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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的时候,是与阿卿哥哥一起的。可是后来他生气,走了。” 荆衣自然是明白他们之间的纠葛,沉默一会儿道:“是林之卿救了主子吗?” 竺儿道:“是。” 巫伤命冷笑:“很好很好,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要我看,他是活该,就算死在林之卿手上,我也不奇怪。” 荆衣咬了咬下唇,五味杂陈看了一眼殷承煜。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很久,对于殷承煜为了林之卿将自己赶走这件事,还是他心头难解的一个疙瘩。 把骨头断处重新接好,巫伤命才陆续给殷承煜全身上了药,内伤还需慢慢调养,高烧也只能靠他自己挺过来。 荆衣低声问了白衣教的事情,虽然他们俩退出江湖已久,但茶楼中三教九流皆有,有些事情都会被当做轶闻流传,因此还是略知一二。 荆衣问清教中出了内鬼之后,摇头道:“白教主还没有音讯吗?” 竺儿道:“自从两年前失踪,只有去年有人在东海之滨见过形似教主之人,其余便再无音信了。” 荆衣叹道:“主子他毕竟根基浅,白衣教人多口杂,哪里是一年两年就能安定的。此时说也无用了,先治好伤才是正经。” 竺儿虽然与荆衣有旧交,但是荆衣早已不算教中人,因此许多事情也不能详谈,荆衣明白他的难处,等巫伤命医治完毕后,就送他先去休息,自己守在殷承煜身旁。 这不免让巫伤命有点吃醋,只是荆衣瞪他一眼,他又不能发作,只能把这口气憋回去,等殷承煜醒了再算账。 总算殷承煜底子极好,众人忙活了一夜,他那边烧也退了,让人松口气。 最为高兴的还是巫伤命,因为荆衣总算不在摆着一副死人脸色看他了…… 但殷承煜的致命伤仍是他的内伤,还需细细调养,为此,巫伤命悉心收藏的珍贵草药再次遭了殃,连声哀呼殷承煜是扫把星,每次出现都要他破财出血,气得荆衣几天不与他讲话,他又不得不放下身段赔礼道歉哄夫人开心。 在他眼中,殷承煜已经彻底成了个烫手的赔钱货,只恨不能扫地出门。 时近年关,荆衣因有殷承煜在,准备年货的劲头也更足,往往天不亮就要去赶早市。殷承煜每日仍是半睡半醒,他们那一派受伤后只能靠同脉内力才能修补,殷承煜坚持不要荆衣帮忙,无奈之下只能让他自行疗伤,别人着急也没有用。 这一日,殷承煜终于能坐起身,房中梅瓶中插着一支新开的梅花,他看了一会儿,低声唤道:“竺儿。” 竺儿几乎夜不能寐,一双眼睛肿的像桃子一般,静静地出现在他床头,半跪在那儿。 殷承煜看了他一眼,勉强伸手摸了摸他的头,笑道:“还没死呢,别这样。” 竺儿早已忍不住泪,低下头哽咽不成声。 殷承煜只是一下一下顺着他的头发,半晌才道:“有件事情,要你去办。” 正握着他的手的竺儿猛地抬起头,问道:“是要我去找阿卿哥哥吗?” 殷承煜一愣,似乎是被说中了心事,低咳一下道:“你可真聪明。” 这话并不是夸奖他,竺儿知道自己冒犯了,惶恐着不敢讲话。 殷承煜无奈地拍了拍他的脸,道:“别让他瞧见你,看看他过的好不好就行了。” 竺儿点头道:“是。”把他的被子又往脖子下面掖了掖,才出去。 殷承煜累极了,等到四周无人,他才肯捂住嘴,大声咳嗽几声。 时至今日,他身旁居然没有几个能用的人。 不知怎的,就想起年少学艺时,老教主对着他和白年一筹莫展的情景。 那时,白年已经崭露头角,一举一动颇有大家之气,殷承煜尚未与他起龃龉,但两个年纪相仿的少年自然免不了争斗,暗地里斗气。 那时候老教主怎么说的来着…… 殷承煜闭了闭眼,低声道:“能忍方为上人。” 虽然是形势所迫让他重掌白衣教,但这何尝不是他曾经梦想得到的东西,所以他才会那样急切地将一切控制在自己手中。 说什么不舍得白衣教百年基业毁于一旦。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他出了许久的神,直到荆衣与巫伤命大包小提着回家,才收起一脸伤感,微笑地看着荆衣把一些他爱吃的果饼盛在小碟中端过来。 荆衣左右看了一圈,惊奇道:“怎的不见竺儿?” 殷承煜道:“有些事要他去办。” 荆衣叹道:“哎,多事之秋。”他转而一笑:“后天就过年了,主子你也好好养病,总得养好伤才能有力气去做没完的事情。” 殷承煜自然点头。 竺儿不在,荆衣就接手了给他换药的任务,净了手,把他身上的绷带解开,重新上药。 手劲十分轻柔,在那谁眼里就像是在调情一样,老大的不高兴。 于是出来时,巫伤命用力捣着药杵,不肯看荆衣一眼。 荆衣早就习惯了这个人的小心眼,最开始认识时,谁会想到这个神医居然是个醋缸,以至于现在见天泡在醋坛子里。 想到这里,荆衣心情大好,下楼去招呼生意,把巫伤命晾在了一旁。 劫持 大年夜,殷承煜很知趣地没有多麻烦别人,早早离开席回房了。 算着日子,竺儿往返一趟青城山也大概能回来了,他不由地勾起唇角,连疗伤时的疼痛也好忍了一点,待内力缓缓冲过闭塞的经脉后,他已经是大汗淋漓。 这样的日子,他自然是不好再叫荆衣来伺候沐浴,所幸屋里早就备好了温水,也就凑活先擦洗一下。 半夜时,邻家还有孩童燃放烟火,虽然门窗紧闭,仍是能听到噼啪的爆竹声。 他脱了上衣,拧干毛巾擦洗,小心地避开了身上的伤口。 一面擦,一面就有些感慨。 他这个人,十分舍不得在自己身上留下伤痕,包养很是得当,如今这一身烫伤,倒是不知能不能去掉伤疤了。 热毛巾捂住肩头,突如其来的疼痛让他浑身一颤,硬是扶着脸盆架,才好歹没有倒下。 殷承煜站定了许久,才缓过来,从容地把手巾丢到脸盆里,低哑道:“既然来了,为何不出来一见。” 本是紧闭的窗户忽然弹开,一条黑影倏忽窜进来,远远地看着殷承煜。 殷承煜展颜一笑,顺手披上外衣,一面系衣带,一面低声道:“阿卿,你来了。” 林之卿没有说话,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窗外一阵冷风袭来,让殷承煜不由地打了个寒战,便略带歉意道:“我冷的很,先上床了。”说着,自己钻进被窝里,长长地舒口气。 “青城派的人呢?”冷不丁地,林之卿问道。 殷承煜一怔:“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