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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殷家没有被鬼气所影响,依然如此风光……等等,不对!按理来说,以殷恕的鬼气强度,但凡与他亲近的人都会受到波及,别说殷家人已经和他生活了二十年,就算只相处几天,都有可能被霉运缠身。他们是怎么做到完全不受影响的? 殷恕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变得晦暗,干涩地问:“我父母的死,莫非也是……因为我?” “这个……” “所以我才会被自己的亲人遗弃,因为我会给他们带来厄运和灾难?”殷恕手指微颤,整个人陷入某种惊惧的猜疑中,浑身鬼气翻腾,几乎要将他淹没。 “先别急着下结论。”齐奕坐到他身边,将手搭在他的肩上,轻声道,“殷恕,这些年来,你身边虽然时有意外发生,但真正死于意外的人有几个?” 殷恕怔然,默默思索片刻,表情逐渐恢复平静。 “但,我确实会给周围的人带来伤害不是吗?” “这并不是你的错,相反,你靠自己的意志压制了它们将近三十年,独自承受苦果,这绝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齐奕紧紧握住他的手,“殷恕,你很了不起。” 殷恕静静望着他,眼中似有荧光闪过,仿佛一只大型宠物,正在寻求主人的认可和安抚。 忍不住在心里摸摸他的头,齐奕继续说:“所以不要将罪过揽在身上,我们当务之急是想办法解决你身上的问题。” “可以解决?”殷恕忙问。 “我也不是很肯定。”齐奕说道,“这个必须等我调查完赵明晖之后才有答案。” “这件事与赵明晖有什么关系?” “他的情况与你很相似,我猜他和你应该有血缘关系。” “没错,赵明晖是我叔父。”殷恕眼神冷淡,“不过,他并不知道我的存在。” “原来如此。”齐奕并没有多少意外,“他身上的鬼非常活跃,但奇怪的是,他每隔一段时间就能将它们清除。我想他必然掌握了某种特殊的度化之法。” “所以你才去他所在的白橡馆当保安。” “是的。”齐奕微微一笑,“这样你是否理解了,不再生气了?” 殷恕凝视着他的笑容,久久无法移开视线。 “齐奕,你会不会对我有些失望?” “失望?为什么?”齐奕不解。 “我只是殷家的养子,离开殷家,我什么都不是。” 齐奕指着自己:“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齐奕。” “对,我是齐奕。我也是孤儿,是莫家的养子,但我有名有姓,有自己的追求和人生。无论是留在莫家还是离开莫家,我依然是齐奕。”他直视他的眼睛,“而你,殷恕,就是殷恕。” 这一刻,殷恕觉得自己曾经遭遇的一切危难或许都是为了遇到眼前这个人而必须付出的代价。 他缓缓将齐奕揽进怀里,贴着他的脸颊,汲取他的温暖。 齐奕顿了一下,伸手回抱他。这是个坚强而又脆弱的男人,精明的外表下,有一颗孤独而荒芜的心。大概除了他的养父母一家之外,再没有其他可以亲近的人了。 他和殷恕就像两个极端,一个短暂而绚烂,一个漫长而枯乏。幸与不幸,都不过一线之隔。 开诚布公之后,殷恕与齐奕决定一起调查赵明晖。殷恕负责调查赵明晖的人际关系以及其他相关资料,而齐奕则负责观察赵明晖的鬼气变化。 上次特别留意的506,户主名叫赵松,是赵明晖的表叔,也就是殷恕的表爷爷。 根据殷恕调查的结果,目前还能查到的活着的赵家人,就剩下赵松、赵明晖以及赵明晖的儿子赵隽,赵俊二十二岁,正在英国留学。其他赵家人在这些年陆续死亡,大多死于疾病和意外,几乎没有一个寿终正寝。年届七十的赵松虽然高寿,却也是病痛缠身,行动不便,常年需要人照顾。 这样看来,赵家人似乎全都遭到了报应。既然如此,殷恕身上的鬼气为什么没有化解,也没有减轻?鬼气来自于赵家,也应该了结于赵家。赵明晖又为什么可以独善其身?他是怎么将自己的鬼气驱除的? 在白橡馆工作一个月,齐奕遇到赵明晖十几次,他身上的鬼气每次都会有变化。特别是五天前,他的鬼气骤然消散,直到两三天后,才再次凝聚。 “这些东西你看看,或许能发现蹊跷。”殷恕递给齐奕一叠资料。 齐奕仔细翻阅,几分钟后,他惊讶道:“赵明晖竟然有这么多情妇?” “这还只是a市的部分,其他地方还没有调查。”光a市就有三四十个。 “咦?”齐奕惊疑一声,“有这么多情妇,却没有一个私生子?” 她们大多都有流产的记录,即使把生下来,孩子也活不过三岁。 “你有什么想法?”殷恕望着齐奕。 齐奕没有说话,注意到其中一个女人的流产日期正好是赵明晖鬼气骤然消散的时候。 “如果没有意外,这大概就是他化解鬼气的方法了。”齐奕表情严肃,手上的纸张被他捏皱。 “你知道是什么方法?” “血脉祭灵。我曾听不定大师提到过,这是一种极其阴损的手段,当时我只当是传闻,没想到竟然真的有人会用。” “能说得更明白点吗?” “具体如何使用我并不清楚。”齐奕扔下资料,端起茶杯,淡淡道,“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个方法我们不能用。” 殷恕倒没有特别失望,只是思索片刻,说道:“即使无用,我也要彻查到底。” “嗯,我支持你。”齐奕点头表示同意。 “我在赵明晖身边没有发现懂得旁门左道的人物。你有什么建议吗?” “我想,”齐奕闭了闭眼,回道,“你那位表爷爷应该能够为我们解惑。” 三天后,赵松被殷恕暗中“请”到了一间临时租住的公寓。虽然看过资料,但真正见到本人,还是有种心惊的感觉。 赵松七十来岁,皮rou松弛,白发苍苍,无力地瘫坐在轮椅上,一双下垂的眼睛,半睁半合,朦胧地望着殷恕。 他口齿不清地说道:“你……是谁?” “你忘记我了吗,表爷爷?”殷恕冷冷回道。 “表爷爷?”赵松恍惚,“哦,你是赵隽?” “不,我是赵启云。” “赵启云?赵启云……赵……启……云……”赵松蓦地睁大眼睛,似乎想要努力看清殷恕的样子,却只看到一团黑雾,有如鬼煞。他的声音颤抖起来,“你,你是来索命的?” “没错。” “哈,哈哈,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有这么一天。”赵松癫狂地笑起来,“咱们老赵家其他人也是被你害死的吧?当年我们对不起你,你果然又回来报复了!” 殷恕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