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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已经三步并做两步的跑到他身边,伸手要碰她,又忽然垂下手,但是话语急切的问:“你头上的如意是哪来的?” “是我的啊”淑梅垂头颔首低声说。 “你在哪买的?” “这个……”淑梅脸上有点红,“贺班长问这个做什么?” 这个银如意是三姨娘送给淑梅的,那是几年前淑梅和周澜“同房”之后,三姨娘郑重送给她的,姨娘说,银的,不值钱,但是却是她带了一辈子的饰品,给她,就是传家宝了,希望她以后传给周家的后人。 所以这个如意,是长辈认可她和周澜的凭证,是她许给一个男人的终身的见证。 哪是能大大方方的说出口的呢? 见淑梅扭捏迟疑,贺驷脑海里突然把所有的诧异都连成一片,节对节,线对线的,单拿出哪个蹊跷的地方,他都想不明白,解释不开,但是串在一起,却如同一道十八个锁的大门,机窍全都对上了,连锁反应开启,哗啦啦,势如破竹的,全部应声而解。 他问:“是不是老太太给你的?” 淑梅抬头,心想他怎么猜到的,她没说话,只是害羞的点点头。 贺驷狠狠一拍额头,他原地转身,暴跳如雷,他妈的!他大喊。 他妈的!原来这么回事,我真是笨,周澜也真是蠢死了。 淑梅又说了什么,他没听见,丢下她和小宝,贺驷去了一楼,毕恭毕敬的敲老太太的房门,正是午睡时间,按理说,这个时候谁都不能去打扰老太太,不过他等不了了。 “老夫人,”他可以压抑这嗓门,“老夫人,我贺驷,有急事想问您。” 淑梅赶来阻拦他,在咚咚的敲门声中,老太太答应了,贺驷进门,把淑梅和小宝都关在外面。 “老夫人,我想问,我团长,就是周澜他……是您亲生的吗?” 这个事情贺驷已经勾勒出轮廓了,但他必须求证。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问?”老夫人摩挲着鬓角,理顺花白但端庄的头发,被人从午睡里唤醒,她心思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贺驷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多做解释了,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周澜已经深陷危机而不能自救了。 “姨娘,”贺驷焦急了,“我现在没办法解释,但我给家里出过的力,您看在眼里的,我问这个,有关我们团长的安危。” 三姨娘有些迟疑,她的眼睛看不清,但是听出了对方的急切。 贺驷急不可耐的说:“周澜不是您亲生的,对吧?他其实和日本人有些关系的吧?” 三姨娘手抖了,嘴唇也哆嗦起来,她慌了:“不能说的啊,你让小龙以后怎么做人?” 贺驷一拳砸在桌子上,他当初惊世骇俗的一想,自己都不敢信的事儿,竟然是真的。 拉开房门,拨开淑梅,他跑上二楼客房。手脚飞快的收拾好行囊,直奔火者站。 去奉天的火车,朝发夕至,中午跑过去空折腾了一场,南下的火车倒是还有好几趟,可惜南辕北辙,解不了他的心焦。 杜云海下午回家取课本,听说贺驷走的匆忙,便开了车子赶去车站,这下可好,贺驷看到车子,二话没说就把他轰了下去,急匆匆的上路了。 车子的油是满箱的,贺驷很庆幸,他开的飞快,天黑的时候顺利的通过山海关。本来是不能过关的,日军祭慰舞大典前非常谨慎,来往盘查严格,好在那个关口的中队长算是熟面孔。 鸦片烟土走了那么多趟,沿线的日军吃了他们那么所真金白银,都快混成一家人了。 日军谨慎起见,搜查了车子,并无违禁物品,又见对方是熟人,便放行了。 天黑了,城里还好,城与城之间没有人烟,没有光亮,土路狭窄颠簸,有的是泥窝子,得下车找木头石头垫车轮,有的地方坑洼得像麻子脸,车子如同亢奋的兔子,一路蹦着往前赶。 头几次撞上车顶,贺驷在颠簸的世界中岿然驾驶,这封闭的空间,让他厘清了来龙去脉。 那晚周澜酩酊大醉,痛苦不堪,就是看见秘密来信之后,要不是那张看似平常的照片,周澜也不会发现真相,要不是贺驷夜灯下将那张报纸反复研究了那么多遍,他怎么会认出图片里隐约出现的如意呢? 周澜跟着他娘,定然对母亲常佩戴的首饰十分敏感,他看到照片里人山人海中,那个熟悉的背影,银亮的首饰,他就知道今信雅晴的真实身份了。 他躲在楼上不见他,他都快带走他的孩子了,他依然不敢下楼。 周澜从不是个胆小的人,不仅胆大,而且善于伪装自己,可他就偏偏不敢下楼面对对方。 贺驷想得很通透了,周澜心里有个大鬼。 他要弑父! 而且是同归于尽式的。 他默默的打点后事,安置好家人,拿出毕生财产。 他还给了自己一笔钱,一个房子,这他妈的哪是酬劳,这在安排后事,给他贺驷安家费。他就没打算让贺驷再回奉天,连天津的房子都给他了。 他还……想在死之前“给”自己一次,这不是爱,这是万念俱灰,用rou体圆对方一个心愿而已,好让他离世之后,贺驷不会太恨他,不仅不恨他,还要看在他交付所有的情分上,照顾他的家人一辈子。 “这辈子是来不及了!” 呵呵,贺驷冷笑了。 这“如意算盘”打得可真好啊。 说什么将来和杜云峰一起回家,说清楚,人回来,还是魂回来? 骗谁呢? 贺驷心凉凉的想,这都是为了杜云峰。周澜,痴心妄想的傻子,聪明都让狗吃了的东西。 这辈子你就活他一个人呢? 他妈的,缺心眼吗?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只有两盏车灯打出两道平行的光柱,一寸寸贪婪的舔舐黑暗,不断的向着那个方向执着前进。 后半夜三点,车子驶进保安团层层的门岗,黑色福特满满泥土,碰撞多处,简直成了土黄的战车。 贺驷纵身跳下汽车,迎面撞上跑过来的李国胜,李国胜边扎皮带边迎上来,急忙问他:“四哥,出了什么事?怎么突然回来了?”一边说着,一边挥手勤务员赶紧报告团长,三更半夜匆忙而至,怕是天津出了大事。 “团里都正常吗?”贺驷马不停蹄的往前走,开了这么久的车,腿麻了,脚踩棉花似的,不过他不敢停,周澜如同一颗□□,他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自燃引爆,粉身碎骨。 “没有啊,没事,一切正常啊。”李国胜跟着他跑,嘴里不停汇报,他是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一头雾水。 此时到了团部楼下,二楼卧室的灯忽然亮了,勤务兵到楼上了。 挥退李国胜,贺驷直奔楼上。 他得亲眼看见他,毫发无损、全须全尾,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