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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司令未免太过薄情——简直就是招人恨! 盛国纲幼时过的太苦了,他是眼看着自己那娘活活饿死的。 虞宅的门房年纪大了,七老八十的缩在门内的长凳上打瞌睡,偶然间睁开眼睛看到了外面的盛国纲,就吃了一惊:「哟,您先生是……」 盛国纲答道:「我姓盛,和你家大爷认识,今天这是特地从天津过来探望他的。」 门房弓着腰站起来,礼数周到的将人往里面让:「那您二位先请进来吧,我这就让人去通报大爷一声。」说着他一眼叼住了一个搬着花盆经过的小园丁,当即扯着苍老喉咙吆喝道:「小林哪,把那花儿先放下,给我往里面传个话儿,就说来了位天津的盛先生——记准喽,不是金先生,是盛先生!」 小园丁听闻此言,答应一声放下花盆,扭身绕过一株老树,倏忽间便跑的没了影子。 盛国纲随着门房进了会客室内落座。他很有耐性的等候了片刻,顺便又问门房道:「你说的那位金先生,就是华堂染厂的金经理吧?」 老门房垂手侍立于一旁,还是个讲规矩的老人儿:「盛先生也认识金先生?我们大爷身体弱,不爱交际,朋友也少,就和金先生要好。金先生这人爱走动,来得勤着呢!」 盛国纲点头笑了一下,转移了话题:「我先前是你们老爷的部下,虞司令现在还好吗?」 老门房是很寂寞的,这时也愿意陪着客人说说闲话:「我们老爷前两天受了风寒,进医院住着去了——您先生是知道内情的,我们老爷现在哪里还谈得上好与不好呢?也就是家里这些人心疼他罢啦。」 盛国纲一听虞司令不在家,不知怎的,却是悄悄松了一口气。他是来看虞幼棠的,不是探望老长官的。 这时房门开了,那个小园丁气喘吁吁的探头进来大声道:「盛、盛先生,您跟我来吧,我们大爷等着您哪!」 虞府本是座好宅院,可惜在虞司令手里被改建坏了。 虞司令是一个洋派人物,在家中不合时宜的乱修洋楼,终于亲手造出了一座乱七八糟的迷宫。盛国纲带着他那个拎礼物的张副官,随着小园丁忽而绕过一座假山,忽而穿过一重院门,七扭八歪的行走许久,最后终于进入了一处小小院落。这院落四四方方的,内有回廊,廊柱上攀爬着丝丝缕缕的枯黄花蔓,院内正中植了一大丛半死芭蕉,角落处还立着一架白色的秋千。 小园丁将客人引至院内一扇门前,侧身闪到一旁拉开房门,又掀起帘子,口中低低的说了一个「请」字;而盛国纲下意识的一扯后衣襟,就觉着自己一颗心怦怦狂跳,也不像是要拜客,倒仿佛是要跳崖一般,慌的很没来由! 房内迎面扑出一股子热气,盛国纲硬着头皮迈步走入,只见前方沙发上坐着一位长袍装扮的青年,长袍是玉白色的,人也是玉白色的! 盛国纲有点恍惚,因为虞幼棠这人看起来很不真实。 他从未见过一位男子可以白嫩到这个地步,盯着对方那张端庄清俊的面孔,他忽然就有些自惭形秽起来,几乎怀疑自己所带进的疾风会刮伤对方裸露在外的手脸。 「虞先生……」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异常轻快的响起来,带着一点神经质的热情:「真是抱歉得很,我这样贸然的就前来打扰了。鄙人名叫盛国纲,先前曾是虞司令的部下,不知道他老人家有没有在你面前提起过我……」 话说到这里,他忽然发现虞幼棠已经拄着一根手杖费力站了起来,并且向自己伸出了一只手:「盛先生,久仰,不要客气。」 盛国纲的声音戛然而止,仿佛被人攥住了脖子似的。 轻轻握了一下对方的右手,他觉着自己是捏到了一块温软的豆腐——一握即放,他半分力气也没敢用。 虞幼棠微笑着自行坐回原位,又指着对面沙发一点头:「盛先生,你坐。」 盛国纲咽了口唾沫,知道自己这是要丢人了,然而行为已然失控。大步走到沙发前一屁股坐下来,他听见自己压的沙发「吱嘎」一声。 虞幼棠向后仰靠过去,一名仆人从暗处走出来,将一条毛绒绒的小毯子搭在了他的腿上。 神情温和的望向盛国纲,他那一双眼睛是明亮的黑曜石,发射出善良诚恳的光芒:「盛先生,请喝点热茶,外面是不是冷得很?」 盛国纲迎着他的目光,并没有感受到丝毫友爱,只是紧张,一颗心狂跳不止:「还好,冷倒是不冷……」他忽然意识到虞幼棠是个病鬼,便又立刻补充了一句:「虞先生身体虚弱,大概是比较畏寒吧?」 虞幼棠听了这话,脸上的笑意隐隐加深了——他那相貌和虞嘉棠很像,不过是个双眼皮,五官也更秀气了几分;因为皮肤一色雪白,半丝血气都没有,所以他瞧着太像一幅画,是宣纸上一笔一笔描出的飘渺形象。 「我怕冷。」他的声音类似虞光廷,清朗而动听:「所以常替旁人害冷。」 盛国纲清了清喉咙,下意识的微微向前探了身,将胳膊肘支在了膝盖上:「我真的不冷,我……我这次算是负荆请罪而来的,虞先生,贵厂在塘沽码头有一船坯布,那个……」 虞幼棠没等这话说完,就前倾身体伸出手去,将一杯热茶轻轻推到了他面前:「那件事我知道,金光耀这人脾气太大,想必是冲撞了盛先生,我前几天发信也劝解了他几句——我说我们和盛师长之间又没有什么过节,人家怎么会是故意挑衅呢?现在坯布已经进了厂,你就不要不依不饶了。」然后他对着盛国纲淡淡一笑:「盛先生,你不要和金光耀一般见识,他那个人比较冲动,连他叔叔都拿他没办法。」 这番话一出,盛国纲登时就没了语言——这虞幼棠语气柔和,娓娓道来,句句都是自责,可话里话外仿佛又都藏着针。盛国纲本就处在下风,如今更是有了一败涂地的趋势。抬头望向虞幼棠,他非常窘迫的笑了笑:「大少爷,你这样通情达理,我越发是无地自容了。」 他笑,虞幼棠看着他,也是笑。 盛国纲虽然笑得心虚,可那是真在笑;虞幼棠笑的很有风度,却是一脸梦游神情,眼神先前本是亮着的,如今不知怎的,竟是忽然涣散开来,淌成了满脸的星光。 缓缓的向后仰过去,他笑微微的闭上了眼睛,不再出声了。 盛国纲垂下眼帘,偷眼扫视着虞幼棠搭在腿上的两只手,忽然有点理解了虞光廷的心情。 虞幼棠这人的确是很像一件易碎品,仿佛好玉经过了过分的琢磨,本质就脆弱了。和盛国纲预想中的不同,他算不得瘦削,从露出的手脸上看,应该称得上是骨rou亭匀——可他白嫩的仿佛少生了几层皮,让人不敢轻易触碰他。 「其实我早在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