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6
我想,这世界上巧合的事情还真是不少,多年不曾说起的人,刚同别人谈上一句,下一刻便会知道他们更多的消息。且,还不是什么好消息。恍惚了片刻,北堂已经同他们介绍了自己的“身份”,因着人多口杂,又邀他们去雅间落座详谈。雕花木门关好,为首的唐门弟子简单说明了情况。大概是这样,正道联盟追踪到独孤伽辰和沈虹练的动向,正巧消失在蜀中……我抬了眼皮扫过这一行人,从他们不自在的反应看出,大约我又是一副青城掌门的样子了。因着青城掌门,也就是我刚卸任不久,青城还是一片混乱,追捕他们的活计就交给了唐门,就在他们几波人手几天几夜不眠不休的搜查后,终于发现了他们。探子尾随他们进了竹林,随即发信号召集大批人马,然而来时却已迟了一步……那片竹林正是箬氏一族所在。因着独孤伽辰重伤又中毒,而箬氏……医毒双绝。北堂突然拍了桌子起身,掌力震碎一排杯碗。面目狰狞,怒极也是恨极。唐门弟子闷声不语,大抵是真的觉得这位箬氏嫡系长子箬云端是因为被灭门而愤怒。然而我却不知,他到底是演的恨,替我恨,还是……恨独孤伽辰的活。独孤伽辰因何去寻竹林箬氏?还不是因为中毒?而那毒……又是谁给他下的。幸而……我苦笑摇头,心下黯然。幸而我爹娘种种早已是前人往事,否则,身为他们的女儿,我又该如何?屋子门窗紧闭,似乎连空气都不再流通,我却在深吸了一大口气后问道。“何以见得,这事真的是沈虹练他们做下的?”周围人越发的静了,其中一个唐门弟子语带不满。“箬掌门这话的意思,还是我们唐门污蔑那妖女不成?”“不敢当少侠所言掌门二字。”我瞥他一眼。“只不过进了林子的也不止他们,就算是有人不甘我箬云意临危卸了担子,要逼着我去追杀沈虹练,那也得拿出证据来。我箬云意,绝不给人当枪使。”话说的很死,话里的意思已经不大对劲了。任谁都听的出来。然而这样的态度对我丝毫好处没有,我也知道。“堂妹此话何意。”北堂紧握着我手腕,回过身来看着我。眯着那双狡黠的狐狸眼。可我并不看他,仍是盯着为首的唐门弟子。“我同独孤伽辰有血海深仇,可是我始终不欠她沈虹练什么。现在独孤伽辰重伤,只能是沈虹练杀人可是……她明知道竹林箬氏是我什么人,她怎么可能……”“堂妹。”北堂抬高了声音,打断了我的话。“你怎样,别人终究难懂。”他背对唐门弟子,留给我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不知怎的,我下意识抚上自己被沈虹练刺伤的肩头。心里一阵慌乱。“尤其是她沈虹练,爱独孤伽辰爱的着了魔,现在,她恨你。”最后三个字,北堂星郁咬的很重。他松开我的手,而我一个踉跄坐回凳子上。当真如此么。沈虹练真的恨我?破庙外,风雨里。沈虹练对我的嘲讽,每一个字我都记得清楚。【折梅手如何,你莫要偷学。小师妹,你总是不如我的。】原来她一直如此看我。原来她一直觉得,我总是不如她。所以独孤伽辰害得我背上叛师的罪名,甚至散功下山的时候,她一句都没有说,什么都没有做。所以她根本看不出来我对她的半点苦心,一簪子扎下去,只有鲜血淋漓。原来我箬云意,不过她沈虹练的附庸罢了。只得忠心她就好。从前在泱亘是,后来救独孤伽辰的时候是。现在,依旧是。唐门弟子见我呆愣原地,又递上半截断剑。“这是那妖女所折,箬前辈请看。”我接过断剑,折口直而利。是折梅手里梅花空折一招,力气用到位,可断玉分金。我紧握半截断剑,剑刃割进手心里,数道殷红从剑上划过。“那我便继续做这个坏人好了。”我看向星郁。“既然如她所说,我这个小师妹总是不如她。”那我便真的像沈虹练以为的样子好了——终究是武功不如她,可随意丢弃的附庸。最重要的,心狠又刻薄。星郁掰开我的手取剑的时候,唐门弟子已经离开。他带我回屋包扎,不咸不淡的开我玩笑。“这倒好,肩上的伤好了,手上又添一道。我更惨,不过是担了你表兄箬云端的一个名字,现如今也要为箬氏报仇了。”我没理他又把堂兄叫成表兄,只是看着他在我手上缠上一道又一道白布。“星郁。”我叫他。他抬起头来看我,一双狐狸似的眼睛里,依旧是数十年如一日的算计。或者说,是我以为的算计。“独孤伽辰,是怎么知道箬氏在哪的。”他歪了歪头,嘴角撇着,不大高兴的撒娇样子。“阿若,你怀疑我?可我没理由和他说啊。”“那好,我再问你。”我把手从他手里抽回,淡淡血腥气让我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颤抖。“你是不是,非要我亲手杀了沈虹练和独孤伽辰不可。”我低着头,没有看他的眼睛,只是渐渐的面前人投过来的阴影显示他坐直了身体。许久。“是。”一个字,干净利落。我终于抬头看他,脸上表情似哭似笑。“就是因为你嫉妒,你所谓心结?”他卸下了平日笑闹耍皮的伪装,目光森然,确然神火教左使该有的样子。他点头称是。我徐徐吐出一口气,恍然发觉自己居然是想哭的。他揽我入怀,说这绝对是最后一次去让我做不情愿的事了。我想,我应该是不信的。恍惚间,我娘亲北堂朔雪那端庄美貌出现在我眼前,她叹着气,向我走来。她说——意儿,莫要贪欢深陷泥潭。莫要爱的不可自拔。莫要……如我一般,坠入万劫不复深渊。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各位觉得这一章的情绪很乱那么我就要搬出一套高大上的说法了——我在塑造一个真实的世界每个人眼里对于某件事情的态度想法都是不一样的所以一件事情究其如何——不得而知(如文案)因此当我以箬云意视角写这个故事写她眼里的某件事情,写她眼里的别人眼里这件事情看起来乱就很正常更何况其间我参杂了各种“演戏”的成分比如箬云意说自己不会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