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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哑地说:“前辈,你不是不喝酒吗?”

    “我是不喜欢喝,又不是不能喝。”楼逸之失笑,“沈重难得请我,当然要给他面子。”

    楚远再次低着头陷入了沉默。

    楼逸之大感疑惑,伸手去捏楚远的下巴,想要看清他的脸色,同时问道:“你今晚怎么了,这么奇怪?一直在问我的事情,自己明明一副有心事的样子,却什么都不说……”

    楼逸之皱眉念叨着,刚触上楚远的面颊,就被他猛地攥住手腕。楚远手上的力道大得惊人,甚至让楼逸之有种手腕要被捏碎的错觉,而且他竟然感到楚远正在轻轻发抖。那只大手的冰凉温度和轻颤紧触他的手腕,又沿着手臂寸寸向上攀爬,最终让楼逸之的心也跟着颤抖了起来。

    他顿时乱了阵脚,手足无措地搂抱住楚远,急声问道:“小楚,你怎么了?”

    楚远像是在逃避楼逸之探究的目光,他顺势紧抱住楼逸之的腰,深深地将脑袋藏进他脖颈间。他越箍越紧,简直有种将楼逸之揉进身体里的势头,却一句话都不说。

    楼逸之有点呼吸困难,难受地皱起眉头,但他无声地纵容了楚远粗暴的行为,反而安抚地摸摸他的脑袋,柔声道:“到底怎么了?你愿意跟我说说吗?”

    楚远沉默半晌,才艰难地开口:“我没事。”他又紧接着补充道,“我想听前辈说。”

    “说什么?”

    “说你今天不在我身边时发生的事,说……你跟沈重的事。”

    楼逸之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迟疑道:“今天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我跟沈重就只是喝酒聊天而已。”他沉吟片刻,终于还是心软,将沈重邀他合作的事说了出来,“沈重倒是邀请我参演他的电影,不过我还没有答应,得看过剧本后才能决定。”

    楚远箍在他腰上的手明显骤紧,他哑声追问道:“他为什么找你合作?”

    “大概是因为我比较合适吧。”楼逸之含糊地回答,随即又严肃地告诫道,“这件事我只告诉了你,在我还没有决定前,千万不要告诉别人,万一泄露消息就不好了。”

    “嗯。”楚远闷闷地应道。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沈重为什么会找楼逸之合作?答案是显而易见的。当代青年演员中,不管是相貌、演技还是人品,楼逸之样样都能与沈重比肩,他们俩站在一起,那真是再合适不过了。这个残酷的事实让楚远的心又沉了几分。

    “那……他找你演什么电影?”楚远不依不饶地问道。在有关楼逸之的事情上,楚远的患得患失简直到了病态的程度,他不肯错过任何前辈的动态与消息。

    楼逸之的身体居然瞬间僵直了,一贯会哄人的他此时竟支吾着说不出话。

    楚远立刻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妥,直直逼视着他,追问道:“演什么电影。”

    明明只是一部电影,可楼逸之也不知道为什么无法对楚远说出“同性恋”三个字,他好像在畏惧着什么,却总有种触摸禁区的冲动。于是他心境纷乱地低声道:“是一部同性恋题材的电影。”

    世界都在一瞬间安静了几秒。楚远惊愕地瞪大眼睛,台灯那微弱的光亮离他越来越远,他恍恍惚惚间仿若置身一片绝望的漆黑中,无边无际,无望无念。良久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讷讷道:“……同性恋?”

    “嗯。”楼逸之总觉得有些别扭,干笑着解释道,“我也是头一次接触这种题材,还挺有挑战性的。”

    楚远突然问道:“你会和他演情侣吗?”

    楼逸之一愣,如实回答:“沈重跟我简单讲了一下这部电影,他想让我演的角色……确实是他的恋人。”

    这次楚远沉默的时间更久,久到空气都好像凝固了。他眼底的情绪异常汹涌,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着,一字一句地说:“不要。”

    “嗯?”

    “不要。”楚远可怜兮兮地小声道,“不要做他的恋人。”

    楼逸之哭笑不得,“只是演戏而已,你想到哪里去了,况且我也不一定会接……”

    楚远强硬地扶住他的肩膀,目光灼灼地看着他,沉声道:“就算是演戏,也不要演情侣。”说罢他又立刻放软了态度,委屈地靠着楼逸之的肩膀,低低地哀求:“前辈,不要……”

    楼逸之的心弦莫名被撩拨了,他略显不自在地别开脸,苍白无力地解释道:“小楚,你是不是想得太多了,沈重跟我只是好朋友,而且戏内的感情又不会影响到现实生活……”

    “会的!”楚远渐渐红了眼眶,“他一旦和你演了恋人,肯定会真的爱上你!然后……然后就会把你从我身边抢走……”

    楼逸之头疼地揉捏眉心,苦笑说:“你也太高估我的魅力了。”

    “不,我说的是真的。”楚远的眼中流露出浓烈痴缠的哀伤,他苍白的嘴唇微微颤抖,“前辈,你不知道自己有多么好,没有人能抗拒你。”

    “一直以来,我粘着你,缠着你,不愿意让别人靠近你,就是怕万一……万一他们靠近你,也会像我一样爱上你。”

    此话一出,两人都愣住了。向来从容淡然的楼逸之渐渐露出难以置信的无措神情,耳根却在一瞬间就红了。楚远则瞳孔骤缩,脑海中霎时一片空白。

    他刚才心绪激荡,一时间被嫉妒惶恐的感情冲昏了头脑,居然将深埋在心底的秘密一口气说了出来。他面上是长久的呆滞与恍惚,慢慢地,竟浮现出如释重负的解脱与释然。

    这份喜欢的心情实在太沉重了。他每次面对楼逸之时,都要拼尽全身力气去遮掩这份心意。现在他终于能亲手将自己的心掏给这个人看了,当这颗盛满楼逸之的心脏被赤裸裸地拎到光天化日之下,他空洞的身躯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

    从这一刻起,接受与否,他的命运、他的一切,就全然掌握在楼逸之手中了。

    楚远轻轻吐出一口浊气,用冷静到近乎可怕的语气说:“前辈,我真的,非常非常爱你。求你不要离开我。”

    楼逸之近乎狼狈地连连后退,尴尬地低声道:“不要开玩笑了。”

    楚远面色骤寒,他再也不想按捺自己,几步跨上前箍住前辈的腰。楼逸之竭力反抗,两人推拒间不知怎的竟滚到了床上。楚远眸色沉沉,强硬地制住楼逸之的手脚,捏着他的下巴狠狠吻了上去。

    楚远就像头暴躁的小兽,毫无章法地啃咬他的嘴唇,宣誓主权般在他唇上留下自己的印记,没有半点温情或挑逗。一场亲吻竟如打架一般,最后两人嘴里都是血腥味。

    楚远又咬又舔了半天,才气喘吁吁地放过他。此时他的眼睛亮得吓人,着迷地用目光描摹楼逸之这难得一见的表情,迷离而泛着水光的眼神,潮红的面颊和微张着的红肿湿润的嘴唇,这一切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