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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一个名字的力量, 我重获新生, 我生而为认识你, 喊出你的名字。” 作者有话要说: 改编自 Paul Eluard(保罗·艾吕雅)的Liberté (自由) ☆、第20章 19 着魔 “我们以前,是什么关系?” “我们从小就认识。你比我大五岁,是个靠得住的哥哥,我一直想要跟你一起玩。” “为什么在我的印象里,你总是在哭?” “哈,因为你不愿意跟我一起玩啊。” “我对你不好?” “不,你对我很好。我六岁那年,在山里迷了路,后来狂风暴雨,我以为自己快要死了。是你救了我,阿梓。” “我好像有一丁点印象……那,你说喜欢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从小就喜欢你,可是,我好伤心,你竟然把我给忘了。” “小时候的事情谁记得清楚啊……” “没关系的,总有一天你会想起来的,我相信。” “是么……” …… 断断续续的对话,就像是一场梦。 叶梓感觉自己做了一个漫长的梦境。 时而唯美且缓慢,时而破碎快速,像是在眼前瞬间滑过的可怖镜头。冰冷厚重的墙壁融化之后,黑暗被光明占据。一大一小两个人影奔跑在斑驳的树影之中。那里有着潺潺水声,阵阵蝉鸣,翩翩起舞的蝴蝶,以及绚烂的花朵……阳光是那般温暖,似乎一颗露珠里,就承载着整个世界。 刚睁开眼睛,叶梓就看见了近在尺咫的脸。 兔正朝向他侧身沉睡着,睫毛纤长,左边的睫毛轻触在白色的枕头上。淡淡的阳光从百叶窗的缝隙流泻而下,照耀在他的头发和脸颊上。他细长柔软的发梢带着浅淡的金色,皮肤相当白皙,眼下有着淡淡的乌青,嘴唇微张。 刚看到兔的嘴唇,叶梓又感觉浑身发烫。接吻的触感似乎还停留在嘴唇之上,他忍不住抿了抿嘴唇。 似乎感觉到了叶梓的动静,兔微微动了动。 叶梓吓了一跳,一下子撑起身子,他这个动静彻底把兔唤醒了。兔睁开眼,迷迷糊糊地看向叶梓。这样的眼神太过纯真、慵懒,像是刚睡醒的小猫。 叶梓的嘴巴动了动,却还是尴尬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兔却笑了,他伸手,轻轻抚摸叶梓的耳侧,然后手掌微微用力,便趁着叶梓垂头的刹那,在他的额头上留下了一个吻: “阿梓,早安。” “……早。” 叶梓这么说完,马上挣脱开来。 昨晚他竟然裤子衣服都没脱,就跟兔躺在了一起。虽然什么事都没发生,但他还是觉得周身不自在。哪怕跟其他朋友吃早餐,哪怕已经坐上了回家的火车,哪怕兔根本就没有跟他坐在一个车厢,他依然浑身不自在—— 他还记得,昨晚兔是如何掌控着他的后脑勺,侧头亲吻他的; 他还记得他自己是怎样将兔压在枕头上,俯下身亲吻对方的; 他还记得两个人此起彼伏的喘息,还记得兔在亲吻间隙沙哑的笑声,还记得兔从他背脊抚摸而上的手掌,那种触感简直令人战栗…… 他从未有过那样的感觉。 “不要胡思乱想!”他这样告诉自己。 终于把注意力集中在哥们儿的对话之中,可是不多时,就会走神,忍不住抬头,看兔所在的地方。打牌的时候,好不容易不胡思乱想了,结果班长的一句话,彻底让叶梓心乱了。 班长惊讶地指着叶梓的后颈:“叶子!你被人种草莓了吗?” “草莓?” 一群男的马上贼兮兮地笑了起来,就连坐在另外一边的女生们也激动了,都在那边说:“什么?叶子被谁种草莓了?我们要看!” 叶梓马上捂住自己的后颈,他想起来了。 昨天夜里,兔是从后面紧紧地抱着他入睡的。 兔从叶梓的侧耳,顺着他的发迹往后吻,一直停留在他的后颈上。他的唇guntang、湿热,他反复舔舐着那块皮肤,那种感觉实在令人浑身战栗…… “被蚊子咬了而已!”叶梓解释。 “是不是啊……我看明显是草莓吧?是谁干的?老实交代,桃子吗?” “呀是不是Jason啊……昨天他不是告白了吗?” “那个是玩笑吧……叶子叶子不要钓我们胃口了!” 就在此时,叶梓的手机突然响了。 叶梓看都没看,就接起,“喂”了一声。 温柔、熟悉的声音响起:“阿梓,中午要吃什么,我给你买。” 叶梓愣了一下,有些干涩地说:“不用。” 兔有些担忧,“为什么?没胃口?心情不好?” “没。” 旁边的人还在吼叫着,那声音大得兔都能听见。叶梓尴尬得都想挂了,却听兔轻声道:“啊,他们正在讨论你后颈上的吻痕么?” “……” 兔的声音逐渐变低,这样的声音极其性感。好似他的嘴唇就贴在叶梓的耳廓,炽热的气息搔弄着他的脸颊:“直接告诉他们,是我吻的,不就好了么?” “别胡说八道了。” “怎么突然这么冷淡?明明……”兔的声音突然化作了纯气流,然而,每个字、每个音调,都是那般清晰,“昨、晚、那、么、主、动。” 叶梓猛地将手机拿开,扔到身边。 旁人问他怎么了,他只摇头,而整张脸完全红了,尤其是耳朵,红得像要滴血。 刚刚那一刹那,他竟然产生了幻觉。 好似周围的一切都消失了,兔正从后面怀抱着他,侧头亲吻他的后颈,就像昨晚那样,先是轻柔的舔,然后,猛地吸上去…… ※ ※ ※ 自从第一次亲吻,叶梓就觉得自己着魔了。 每次发呆的时候,他都会忍不住想起那个吻;看到接吻的画面,他会马上想起兔;甚至就连做梦,兔也会出现,几乎每个梦里,都或多或少有着兔的影子。 有的梦,他醒来以后简直面红耳赤。 梦里的他是那般主动,主动到令人羞耻的地步。梦里的他们用匪夷所思的方法触碰着对方,那些,是曾经的他从未想过的、觉得无比肮脏的事情。 实际上很多个早晨,当他醒来发现床单被他自己弄脏了,梦里的对象竟然是那个小他五岁的男人时,他都觉得自己疯掉了——要知道,曾经的他是看不起同性恋的。他从来都觉得同性恋是奇怪的生物,女人干净又柔软,而男人粗壮又僵硬,一个大老爷们儿爱上一个女人是天经地义的,而喜欢上另一个男人,简直就像公狗对着公狗发情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