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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初成规模,明明军需充足,却让这些从战场上下来,无家可归的老兵们居住在四面透风的破烂木棚里,简直岂有此理! “啊?”老兵们一个个都慌了神,这简直是他们不敢想的事情。 “我们二郎说……”瑞福一时嘴快,感觉自己说错后,连忙改口道:“录事都说了,天气渐冷,你们从今天起就跟着录事居住在营帐中,不用住在这木棚里了!” 老兵们鼻头一酸,浑浊的眼睛瞬间就湿了。这都多少年了,他们日复一日的在这军营里混着日子,春天和夏天还好说,夏日里也就是蚊虫多一些罢了,可秋天和冬天不同,真是他们用命一日一日的熬啊。 眼看着他们年事已高,都觉得肯定熬不过即将到来的寒冬了,却有人站出来义正严辞地告诉他们,他们可以住在营帐中了,这让他们怎么不感动? “录事真是好人!”老兵们居然齐刷刷给张彦瑾跪下了,大呼道:“张录事大恩大德,我等没齿难忘!” 张彦瑾哪里经受过这架势?他赶紧道:“快快请起,我不过是秉章办事而已,你们也是军营之中的士兵,本就不该居住在这种地方。” 在瑞福的安排下,这些年长的老兵们都纷纷住进了营帐之中。 张彦瑾详细询问之下,发现这些老兵当中居然还有擅长炼铁和做木匠活的好手。 张彦瑾这边刚刚让老兵们搬进营帐当中,在大营当中的周齐烨就知道了事情发生的经过。 他听着监军的汇报,并不在意。他很清楚,张彦瑾这是在笼络人心,不过他并不觉得张彦瑾拉拢住那些年事已高的老兵们就能怎么样,在他眼里,那些老兵们不过就是辎重营中的废物而已,只等着他们自生自灭了,张彦瑾就算是拉拢住了那些老兵们又如何? 他现在已经开始写折子准备递呈给陛下,只等着陛下以肆意伤害军马给张彦瑾治罪,让那张彦瑾再嚣张两天又如何? 打发前来汇报的监军下去后,周齐烨便将写好的奏折交给一旁的驿使道:“你趁着宵禁前进城,将折子递入宫中,给我父亲。” 是夜,宵禁之后,张彦瑾所在的营帐当中依旧是灯火通明。 张彦瑾盘腿随意地坐在硬榻上,他是实在受不了大魏朝人动不动就要跪坐在榻上,还要坐直身子,既然这营帐之中他说了算,他自然是怎么舒服怎么来了。 其他人看他这么随意,也都舒服地盘腿坐在硬榻上。 “明日里,尔等不用吃饭,先去占东北角那个炼铁的作坊,若是有人拦着,便说是我让你们占的。”张彦瑾直接下令道:“饭食,你们不用cao心,我自会让人提过去的。” 瑞福有些不解道:“录事,那咱们就只占炼铁的作坊啊?这马蹄铁可是需要精纯的生铁的,没有生铁咱们拿什么炼啊?” “精纯生铁的存放库就在距离东北角炼铁作坊不远处的地方,不然你以为我让你们去占东北角的炼铁作坊做什么?”张彦瑾靠在凭几上,颇有些无奈。 当然,他想要占领东北角的炼铁作坊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东北角炼铁作坊里面他早就已经观察过了,那里面可是有一座大大的铁炉,虽说这铁炉和现代的相比简陋许多,可和其他炼铁作坊里面的比却是高大许多,若是等他好好回想回想,改造改造,说不定还可以将那铁炉改造成现代的样式。 上一次和鲁铁匠讨论的用煤炼铁,说不定也可以在这里试一试,若是真的能将天然煤中的一些不必要的杂质去除掉,说不定炼出来的生铁纯度就可以大大的提高。 那些老兵们听到张彦瑾说要炼铁,纷纷精神来了,都表态自己虽然年事已高,却还能做这些活。 张彦瑾闻言满意地点点头,给众人安排了具体的事情之后,这才让瑞福熄灯。 他躺在硬榻上,心中默默盘算着。 他制造出了马蹄铁,给皇上西征添加了助力,这一次事也算是有了交代,也不算是辜负他伯父张仲谦和皇上的期望吧?等到这段时间过去了,他就可以继续在宁国府当他的富贵闲人了。 张彦瑾的手指轻轻叩击着床褥,一边在心中想着未来的事情,慢慢进入了梦中。 一夜秋风吹尽,寒霜满地,伏草枯黄。 军号一响,瑞福就带着老兵们先去了辎重营东北角的炼铁作坊和存放着生铁的库门。 周齐烨听说了事情之后,连饭都顾不得吃了,快速走到了东北角的炼铁作坊外。 周围的士兵们也都顾不得吃饭,纷纷围了过来。 “你们这是想要干什么?!”周齐烨难掩怒色道。 瑞福把守在炼铁作坊的大门口,上前一步道:“回禀长史,吾等奉张录事之命来此处炼铁。” 周齐烨脸色难看,他身边的监军上前一步,直接拔出腰间的佩剑,指着瑞福道:“你们并非我辎重营中的士兵,居然敢强抢我辎重营的炼铁作坊,是不把我军军法放在眼里吗?!” “哎呦,这是做什么呢?”伴随着张彦瑾的声音,马鞭子精准无误地缠绕住监军手中的佩剑,竟然把那佩剑直接从监军手中夺下,斜斜地插在了地上。 张彦瑾抽回自己手中的马鞭,乐呵呵道:“手无缚鸡之力就不要握剑,别没吓着别人,先把自己伤了就不好了!” 那监军目瞪口呆地看着张彦瑾,刚刚那佩剑还握在他手中呢,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他又看了看斜插在地上的佩剑,气得涨红了脸。 张彦瑾走到瑞福面前,一拍瑞福的胳膊,将瑞福□□的佩刀插回到了刀鞘当中,半假半真道:“瑞福,你记住,你的佩刀可不是像别人那样闹着玩的,一旦出鞘,必定饮血!以后可不要随随便便□□了!” 他这话一出,众人都悄悄转移视线看向了周齐烨,谁也不敢再站出来说话了。 任谁看着瑞福那张满是胡髯的黑脸,就觉得犹如黑面鬼一般,张彦瑾的话又处处带着锋锐,辎重营里都是想要好好混口饭吃的,谁没事会触这个霉头? 周齐烨拢在官袍长袖下的手已经紧紧攥在了一起,白净的手面上青筋直暴,可面色上却依旧是不显山不露水。 张彦瑾可以无所畏惧,他作为监军长史却不能。 想到张彦瑾有可能就是看中了他不想把事情闹大这一点,才敢肆意妄为,周齐烨就气得牙痒痒,想他周齐烨何时受过这样的气?不过为了大局,他也只能暂且容忍这无赖竖子! 张彦瑾望着周齐烨依旧平和的面颊,心中也有了计较。 “张录事,你今天早上这又是何意啊?是不想让士兵们开工了吗?”周齐烨看了一眼瑞福后的炼铁作坊,发现那些个老兵们已经熟悉完了工具,开始叮叮当当打了起来。 张彦瑾故意眨了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