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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云峰不喜欢唐骏荃,说不上到底为什么,反正第一次见就不大喜欢。杜云峰在周澜面前总是乖得很,可是一转身能生出一百个心眼,刚才唐骏荃一问,他脑子翻出了一堆的问题:一路跟踪没被发现也可以用凑巧来解释,但是如果被发现了,唐骏荃就该知道他的一举一动我都能看到,再说我找到周澜对他有什么好处? 房间里的周澜适时哀嚎了一嗓子:“云峰,我难受啊,我难受”声音颤抖,像是在打冷战。 杜云峰把烟头碾在门框上,手指用力,碾了个稀烂,低低说了一句:“烟枪在哪?” “你干嘛?” “给他吸一口” “不行!” “你他*妈的快拿出来”杜云峰伸手楸住唐骏荃的衣领,说翻脸就翻脸,把人撞在门框上。 唐骏荃并没恼,他反攥住杜云峰的手腕:“戒大烟的没有不难受的,一次戒不掉以后就别想戒!” 杜云峰不想听他啰啰嗦嗦,气急败坏的搡着人往正屋走:“戒不掉就戒不掉,我养他一辈子,我供得起。” 唐骏荃看对方不讲理,趁他不备,攥着手腕一个反擒拿扭了对方胳膊。 杜云峰打架从不吃亏,几乎下意识的脚就跟上去了。 唐骏荃行伍出身,受过严酷的训练,二人身材比例又差不多,很快打成一团,周澜喊得杜云峰一阵阵心焦,一下一下下狠手,唐骏荃一开始还只是制止对方,后来眼看不敌,挥着拳头开始还手。 拳脚相加,闷声狠打,唐骏荃知道,杜云峰这种小土匪,不到打趴下,是不会听他讲道理的。 朝对方受伤的腿狠踹了一脚,杜云峰晃了晃,咬着牙没倒,可就这么一晃的功夫给了唐骏荃机会,脚底根不稳,唐骏荃把杜云峰压在地上。 屋里炕上一个难受的打滚,院子里两个在打滚。 二人气喘吁吁,最后想到了一个折中的方法,唐骏荃用那信封袋子里的钱去黑市买镇静剂,不论价多高都买,如果买不到,杜云峰就给周澜大烟膏子缓一缓。 周澜折腾了一夜,先是求,后是骂,然后是呕,将在饭店吃的全呕出来,最后变成了干呕。 这罪没人能替他遭,不然有人愿意替。 杜云峰一夜没合眼,收拾干净了呕吐物,还要不断给周澜盖好蹬下去的被子。 周澜他看的眼神跟刀子似的,一点不亲。杜云峰心里就一凛,鸦片真不是好东西 天亮的时候,唐骏荃拎着布包回来,形色匆匆的进了院子,探头往外看了看,关好大门。镇定剂、麻醉剂现在都属于管制药品,黑市上贵的要命不说,还容易被人盯梢,他要是被人盯上搞不好会牵连出队伍一条线。 刚刚找出酒精炉点燃,电话铃声响了,杜云峰马上接手:“我来消毒,你去吧” 酒精炉上是个大搪瓷杯子,玻璃针管和和几根针头在翻滚的开水里煮着,同时在火上来回烤着一只不锈钢的镊子,估计时间差不过了,杜云峰用铁片子按熄了酒精灯,用镊子小心翼翼的取出针管针头,放在开水消过毒的搪瓷托盘里备用。 黑布包打开,是两盒整整齐齐的扁平纸壳盒,翻开之后是一排印着蓝色英文字母的玻璃针剂,杜云峰认识英文,拿出一支看看,具体药名不懂,但简单的说明书看懂了——镇静,麻痹神经,缓解疼痛,副作用是用药期期间反应会变迟钝,长期用易上瘾。 唐骏荃放下电话,赶紧出了堂屋进了东厢房,先用晾凉的开水洗了手,然后用酒精仔细擦了每根手指,瞟了一眼杜云峰:“会打针么?” 杜云峰实话实说:“不会” “把他裤子脱了”唐骏荃小心翼翼的将针管和针头安装到一起,然后掰掉针剂的玻璃口,抽出透明的液体:“看好了,我只能教你一遍。”说话间,他将针头朝上,喷出少许液体:“针管里不能有空气。” 杜云峰按着周澜俯卧,松了裤腰带,往下扯了扯裤子。 “不行,再往下点。”唐骏荃拿着针管等着。 杜云峰又勉强拉着裤腰往下蹭了蹭。 用酒精在皮肤上消了毒,唐骏荃把针推了进去,周澜迷迷糊糊说了句什么,然后不再挣扎。 “以后就在这个位置,别打太多,他闹得不狠就减量”唐骏荃边说边将药液一点点推了进去,然后拔出按上药棉:“按住。” 杜云峰几乎压在周澜身上,立即伸出一只手按住棉花:“你要走?” “嗯”唐骏荃手脚利索的卸掉针头,连同针管一起放回搪瓷托盘:“我有任务,大概十天左右回来,也可能半个月。你们可以在这继续住,没人会来找我,如果觉得周围有什么不对劲,你们要小心,尽早换地方。” 杜云峰本来想问一句去哪,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对方的行当不难猜,要么暗杀,要么情报,知道了未必好,所以他顿了顿,口风一转,真诚说了一句:“唐团长,谢谢你。” 唐骏荃出门前回头,瞟了一眼他的腿:“下手重了,你也好好养养吧。” 杜云峰一笑,灵活的踢了踢那条伤腿:“太小看我了,好得很!”唐骏荃也就不多废话,匆匆回到正房去收拾东西。 等人不见了,杜云峰才一弯腰,伸手摸摸了小腿,暗地里咬了咬牙,对着小腿肚子嘀咕了一声:“真不争气!” 唐骏荃很快收拾好行装,千叮咛万嘱咐的交代了一番,临走前将周澜那匹白马牵了出去。 第18章 重整河山 唐骏荃前脚一走,杜云峰就将大门从里面锁了个严严实实,然后冲进西厢房,翻出被褥钻进了东厢房。 试探着碰了碰周澜,对方也没什么反应,杜云峰解开对方手脚,丢开绳子毛巾,轻轻揉捏被勒红的手腕,揉两下亲一下,周澜眯着眼睛看了看他,也没什么反应,只是眼神倦倦的,该是药物起了作用。 “饿不饿?”杜云峰四脚朝天的趴在炕上,抓着周澜的一支手在亲。 周澜像是不理解这句话的意思,想了半天,轻轻吐出两个字:“不饿。” 折腾了一宿,体力消耗的厉害,杜云峰决定先睡一会,于是自觉自动的躺倒周澜旁边,伸手把对方搂进怀里:“我抱你睡会,你也累了,睡吧,听话。” 周澜混混沌沌的,倒是很听话的闭了眼睛,沉沉睡去。 第一次熬了过去,最难过的一关就过去了,而且有了镇定剂的辅助,周澜也没有再遭大罪。 不发作的时候可以喝一些稀粥,吃一点不油腻的素菜。 杜云峰也没再捆过他,等他难受的挺不住又打又骂的时候,杜云峰就陪他疯一阵,觉得他太难受了,就给他一针,一针下去,周澜就会安静下来。 戒烟是个痛苦的事,但杜云峰找到了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