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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到风雪,但想到他不但出来送自己了,还要一路护持,心里还是挺高兴的,抿嘴一笑,钻进了车厢。高桢看到了她的微笑,嘴角也翘了一翘,转身从笔山手中接过了马缰。赵玮见拗他不过,只得接受了,招呼着家人们上车。正要出发,张氏马车旁跟车的婆子传来张氏的话:“侯爷,老夫人有话嘱咐。”赵玮连忙走了过去,原来是张氏在马车里没听清楚是怎么回事,见高桢要与他们同行,特地叫了孙子过去问是怎么回事。得知是广平王的嘱咐后,她不由得感叹:“王爷还是这般周到,其实咱们两家如此亲近,又何必讲究这些虚礼?”赵琇挽着祖母的手臂,也抱怨说:“可不是吗?这样冷的天,可不是玩儿的。哥哥在外头骑马,祖母和我还要担心呢,特地叫人备了马车,若是哥哥觉得太冷了,就进车里暖和暖和。世子瞧着比哥哥还要单薄呢,若是吹风吹出个好歹来,那不是不好意思吗?”她没发现自己语气里已经带上了撒娇的意味,还对赵玮说:“哥哥,你去劝劝世子吧,送出一里半里的就得了,没必要一路送回城里去,那可是好几十里路呢。”赵玮警告地瞥了meimei一眼,苦笑道:“我已经劝过他了,他不听,我能怎么办?若是风雪真个大了,就请他与我一道上马车避风好了。”赵琇被他这一眼提醒了,忙坐正了姿势。张氏倒是没发觉有什么问题,发愁了一下,道:“罢了,王爷有命,世子一向孝顺,自然是要听从的。我们叫他别送这么远,他也不会听,就让他与我们一道走吧。若路上风雪大,也有可以暂避一时的马车。若是回到城里,风雪方才加大,世子直接回王府去,也没什么要紧的。如果让他送到半路就折返,万一路上真个遇到大风雪,光凭他主仆三个,还不知会遇到什么事呢。”赵玮答应着,正要转身离开,赵琇忽然叫住他:“哥哥,今天天气怪冷的,你有手炉可取暖,世子却没有,不如把我这个给了他吧。”说着就递了一个小手炉过去。跟赵玮先前那个黑底红暗花套子的不一样,这个棉套是淡青色冰裂纹的,却是赵琇给自己准备的。赵玮顿了一顿:“把我那个给他就是了。这一个meimei留着自己用吧。”赵琇却摇摇头:“叫哥哥挨冻,就非我的本意了。况且哥哥那个是紫铜的,棉套上还有红色的福字,我这个是白铜的,棉套花色也清淡。世子正守孝呢,用我这个更合适些。”赵玮哀怨地看了她一眼,接过手炉,转身离开了。也不知他跟高桢说了些什么,高桢接过手炉后,朝着赵琇马车的方向深深地看了一眼,便小心地将手炉笼进袖中,仔细放好。赵琇放下窗帘,端正坐好了,嘴角忍不住翘了起来。张氏看了孙女一眼,若有所思,忍不住要皱起眉头,但想到高桢的孝顺贴心处,又犹豫起来了。就在张氏纠结不定的时候,赵家一行人出发了,他们离开了广平王府的温泉庄子,朝京城的方向走去。第二百七十一章告诫车队不紧不慢地赶着路,没多久,就刮起了风,再走上十多里路,天空中又飘起了小雪。所幸风雪不大,因此赵家一行人并没有受到多少阻碍,依旧如原计划一般向京城进发。赵玮骑马跟在祖母与meimei的马车旁,时不时与高桢说着话。他有些担心祖母身体不耐严寒,每隔上一两刻钟,总要纵马跑到车窗边去问她感觉是否还好。张氏心里感动,一再说自己没事,又让他多陪世子高桢说话,千万别怠慢了。高桢并没有跟着献这个殷勤,他的殷勤体贴体现在别的地方。赵玮接连几次来往于小汤山与京城之间,对路上有哪些地方可以避风歇脚,自然是一清二楚的,因此每到茶摊脚店,都要问祖母是否需要休息,或者添些热茶水和炭火。但他对这条道路的熟悉,又怎比得上几乎年年到此的高桢?有他这位王府世子的面子,沿路无论是茶摊脚店,还是百姓人家,又或是殷实富户,都愿意为赵家一行人提供遮风避雨的歇脚处,要水有水,要炭有炭,赶车的车夫还有温好的酒水驱寒,张氏与赵琇若想吃些热茶点心,也能借到干净的炉子。车队路上歇了两回脚,一次是在茶摊,一次是在路边的富户人家,张氏都休息得很好,既干净又暖和,深感高桢安排周到。但他从不拿这个说事,也没凑上来说什么好话,就只是默默安排着一切。若不是赵玮特地向她提起,她还以为这一切都是孙子的功劳呢。张氏不由得向孙女叹道:“王爷待我们家恩重如山,世子如今又这样体帖周到,真叫我心里惶恐了。”赵琇笑说:“祖母为什么要惶恐呢?两家交好。您也别当他们是什么皇家贵胄,只当是好朋友就是了。他们今儿待我们周到,明儿咱们也可以待他们更周到呀?就象曹家,曹太夫人这些年帮了我们多少忙?您虽然感激,也没觉得惶恐呀。”张氏看着孙女。心里无奈得不行:“这如何能一样?王府贵人与曹家自然是不同的。你平日跟王爷与世子随意惯了,若落在外人眼里,就成了你狂妄无礼的罪状了。还有方才,你自己用的手炉,就不该借给世子使。你心里觉得彼此年纪还小,不必避讳。可你虚岁都十一了,过了年就十二,世子也是半大少年了,男女有别,你也该注意些才是。别以为还能象小时候那样百无禁忌。若是有人说你们闲话,你闺誉受损不说,连世子也要受你的连累,你对得起王爷的恩情么?”赵琇小声嘀咕:“岁数哪有这样算的……”但心底已经心虚了。她觉得自己掩饰得还好,借口也算是光明正大,但祖母的话无疑给她浇了一盆冷水——再光明正大也是借口,是瞒不过明眼人的。赵琇低着头玩着自己的袖子,沉默着不说话。张氏见她能听懂自己的意思。心里安定了些,又再劝她:“咱们家如今在京城,再不能象从前在奉贤老家时一般。万事随心所欲,想着族人都要依仗我们,乡民也对我们尊敬有加,因此不必忌讳太多。在京城,你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但凡有违礼之处。御史就要上本参奏,舆论非议也足以毁去一个人的前程。你是女孩儿家。越发该守规矩了,否则踏错一步。就会万劫不复。你素日最是懂事明理的,怎的如今倒糊涂起来了呢?”赵琇有些沉不住气了,她就算在跟高桢来往的问题上少了谨慎,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吧?怎么祖母把事情说得这样严重?她想要问个明白:“还请祖母说清楚些?孙女……哪里不守规矩了?是因为孙女把手炉给了世子用吗?可那是新的,又不是我用惯的东西,总不能让他或者哥哥挨冻吧?再说,方才您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