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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怎么带了只狼回来?” “它是我养的,舍不得将它留在黎府便将带来了。”黎相忆说着蹲下身,温柔地抚过惊雷的脑袋,惊雷亲昵地蹭着她的手。她起身,软软地问:“你是这王府里的什么人,我该怎么喊你?” 面对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简莲是真板不住脸了,淡淡道:“我是这王府里的厨娘,你可叫我莲姐。” “莲姐。”黎相忆笑着喊了一声。 “嗯。”简莲面上没什么大表情,目不转睛地盯着惊雷道:“这么大一只狼放在王府里不是事儿,而且看样子凶地很,万一咬伤人怎么办。王妃,我去给你找条狗链,你把它拴起来。” “栓起来?莲姐。”黎相忆轻轻摸过惊雷的耳朵,小声道:“我想让它跟在我身边,不可以么?” “若你想王爷失手杀了它,那当我没说。”简莲再次板起了脸。 对方那神情不像是说笑,更不像是在为难她,黎相忆只得点头答应。确实,骆应逑发起疯来指不定就来杀它了。“嗯。” * 正巧王府没人看门,黎相忆一给惊雷套上狗链,简莲便将它栓在门口的柱子上,于是惊雷顺理成章地当了看门狼。 “王妃,这会儿无事,我带你熟悉熟悉王府。” “好。”黎相忆临走前不舍地觑了眼惊雷,它已趴在地上打起了盹儿,对自己的新身份适应得倒是很快。 良久,王府门口踏入两人。 惊雷一见陌生人进府,嘴巴一张,双眼瞪圆做出凶狠状,它跳得高,可惜绳索将它困在了石柱的一丈内。 前世回忆一幕幕在眼前浮现,骆应逑怔怔地望着惊雷出神,他见过它,那时它刚出生,是黎相忆特地从黎曲那儿求来的。 这之后,他很少去看她,一面是因骆时遗,一面是自己忙着平定流寇。算起来,它如今该有两岁了。 “公公慢些。”“你们小心手里的东西。” 门口的嘈杂人声将骆应逑从回忆中强行拉了出来。眼角余光一瞥那顶熟悉的轿子,他即刻往书房走,“你把她引过来。” 又是一堆人过来,“嗷呜……”惊雷往上抬起脖子,双耳后推,发出一声响亮的狼嚎。 “是。”元夕见得那轿子不由低低嗤了一声,“死太监,阴阳人。”他抱剑凑近惊雷挑衅道:“哭丧呢,你爹死了?” 闻言,走到一半的骆应逑不禁蹙起眉头。 仿佛是听懂了元夕的话,惊雷跳得愈发激烈,满脸狠劲儿,扯得铁链磨破了木柱子,“呜……呜……” “有本事就过来咬我,没本事才在原地乱叫,我看你不是狼,是狗。”元夕逗得开心,它叫这么响,那女人该听到了吧。 6. 做鸡 死太监狗嘴吐不出象牙 简单走完王府,简莲有事离去,黎相忆一人回了客房。 房门一开,日光一照,当即便有一股发霉的味儿扑面而来,“阿切!”她鼻子痒,不由打了个喷嚏。 房内被灰尘积得压抑,若想住得舒心些,这里里外外得彻底打扫一遍。 既然要打扫,宽宽的袖子自然不大方便,黎相忆折着袖子往上卷,再从箱子里拿出簪子将脑后的辫子盘起固定住。 她侧身,满意地看着镜中的模糊人影,这模样才适合做事。 院子里有口井,也不深,她先打一桶水,往地面洒了点才拿起笤帚打扫,柜子后,床榻下,一个死角也不放过。 倏地,一声狼嚎从外传来。 她扭头,惊雷在喊她? “啪!”黎相忆扔下抹布便往大门口跑。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宫内大总管杨辉。 他穿着一身深紫色的太监服,身子弯着,正朝惊雷笑得诡异,而他身后跟着一群小太监,各个手里都捧着礼品,其中有个年过半百的女人直往她瞧,模样很是古怪。 “王妃。”听得前头动静,杨辉转过身,杂乱的双眉略微喜感,在那张白里透红的脸上更为突出,像荒草。 他见黎相忆撸着袖子,目光随即下垂避开,非礼勿视。还记得上回,骆时遗去黎府提亲,他也在。 皇上亲自上门提亲惨遭拒绝,他做了这么多年太监也未曾碰到过,哪个姑娘不是上赶着倒贴的,亦或是激动地晕过去,只有她,冷冷地拒绝了。 说起来,她与两年前的性子截然不同,女大果真十八变。 “呜……”惊雷低低吼了一嗓子。 黎相忆将袖子撸下,腰板挺得笔直,不卑不亢道:“杨公公。”惊雷叫得这般响,王府里却没一人出来迎接,怕是故意的,说不定骆应逑还在某个地方看她。 她出声,杨辉面上笑意更深,扯开嘴角露出一口白牙,挥手道:“王妃,皇上对你可是真真在意,知道王府里没什么好东西便让杂家特地来送,你瞧瞧。” 姿态不错,可他眼里并无半分敬意。 “谢皇上好意,不过本王妃并不需要,还请杨公公通通拿回去吧。”为表身份,黎相忆特地加重了王妃两字,她已嫁给骆应逑,骆时遗如何都与她无关。 再说他那番虚情假意她是真受不起,前世被骗一次是惨,今生再被骗便是傻。 对方拒绝地如此直接,杨辉仍不改面色,缓缓往前走了一小步,黎相忆下意识往后退去,警惕地盯着他。 眼前之人怎么说也是骆时遗身前的红人,她单独对他还是怕的,可那几人不现身,她只能硬着头皮应付。 “王妃,杂家教你一句话,识时务者为俊杰,皇上是什么人,咸王又是什么人,希望你考虑清楚。”杨辉直起身,右手缓缓收回,食指还翘着,“王妃还年轻,千万别为一时之气把自己的下半辈子赔进地狱,不值当。趁现在皇上对你还有点情意,去服个软,兴许便不用待在这鬼地方了。” 他这话一出,黎相忆顿时来了气,冷声道:“值不值当是本王妃自己的事,与你何干,这些东西本王妃不要,拿走。” 墨眉一挑,杨辉终于收了面上的笑,讥讽道:“杂家好说歹说,既然王妃不听,往后也别回头求皇上,没人愿意穿破鞋。”他面无表情地盯着她,顿了顿,继续道:“小德子小三子,你们俩手里的东西是赐给王爷的,放下,咱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