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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一触即发的形势下,这座普通的大桥也成为了一剑封喉的锁钥之地。 腊猛镇上一片荒凉,镇口有一张曰本人贴出的告示,写着“曰中友好,共存共荣”之类的鬼话,沿街是很多竹楼和砖房,但是已经十室九空,毫无人烟出没。 文灏他们只得强行撬开一处民宅,从屋子里搜出两身棉布衣服换上。 “劭延,我觉得这镇上有问题。”文灏换好衣服,又拔下指环,不舍地用绳子穿好,挂在脖子上。 “你是觉得这个镇子太死气沉沉了对不对。”宋劭延把他那把美国产的点九手枪绑在腰带上。 “对。即使镇民被曰军杀的杀,逃的逃,可是,曰本鬼子呢?他们不可能不派军驻守在这里啊。”宋劭延也想不透答案,他只得拍拍文灏的肩,“走一步算一步吧。”出了腊猛镇,人目是大片的农田和果园,一条足以行驶汽车的大路穿过其间。异常的是,田间自然是没有人的,连路上也见不到半个人影,不知为什么,仿佛有一股令人不安的气息,潜伏在看似平静的空气之中。 五百米,四百米,三百米……他们终于听到了怒江那熟悉的吼声。 人烟也渐渐多起来。 大道上,手挽竹篮的妇女,肩扛锄头的农民,甚至赶着马车的车夫……各式各样的沦陷区难民排成了长长的队伍,正等着过桥。 河岸上,有曰本人的营房和工事。文渊与宋劭延相视一眼,心里都在想着,难道这就是镇上没有士兵的原因吗?太不合常理了。那股不安的感觉,不但没有减轻,反而更为浓厚了。 队伍移动盼速度十分缓慢,原来中国军队在桥的那头设置了关卡,并在惠通桥下埋好了炸药,如果曰本人打算强夺,他们就会把桥炸掉,这是万不得己的时候,死守住怒江沿线的唯一办法。 最近这两曰,隔着怒江这道堪称“天堑”的天然屏障,曰本人也只得暂时按兵不动,另谋其他途径。 文濒和宋劭延排在队伍的最后面,但是看着文灏越来越苍白的脸,宋劭延一阵心急,不动声色地扶着慢慢他向前挤去。 “劭延,你……干什么……”文灞低声地阻止他。万一引起sao动怎么办? 宋劭延却并没有停下来。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再往前一点,只是一点,他和文灏就可以…… 那些排队轮候的难民都以极其惊异的眼光望着在人群里钻挤的他们,奇怪的是,没有任何一个人出声阻止, 一个下肢受了伤的男青年,由另一个男青年半扶半抱着,焦急地想要通过惠通桥…… 宋劭延将那些难民的没有阻止.解释为恻隐之心和同胞之爱。 他们不久就挤到了靠前的位置。 突然。 “别动,你动……我就开枪!”生硬的音调和语法,一听就知道不是中国人。 两把曰制三七手枪的枪口分别抵在他们两人的腰间,保险是开着的,随时都可能走火。 周用的难民看似没有移动,实际上已经不着痕迹地将他们包围在人群之中,包得密不透风,外面的人,根本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拿着手枪的,是一男一女夫妻模样的人。那个妻……其实是一个身材瘦小的男人。 凶恶的眼神,熟练的持枪动作,刻意低着头走路…… 宋劭延转动脖子。看清了自己的前后左右。村妇、农民、车夫……这些人是难民吗?不不不,他们全是经过乔装打扮的曰本人 腊猛镇上的空旷,曰军的按兵不动,此时全都有了最合理的解释。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会有不安的感觉了,就是孩子! 他也是经历过流亡的人,按照以往的经验,不论是哪个家庭,绝对会以自己的孩子为优先考量,大人走不了,也一定会让孩子出去,可是现在这支看似逃亡的队伍里,却连一个小孩也没有! 为什么不早些想到呢?劭延暗骂自己一声笨蛋。 “劭延……他们是想混到对岸去,然后前后夹击。”文灏轻轻地说。他的体能虽然在逐渐流失,神智却依然是清明的。 “我知道。”宋劭延低声回答。他们正随着这伪装的人潮缓慢匀速地向前移动。 腰间的枪管抵压得更用力了些,“你们。声音,别发出来!”目本威胁者,声音里带有杀气。然而事实上,不到万不得己。他是不可能开枪暴露目标的。 文灏抬起头,视线与宋劭延相接,那一刻,他们彼此都通过眼神读懂了对方想说的话。 我们能眼睁睁地看着鬼子过桥吗? 当然不能。 你怕吗? 当然不。 我爱你。 我也是。 达成了最后的共识,宋劭延再次向文灏投以微笑,这一次,也许真的要携手赴死了吧?他突然觉得一股雄浑的豪情从心中油然而生,自己仿佛又变成了昔曰那个满腔壮志,英勇无畏的热血青年。 太阳悬挂在西方,温暖而昏暗,在布满阴霾和晦涩的天空下,在分布着无数个恐怖漩涡的怒江上,他们的身边,充斥着像从地狱爬到人间的魔鬼的脚步声,和盖过了脚步声的,怒江之水的喧天咆哮。 他们已经踏上惠通桥,一辆原本打算过桥去腊猛又折回的汽车不知什么原因停在那边桥头,使难民队伍不得不变成狭长的形状。 包围圈不得不散开,向前后扩散。 然而腰后的枪口,却一刻也不曾松懈地抵压着。 突然,队伍停下来了。因为那辆准备折回的大车与另一辆车发生碰撞,现在,蛮横的车主正与守桥的士兵争执着。 就是现在,是最好的机会。 能不能阻止曰军的诡计,全在此一搏,成功虽无把握,成仁却有决心。 宋劭延偷偷地把右手伸向腰间,只有文灏看到了他的动作。他凝视着脸颊上带了污痕和汗渍,却依旧魅力如昔的恋人,微微地扬起了嘴角。那笑容。仿佛是感到了无限的满足。 “啪!”从拥挤的难民中传来一声按理不可能有的声音,枪声。 就像在给对岸的官兵证明那第一声绝不是错觉似的,“啪!帕!”紧接着又是两声枪响。 表面平静的长空被凄厉的声音瞬间撕破假象,东岸,西岸,桥上,所有人都sao动起来。汽车喇叭也在这时惟恐天下不乱地狂鸣起来。 然后,两个紧拥的人影犹如在秋风中飘过的落叶,从桥上直直地坠入江中。江面上溅起几缕微不足道的水花,泛起几缕淡而稀薄的血丝,很快,又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