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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觉按了按眉心,“其他人可还有什么好人选,一并报上来,朕再思量思量。” “臣认为,京兆府少尹古秋雨可担此重任。”说话者身着紫色朝服,袍上饰有大雁纹案,两鬓有些花白之色 古秋雨,似乎颇有些能耐,冉觉对他很有几分印象。 古秋雨在京兆府任职多年,处事圆滑,未有错处,应当比初出茅庐的齐怀景要强上些许。 “好,传朕旨意,京兆府少尹古秋雨迁任江陵刺史一职。” 冉觉扫视了一圈,将殿内每个人的神态看在眼里,“退朝。” * 一回到御书房,冉觉便招来了暗卫。 他在前往江陵的军队里安插了暗卫,暗卫会每五日将江陵的情形如实汇报给他,今日恰是五日之期。 皇帝虽为天下之主,却知不了天下之事。能传到他耳朵里的消息,多是被筛了一遍又一遍,亦或是添油加醋,有所改动。先皇知晓这王朝劣性,特意建了一支暗卫队。做皇帝的眼,做皇帝的耳。让皇帝高坐龙椅之上,也能听见看见国家所发生的一切。 “江陵如今情况如何,你可知道太子准备何时动身回京?” “江陵一切皆好,百姓们已经开始营建房屋,准备耕作。至于太子归途,臣还未探个明白。太子似乎在追查什么要事,还未有折返的想法。” “追查何事?“冉觉追问。 “臣不知,太子身边似乎有高人相助,臣等不能近身。” “高人?”冉觉眉头紧蹙。 “对,而且臣等数十人曾分批潜伏于太子居院内,无一人听见任何响动。就算太子召人商议要事,屋外也闻不见一丝声音。暗卫皆是自小训练,耳力非凡,若不是有什么东西刻意阻止,臣等没有理由一接近太子居所就宛如聋子一般。” 冉觉眯起眼,“你先下去吧,再探。” “臣遵命。” * 冉彦坐在房里,双眼猩红,眼里尽是疲态。 他这几日一直将自己置身公务之中,不曾有一刻闭眼。 他不敢闭眼。 他一闭眼,就能看见长婴失望中夹杂着落寞的眼神。那眼神宛如利刃,能划开他的胸膛,剖开他的心脏。 冉彦强撑着,打开了密信。 是张祥的字迹,他身边最能相信的,便是这几位老臣了。江陵如今损毁至此,若想早日恢复成当初的富饶之地,这新刺史必定要有足够的能力。而朝中众人,多是章古二党,他能任用的,少之又少。但齐怀景随他办事,样样都可圈可点且寻不出错处。他的能力自然不用质疑。如今要重新举荐江陵刺史,齐怀景是个很好的人选。 于是冉彦将意思传达给张祥和林嗣宗等人,让他们暗中帮助齐怀景一把。本以为这件事板上钉钉,可章汭炳却横生枝节坏了他的打算。三言两语将齐怀景归为太子一党,即便父皇不全信他所言,也必要怀疑几分。父皇的性子,他一清二楚。 如今古秋雨即将就任江陵刺史一职,与古毅章安玮等人为一党。没了长婴相助,追查一事本就艰难,如今还多了个古秋雨! 冉彦思及此,连忙捂住了胸口。手摸着一块硬物,冉彦看了看,是长婴送他的石头,作生日礼的。 冉彦将石头取下,放在了匣子里,锁的严严实实的。 他知道,此事确实是他的错。 上辈子长婴逆天改命,才让自己当上皇帝,延续尧国命脉,他欠长婴良多。 可他要如何看着漠北军队冲入京城,驱逐百姓;看着祁舒将父皇赶下龙椅,冉氏宗族皆成亡国俘虏。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发生,然后与长婴双宿双栖? 这是他的国,他的家,即便是重生一次,也不能置身事外。他欠着长婴的情,也欠着冉氏一族的命。长婴与他,皆肩负重责。他们的目的,从一开始就是相悖的。 冉彦的右手紧握成拳,指甲死死的嵌进rou里。 既然已知祁舒要造反,那便只能先下手为强了。 他曾多次进言漠北忠贞,让父皇对漠北放心,劝父皇歇了削藩的心思。还不止一次告诉臣子,漠北是尧国最坚实的后盾。漠北能助尧国打下江山,也能助尧国四海安康。可如今,漠北却是尧国的劲敌,对金銮殿的龙椅虎视眈眈。 若是尧国被灭,那些老臣要怎么看他,父皇要怎么看他,整个冉氏皇族要怎么看他。 他不能做尧国的罪人。 冉彦任由掌心的血珠一粒粒滚下,用嘶哑的声音吩咐道:“齐怀景,你挑几个得用之人留守江陵,先代刺史处理政事,江陵的新刺史到了,你再返回京城。余下之人,随孤即刻启程。” 贪腐之事尚能缓一缓,漠北是缓不了了。 “臣等遵命。” * 章府 “相爷,太子果不其然想要推选齐怀景,咱们声东击西,既给了施凯人情,又用上了咱们的人,一举两得。”说话的男子长着一双绿豆眼,脸上尽是谄媚之色。 “太子还是太嫩了。”章汭炳转了转自己手上的扳指,笑的开怀。 “不过古氏与咱们章家虽是姻亲关系,但终究是隔着一层。而且古老儿还有八皇子这个外孙,与咱们的处境不同,不可能齐心协力对抗太子。” “人皆有私心,就算古氏与咱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也不可能十成十的顺着我的意思办。”章汭炳眼神一利,随即又笑了起来。“八皇子,呵呵,不得宠又有什么办法。女儿得不了圣心,连带着外孙也跟着倒霉。而且八皇子也不是什么聪慧的,皇上决计不会选他做太子。帮古老儿,还不如帮施凯。施凯的女儿能耐,牢牢的霸占的皇上的心,现在白得了个儿子,母子跟着一起得宠。但是德妃没有靠山,想争皇位难上加难,若是她聪明点,一定会同章府合作。” “小人目光短浅,还是相爷想的周到。”男子连连哈腰。“相爷,小人还有一事要禀明。” “何事?” “江陵的探子来报,说塞安皇帝卫焘似乎在江陵出现。” “似乎?” “卫焘多年未曾露面,探子们不敢确定。” 章汭炳大笑起来:“查,给我仔细的查。若真是卫焘,那可是天赐良机。卫焘是太子的舅舅,也是尧国之敌。多年前尧国和塞安一战,皇上还记得牢牢的呢。现在太子勾结敌国,存的是什么心思?” “是,小人即可去查。” * 长婴出了院子,便回了天庭。 他活了数十万年,头一次掏心掏肺的对一个人,却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他的仙府里存着千万年的美酒,埋在梧桐木底下。味醇且烈,一盏难求。长婴将酒全部挖了出来,一坛不剩。 酒不仅可以麻痹人,还可以麻痹神仙。 泰山一遇,终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