“你到说说,我的武学为何难再上一层。” 房间烛火摇曳,又将北辰的轮廓勾勒与明暗之间,光影波摇间恍若谪仙。 衣二三坐到桌前,摸索着桌上茶杯,茶杯很是精致,青瓷釉上用白乳添作两笔,一只红嘴仙鹤便在杯身四周翩然起舞。 “如果你还是这样问我,目前你的武学就会如同杯上仙鹤,只会绕着杯身徘徊。” “你什么意思。” 北辰心里烦躁,为什么这个人总是说些云里雾里的话。 衣二三倒是一派气定神闲,为自己添了杯茶水,轻嘬一口,道:“你就不能坐着同我讲话,而且......” 衣二三忽然压低声音,整张脸变得严肃起来,房间气氛顿时变得无比压抑,北辰受到衣二三施布的强大气场,一时竟不敢说话。 只听到衣二三不紧不慢地说:“你现在什么身份?” 这句话嗓音陈厚,里面又掺杂着衣二三的内劲,震在北辰耳中,北辰只觉头晕目眩,步伐开始虚浮。 太强了,北辰内心震撼不已,不自觉收敛了脾性,低头道:“师傅。” 声音有些颤抖,而且还带上了从未有过的乖巧。 扑哧…… 哈哈哈…… 衣二三捂着肚子,双手拍打在桌子上,两腿乱踢,半晌才摸了把眼泪道:“还真是个孩子。” 这话夹杂杂着北辰不曾注意的宠溺。 “所以可以告诉我原因吗?” 北辰沮丧,还是站着,内心里还有种被羞辱过后的低落。 “如果哪天你不再这样问我了,我就告诉你。”衣二三用十分庄重的口气回答了很像赖皮的这句话。 北辰没有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