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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面前呼唤阙樽嫣。“太子殿下。”季碧菡和阙樽嫣一同行仪。太子赵星转弄着手间两枚玉球,向阙樽嫣伸出了手:“跟本宫一同进殿吧。”阙樽嫣面露难色地朝季碧菡看了过来,季碧菡叹息一声,这是羡慕也羡慕不来的。“你和殿下先进去吧,一会我自己进去找位子。”这场宫宴是为了为云国皇帝接风而设,为了彰显国力,不仅皇室宗亲位列宴间,就连权贵的家眷,也在应邀之列。季碧菡独自走上太极殿前长长的龙梯,怅然若失之间,忽然听见前面惊呼连连,还未等她反应过来,一个人影就从上边的台阶滚了下来,撞了季碧菡一个满怀。“喂!”季碧菡推开了来人,撞她的人是一个脏兮兮的少女。“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崴了脚…我…”少女连连道歉。季碧菡低头看着自己衣装上的污垢,不悦地抱怨了句:“这年头真是什么人都能来参加宫宴了么?”少女听了季碧菡的话,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你没事吧。”忽然一个黑影走了过来,少女憋着泪点了点头,黑影转过头来,季碧菡无奈地一拍脑袋,又是沈纶。但凡华晨宫有重大典礼,锦衣卫都肩负着司仪的任务,今日正是沈纶带人列队殿前,二人不可避免地再次相遇了。“你对他人能不能宽容点?”沈纶扭过头来对季碧菡道。“我对她宽容?”季碧菡指了指自己被玷污的衣服,“谁对我宽容一点啊!你个守门的,怎么能让这种人进来参加宫宴!”“第一,我不是守门的,第二…”沈纶的话音未落,忽然台阶顶部传来了一声呼喊:“二丫!你怎么了!”另一个少女奔了下来,只不过这个少女的穿着好生贵气,季碧菡才刚看到她外套上的凤凰刺绣,沈纶早已躬身行礼:“小殿下。”小殿下来到那位脏兮兮的少女面前,关切地扶起了少女:“摔着了?没事,一会进了殿,我给你找些热水来敷一下,这台阶可真是够要命的,小时候我也经常在这儿扭着脚。”“我…我没事…”那少女颇有忌惮地看着季碧菡,似乎是因为她方才说的话,此番看上去十分地拘谨和惶恐。“二丫,我跟你保证过了,一定带你来见一见皇城,jiejie没有食言吧…”小殿下扶着少女走上了台阶。“她是小殿下的贵客,亏姑娘还是世家小姐,没有半分眼力见。”沈纶冷笑,自顾地离去了。“你!”季碧菡气不打一出来,她刚想上前去拉住沈纶,忽然脚底一重,似乎有人出脚绊了她一下,季碧菡站立不稳,顿时重重地扑倒在地。“季大小姐,你好威风啊!”季碧菡抬起头来,发现几个女子不知何时围了上来,说话的女子腰间的挂饰表明了其身份非同小可,季碧菡认识她,她是邕安伯之女清河郡主。“清河jiejie,就是她,就是她把我看上的那条裙子给抢走了!”另一个女子指着季碧菡开口道,季碧菡不用想也知道,这是大理寺卿之女常仙儿。“不要脸!”都御史小姐王芊嘲讽道,季碧菡厌恶地看着面前数人,本想出言反驳,但此刻她势单力微,也只好忍气吞声。林清河道:“她哪知道她不要脸,连阿沁的贵客都敢欺负,抢你一条裙子怎么了?”几个世家小姐笑了出来。“家里有个贪官老爹就是不一样啊,人家财大气粗,脾气当然不小,”常仙儿来到了季碧菡的面前,“但是你可知道么,你父亲方才就像一条狗在宫门前对我父亲点头哈腰,钱再多有啥用啊,哪天我父亲查出来你季家贪污的证据,你会连那个女孩都不如。”“他父亲也去你示好了?真的好巧,昨日才来我家呢。”王芊道。季碧菡沉默地站在原地,忍受着世家小姐们嘴里吐出的一把又一把利刃。“可别跟她说太多了,说多了人家会难受的,”林清河道,“今天来不说别的,只为了给仙儿出气,仙儿,你去吧。”“可…这…”“怕什么?有我给你撑着。”常仙儿点了点头,回到了季碧菡身前,扬手甩了她一巴掌。“打尚书小姐的感觉怎么样?”林清河问。“可以跟姐妹们吹一辈子!”“那就再打,攒到下辈子风光,过的几日她季家被圣上惩治,她就不是尚书小姐了,倒是你还想打可就没得机会了。”“好。”常仙儿摩拳擦掌,正当她再度想要挥击时,她的手被另一只手牢牢抓住了。“各位姑娘,得饶人处且饶人吧。”沈纶不知什么时候又走了回来,他拦在了季碧菡和常仙儿的中间,世家小姐们顿时一阵阴阳怪气的呼喊。王芊冷笑:“想不到一向乐于惩治贪官的锦衣卫,倒维护起贪官来了。”沈纶道:“都御史王大人在城东紫香阁养着的几个烟花女,尊夫人知道么?”王芊面色一变。“令兄前些日子失手打死了家仆,送了三千两银子给凤栖山知府平事,后来如愿了么?”沈纶继续朝着常仙儿道,常仙儿的表情也凝固了。“还有你,清河郡主,你喜爱岭南荔枝,如今已是严冬,你父亲书信一封,南方云湖府知府为了巴结,便命人从云国的最南端,穿过整个云国国土,再横穿半个风国,将十斤荔枝运到了你家府上,十斤荔枝采摘时不过数两银子,但经过这一路的风尘,最后已然价值千金,这算受贿么?”林清河冷哼一声,对着身边的几个世家小姐道:“我们走。”季碧菡的脸上依旧火辣辣地疼,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受到这样的讥讽,此时她一点参加宫宴的心情都没有了,当即扭头,满脸默然地跑下台阶。“谁都知道季康就快完蛋了,这整个京城,也就阙樽嫣她们几个不怕死的敢和她家来往了吧。”“有些人还真是没有自知之明。”那几个世家小姐的高声议论还在龙梯之上隐隐传来。“她们说的都是实话?”沈纶从后头追了上来,他从怀中掏出了手帕,递给了季碧菡。“你用不着虚情假意。”“他们那般欺凌你,你为什么都不还手?”“我习惯了。”季碧菡继续前行,“你不要再跟着我了。”“其实我挺困惑的,”沈纶并没有离去,他问道,“为何你总是刻意地躲着我?”“你没看见么?只要你在,我就倒霉,而且父亲自幼告诉我,让我离锦衣卫远点。”沈纶兀自点头:“原来是这样。”“所以你别再跟着我了,我很烦,会骂人的。”“你这般失魂落魄地跑了,我怕你是去投护城河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