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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坏自己。” “没有最好,只是荒山野地,谁也说不准会发生什么事,”凌志冷笑,“而只是光是那样看着我的人,也足够让我决定把那双贼眼剜出来。逢场作兴我不管,却没有必要留着这样一个人。” “主子要是太霸度会让人反感的,还是适可而止,免得弄巧反拙。” “适可而止?”凌志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以往的气势突然涌现,“本君就是要赶尽杀绝!到时人也没有,他就是再怨也不会变心了!” 这是什么道理?月白苦笑,可也没有继续劝,这位大人正气在心头,什么都听不进去。想想如果自己的桂儿单独与风流倜傥的美男子双双逍遥,也许自己会比狄凌志更狂。 “都中怎样?”凌志冷静一些,他还有另一个人要注意。 月白乐得转移话题,“听说叛军神勇,已经攻至都城,入宫指日可待。” “镇南王…舅舅他一直随军?” “是。”所以也让桂儿担心个够了。 “想不到那个皇帝厚待他多年,差不多分了半个皇朝给他,他还是要反。” 人心不足。人心才是永远无法填满的无底洞。 48 面前是辉煌的皇宫,权力和欲望的中心。 日照当空,午门广场之间有一匹神气骄傲的黑马立于中央,马上的年轻皇子不再掩饰眼中的霸气,身上纵有处处伤痕,却无损华贵之姿。嘴角含笑,一言一语却摄服了他身后的千兵万马。 “既然禁军肯降,本君也就不再为难。”狄煌朗声宣布,“本君此行是为拨乱反正,既同是我狄氐皇朝的子民,以后只要继续效忠皇室,本君决不追究。” 众人随之高声呼应,一时之间呼声震天。 狄煌在呼声中轻策坐骑,故意慢步走入内宫,让这傲气的模样深入军心。 直到远离大军才潇洒下马,向身后跟着进来的小队人马喊到,“胡霖。” “下官在。”禁军南团团长是狄煌的内应,这位稳重的军人对这次兵变成功功不可没。 “找到红影了吗?”狄煌安抚那匹叫小希的黑马,身后跟来的数人也见怪不怪,这马就是野。 “禀殿下,我们的人搜遍七皇子的地方,都没找着。” 狄煌脸不改色,“那老七呢?” “我们的人守着七皇子,但他仍是一言不发。” “好,”狄煌想一下,“把他带来内宫,本君等下见过父皇再跟他说话。” “是。” “胡霖,等一下。”狄煌转身,凌厉的眼神让场中众人一凛,尤其被他盯上的人更是不禁向后退了半步,“胡霖,带着青兰君一起去护送七殿下来,到底七殿下也是他的主子。青兰你说可是?” 青兰僵住,只是他一向机灵,纵是脸色苍白还是柔柔笑开,“青兰知道,青兰这就随胡大人去接七殿下。” 狄煌不再理会,只是向身边其中一人招呼一声,“要不要随本君一起去见他?” “殿下先去跟他商量。” “好,本君也很久没有与父皇聚首了。”说着把黑马交给手下,毫不犹豫的阔步走进内宫禁地。 守卫早得到命令,把各式人等赶回后宫,因为内宫之中寂静无比,空荡荡的大厅响起清脆坚定的脚步声,一步一步义无反顾的前进,似是无言的宣告。 在龙椅之上的人身上龙袍一贯散乱,像是刚刚睡醒,这位失势的皇帝托着头,半张的眼睛似在俯视那昂首的稚子。 狄煌打量应该是他所尊重的父亲,四十多岁的人,脸容不见衰老,只因过渡的放纵而憔悴无神,一头乌黑的及腰长发随意散落,妖娆颓唐,那一脸的漠不关心的慵懒,疲惫苍白。不再被妃子众星拱月的皇帝,仍然被袅绕着糜烂之息。这样的人居然是一个皇帝,一个父亲。 看到来人没什么开口之意,皇帝只是有些厌烦的问道,“由你亲自来杀寡人?你排第几?” 儿女太多,分不清谁是谁了。还是由始至终,这人的心目中没有子女的地位?“本君是狄煌,皇上的第十五名皇子,排行廿三。” 没有焦点的凤眼再次闭上,“到后来,寡人到底有多少子女了?” “廿四名皇子,十七位公主,共四十一人,尚有十二名皇孙。”狄煌朗声数到。 “皇孙?寡人已经老得有皇孙了?”像是什么笑话,皇帝轻声笑起来,“开枝散叶,继承王统,生了这么多,寡人总算有点成绩,母后一定很高兴。” 狄煌看着有些歇斯底里的皇帝,心底肯定,自己一定是比较像早逝的母妃,反而老五有着这位父皇的样子。 “狄煌,内务府为皇子改的名字还好,”像是第一次听到自己儿子的名字,“寡人已经记下你的名字,你可以下手弑君了,你用刀还是用剑?” 狄煌没有回答。 皇帝咳两下,气促怯弱,“当年寡人是赐母后白绫的,好留个全尸。不过这下子该不用顾虑这些吧?” 狄煌看着高坐龙椅心神涣散的父亲,低叹着,“狄敬天,别高兴,我不是来杀你的。” 这名字已失去作用多年,这刻由自己的儿子叫出来,只觉虚幻,“不杀寡人?为什么不杀?”再想一下,不禁急起来,“不,不能不杀的,寡人会妨碍你登位的,你不想用刀剑,就赐毒酒好了,寡人的太医们最善长下毒的,他们替寡人毒杀了很多人的。” “你要继续当你的皇帝。” “不!寡人已经乖乖的当了四十年皇帝!生下这么多皇子,为什么还要当下去?!”因为先帝早卒,狄敬天当年登基时只有几岁大,差不多由他懂事起,他已经是一个皇帝了。 “因为本君不想变成另一个你。”狄煌残酷的说,“像你这样自私的人,因为失去了所爱而让我朝上下陪着你一起受苦,死亡太便宜了你。” “你这小子知道什么?!”敬天眼中散出狂乱,“你们什么都不知道!” 狄煌忽然想起在远方的某个人,如果自己失去了他,多年之后会不会变成这个模样? 只是自己比眼前这一位更明白事理,是因为培育者的关系吧。狄煌笑了,“养育本君的人说,如果为爱而造成别人苦难,那只是以爱之名的私欲,狄敬天,其实你不懂得什么是爱。” 从来只是学习怎样成为帝王的人要懂得爱,确是困难,“那你杀了我不就可以了?” “不,”狄煌断言拒绝,“本君同样被教导成为一个比你还要自私的坏人,本君要得到可以掌握自己命运的权力,同时有与自己所爱生活下去的空间,看着你就知道,这个帝位太麻烦了。” 敬天从来不知道可以如此论断帝位,有些发呆,“反正你兄弟众多,可以随便找一个当傀儡,不一定要留下寡人。” “本君有想过这方法。”狄煌点头,“但你不觉得欠了我们吗?” 敬天苦苦的看着自信的儿子,“寡人欠了你们?” “看着你真是生气,”狄煌讨厌这没出息的父亲,“真不想把他还给你。”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