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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时候你以重金相赠,还许了她一个风光大嫁;如今我要走了,你就连句好话都没得说?” 这话仿佛就像在沸腾到极点的油锅里突然掉进一滴水,轰的一下,袁城脸色整个都变了! “朗白!你——!” 袁骓突然腿一软,猛地趔趄一下才站稳,慌忙高声打断了袁城:“父、父亲!” 那话里提醒的意味实在是太明显,袁城猛地顿了一下,突然转过脸去,对周正荣怒道:“把他给我绑回去!” 周正荣脑子里嗡的一声:“袁总……” “绑回去!!” 周正荣一个激灵!再借给他一个胆子他也不敢绑朗白啊!他简直要哆嗦了,根本不敢抬头看朗白一眼,只能结结巴巴的说:“小、小少爷!回、回去吧小少爷!咱们回、回去吧!” 朗白面无表情的看他一眼,拂袖而去。 周正荣差点跪倒在地,慌忙使眼色让几个手下紧紧跟在朗白后边。 袁骓这才真正脚软了一下,幸亏边上心腹机灵,堪堪扶了一把,他才勉强站稳,觉得自己身上已经是冷汗涔涔。 朗白说乔桥嫁人的时候袁城重金相赠,那倒是人尽皆知的事实。乔桥这几年着实受宠,人人都说她有可能坐上主母之位,然而突然她就抽风了,好好的突然要嫁人,嫁到台湾去。黑道教父的情妇可以自己提出分手吗?显然那是开玩笑吧!正当别人都震惊无比觉得乔桥这回死定了的时候,袁城竟然也跟着一起抽风,不仅仅同意她嫁人,还把别墅、汽车、首饰、赠款一一交割清楚,给她办了个风光大嫁!生怕别人不知道他袁城的情妇跑光了一样! 袁骓当时也觉得疑惑。现在他清楚了。乔桥那几年奉旨照看小太子,估计早就知道袁城跟他儿子的事情,保不定还拉过多少回皮条。别人还不知道为什么朗白好端端拿父亲的情妇出来跟自己类比,袁骓却知道朗白这话的意思! 他弟弟那是在讽刺父亲呢!乔桥陪了你八年,分手时你一点也没亏待她;我陪了你几年,连求个分手都不行吗? 袁骓觉得,自己要是袁城,一听这话估计连灭了朗白的心思都有! 袁城当时的表情也确实像是他想把小儿子给灭了——要是朗白站得离他近一点,保不准他能把小儿子给活活掐死! 袁骓当时真是吓了一跳,几乎吓得都要瘫倒了。那么多人都在场呢!袁城要是一时激怒说出什么话来,他们两个可以豁出去了,袁骓还要脸面呢!再说要是袁城真杀了小儿子,回头他绝对会后悔! 他后悔了不要紧,关键是他会拖着全部的人一起给朗白陪葬! 袁骓几乎是冒着冷汗,眼睁睁看着朗白走远了,才猛地松出一口气。然而那口气松了之后就没能吸回去——袁城突然转向他,冷冷的问:“那个齐夏国现在在哪里?” 在哪里?人家肠子都出来了你说人家除了去抢救室之外还能在哪里?! “他是王家的人,袁家不好直接处置他。”袁城顿了一下,声音轻了下去,“……我觉得,他因为实验枪支时误中流弹,死在手术台上会比较适当。” 袁骓猛地一僵。 袁城却不看他,直接往朗白离开的方向大步走去了。 53、动手 朗白站在袁城卧室的落地玻璃窗前。 从这个角度望去,整个袁家都伏在脚下,就仿佛一头静卧着的沧桑的雄狮。朗白回忆起自己第一次走进袁家大门的时候,那时他是多么的震惊又恐慌,眼前巨大而空旷的草地、高大连绵的别墅、一望无际的天空……都是那样威严肃穆,压得他几乎不敢站起来。那份记忆的重量一直压在他心头,沉甸甸的,那是袁家百年权威所带给人的巨大压力。 然而今天当朗白站在这里的时候,他才发现袁家原来这样小,小到可以居高临下一览无余,小到可以静静拜服在他一人的脚下,小到让记忆里那份畏惧都刹那间烟消云散…… 这就是站在顶峰上的感觉啊! 这种眩晕般的滋味是那样让人沉溺,以至于朗白久久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站在那里,透过巨大的玻璃窗,注视着远方的天空…… 袁城推门进来的时候,就看见朗白背对着自己,透过玻璃窗可以看见他倒映在上边的侧脸,沉静中带着一点茫然的空寂。 袁城原本满心火气,却被朗白那不同寻常的安静所压了一下,问:“你在看什么?” 朗白回过头,淡淡地道:“没什么。” 袁城火气又上来了:“你就是这么跟你父亲说话的?” “您不是我父亲,”朗白顿了一下,“——您也未必想当我父亲。如果有选择的话,您更愿意当袁骓的父亲吧。” 这要是袁骓说这种话,那他绝对是不想要命了。不过这话被朗白说了,袁城却不怒反笑,问:“你的意思是爸爸还不够疼你吗?” “……” 既然小儿子不知道如何回答,袁城也不打算为难他。他走到窗口去望了一眼,原本以为外边发生了什么事情惹得朗白站在这里看,谁知道外边空空荡荡的,除了门口停着一大排车以及佣人在清扫庭院之外,什么也没有。 “你到底在看什么?” “什么都没有。”朗白轻轻挣脱了被袁城按着的肩膀,“我在看只有我看得到,你和大哥都看不到的东西。” “啊?”袁城真有点惊讶了。 “人一旦对什么东西习以为常了,就会不自觉的忽略它……您和大哥都是这样。等到失去以后就知道了。” 朗白转身往外走,还没走两步,袁城一把按住了他:“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 从袁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小儿子的背影,看到他修长的脖颈和耳后一小块薄薄的皮肤,白的几乎透明,显出浅淡的青色血管来。这个孩子的确已经长大了,似乎他穿着小衣服小裤子在庭院里玩球的日子还历历在目,转眼间他已经长了这么高,孤拔清瘦,完全脱去了童年时的轮廓。 仍然是非常秀美的一张脸,却完全消失了幼时的温驯柔弱,五官线条陡然鲜明起来,那样精致并且深刻,甚至给人一种漂亮得很凌厉的感觉。 袁城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清晰的体会到,他的儿子长大了。 他曾经奇怪为什么小儿子跟黑道世界如此格格不入,那样文静秀雅,仿佛真正世家贵族教养出来的小公子一般,弹琴弄调、潜心书画,十指不沾阳春水。他甚至曾经担心过,这样一个完全不知世俗、不沾烟火气的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