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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很对,太对了! 可一般少年人,哪怕是家学渊源的少年将领,即便做了,只怕也会一时心神难安。 可卫桓神色未见丝毫变化,言行举止一如旧日。 足可见其心性冷酷,太稳太狠,非池中之物,让张济心惊。 这是一把双刃剑,使好了,横扫外敌;若使不好,当重创自己。 张济肃容:“府君,此子要么不用,若用必要大力笼络,尽得其心。还有,须在其身边多放耳目。” 丁洪听了皱了皱眉,一个大将,何至于此? 他不以为然,不过也不好拂张济面子,只含糊应了:“行了,我记下了。” 话罢就起身,吩咐驿兵将奏报快马送至太原呈通侯,自己则出了帐,亲自去给卫桓擢升。 丁洪走了,呼啦啦亲卫去了一群,帐内安静下来。 张济又何曾看不出丁洪的不以为然? 家僮忧心:“郎君,这……” 他摇了摇头,不语,领着贴身家僮回到自己帐中,才说一句:“我言尽于此,他不听就罢。” 他已尽力,便算偿还了当初丁父对张家的恩情。 …… 再说卫桓那边,虽大胜回营,但他并不闲暇。 统计阵亡名册,探视伤兵,调整麾下战后空缺,忙得是不可开交。 还有,最重要的是那个邹平。 不过这事不用卫桓打听,一回营就听说了,邹平死了。 开战没多久,邹平设法焚毁了营中几乎全部的粮草。这想必是柯冉命令,前后配合要致使定阳军军心大乱兵败如山,只可惜前线最关键一环被卫桓彻底破坏了。 当然,当时的邹平并不知道。事发后张济震怒,施计诈出邹平,后者当机立断遁逃,被早有准备的张济当场抓获,为了保存机密,邹平及其一干心腹先一步自尽了。 泄密一事仍全力在查,但暂未听说牵扯到符石的。 三人这才略略放心。 卫桓原本还在思忖尽快除掉邹平的,这下子不用了,于是他不再有其他动作,只专心处理麾下诸务。 后丁洪亲来,擢他为武卫大将,兼主帅副将,登时一片喧嚣热闹。 陆延一拍卫桓肩膀,笑道:“少年英才,当如此!” 军中历来以本事功勋讲话,对于比自己小十来岁的卫桓与自己平起平坐,他心服口服,说话间,已把卫桓当平辈人。 众人一番恭贺,卫桓一一应对过,人太多其实他心下厌烦,好在战后大家都很疲乏,也没留太久,一刻左右就散尽了。 独留一个丁骏。 “定之虽年轻,只当得此位!” 这位大公子得了卫桓救命之恩,正是觉得对方甚亲近的时候,且卫桓能力卓绝又新擢高位,便有意要笼络他为心腹。 不过丁骏生性高傲,言语中很把自己当一回事,徐乾看出卫桓已极不耐,忙上前解围,“日后,卫兄弟就要大公子并肩作战了,还要大公子多多提携。” 徐乾甚了解这位大公子是什么人物,紧接着十分崇拜大赞丁骏几句,见对方面露自得,才又忙一扶:“大公子,您的伤可要紧?” 丁骏身上还有伤,哪怕皮rou伤都疼的,动作间有点不自然,亲卫趁机劝:“大公子,换药的时辰已过了。” 丁骏这才被劝走了,临走前亲近勾着卫桓的肩,哈哈大笑:“定之,回了定阳,我再请你过府饮宴。” “桓荣幸之至。” 人一走,卫桓唇角当即抿起。 他救丁骏不过顺带,当时目的只是杀枯莫。 徐乾安慰他:“既擢升,横竖避不过他,这位大公子只要顺着他心意说话便无妨碍的。” 就当应酬,好在卫桓本性情清冷,也不用多说,“行了,我们先回去,卫兄弟好生歇息。” 大家都很累,话罢徐乾等人也走了,营帐内终于清静下来。 …… 外头天色早就黑了,呼呼风声又烈了几分。 亲卫已打了水来,卫桓卸下沉重铠甲,这才洗一身尘土血污。 洗漱干净,披着半湿的乌发,他行至行军床前,将枕边的小匣子取了出来。 仰躺下来,他取帕子仔细抹干净手上的水渍,这才打开怀里小匣。 这里头装的,正是姜萱给他写的那几封信。 奋战一昼两夜,几番惊险,快三天未阖眼,稍得些安宁,他就迫不及待把这几封信拿出来。 一一展开,细细看过。 外头夜色深了,内帐剩一盏留灯,豆大火苗微晃,昏昏朦胧的光线映在微黄的信纸上,一笔一划,婉转灵动。 疲惫的身体得到极大的满足,他闭上眼,明天,最迟后天,就要班师了。 要回定阳了。 要和她见面了。 冷峻不见,平日的镇定自若不见,血液在血脉中加快流淌着,年轻的心脏怦怦跳动。 这一个多月来,卫桓已经无比确定自己的心意,从未这般思念过一个人,从来没有这般渴望过一件事。 也不知她如何了? 可是又在担心战事? 思绪如潮,他翘了翘唇。 勿担忧。 阿寻,我回来了。 ☆、第36章 姜萱确实在担心。 这些日子,心跳就和过山车似的。 一开始, 前线战报大战拉开帷幕, 怎知才半天功夫,就得知左路军被伏, 张司马八百里加急增召援兵。 距离这么远,援军过去还来得及吗? 可即便这样, 张济还是召了, 而且是将留守兵力计算到了最下限的边缘线上,其余诸部接令后立即急行军奔赴前线。 可想而知,前线到了怎样的一个危急关头。 整个军户区都陷入焦忧当中, 这时姜萱却打听到, 卫桓正正身处这个左路军。 急得她和姜钰一夜都没阖眼,可这时消息却断了。 前线粮草被焚,挖出大细作, 所有消息被封锁, 定阳城持续戒严。 寝食难安,熬红了眼睛, 两天后才终于传回了大捷的消息。 卫桓名字就在消息里面,他力挽狂澜立下首功。 他没事! 他平安了! 姜萱当时喜极而泣。 什么大功首功,都及不上人平安来得重要。 军中泄密她也影影绰绰听说了, 不用多猜必是进军路线图, 这得多凶险啊! 又哭又笑,宣泄过后心安下来,姜萱领着弟弟好生休憩了两日, 才把状态给调整回来。 得精神奕奕迎接他,可不敢让他有后顾之忧。 接下来,就是翘首以盼了。 大军定在十月初二班师,预计初十会陆续抵达。 这个陆续抵达,是古代限于道路情况,很多时候是没办法整支大军一起长途跋涉的,所以会分路或分前后。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