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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言轻声反问。 像是想到了什么,梁安敏低下头不说话,却露出耳朵催促道:“快些。” 梁言听命,修长的手指触及到父亲的颈部,慢慢的给他带抑制器,一边低声说:“好讨厌。” 梁安敏笑了一声,安抚道:“晚上就会摘下来了。” “摘下来有什么用,”梁言有些不满,“您又不是发情。” 梁安敏瞠目结舌,说话也带着些口吃:“你、你……” 梁言带好了抑制器,就离开了梁安敏,走到门前拿起行李箱,神色变为淡然,说道:“走吧。” 第十四章(中) 梁安敏的老家是在上海的郊区,虽然算不上偏远,但也挤不进都市。在父子两个做了两个小时高铁之后,他们提着年货和行李,走进一幢楼房。 梁安敏站在房门前,敲了敲门,道:“妈,我回来了。” 半晌,梁言听到急促地脚步声传来,一边小跑一边说着什么。良久才能听清,她是在说“回来了,回来了。” 门打开,一个矮胖的妇女露出脸,首先看到的是梁言提着袋子,一下子全都抢着拎了过来,嘴里说着:“这是宝宝吧,哎哟长得太高了……我都快不认识了……”说完脸都皱在一起,泪眼汪汪的。 她别过脸看梁安敏,更是饱含思念,却仍然嘴硬着埋怨道:“你这个当爸爸的,我看就一点都不称职!宝宝变瘦这么多,你怎么照顾他的?工作这么重要吗?还不如趁早回老家,随便找个工作都比你在那个大学里教书强。” 梁安敏苦笑一声,道:“妈……待会儿再骂我行吗?先进去吧。” 梁母抹了抹眼角,连声答应了。 梁安敏进屋的一瞬间便主动开口,说道:“宝宝,你进房间里睡一会儿吧。” 梁言早困得睁不开眼,也不见外,大步迈进房间里。不知为何竟好像有些落荒而逃。 关上门的一刻,就听梁母压低了声音,和父亲说着什么。 梁言轻靠在床头,脱去外衣和鞋子,把被子盖上。 良久,他轻笑一声。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现在对着梁母有一些不知所措。 自从梁安敏和他告白之后,梁言好像忘记了身份的烦恼。无论是父子,还是他们的社会关系,梁言全部都忽视了。 然而现在看过来,这无疑是一个大问题,就算梁言自己并不在意,也不能够因此而忽视。 就算完全无视父子关系,可是社会身份也是不匹配的。 这些梁言考虑的都很少。凭着一股冲劲儿就同意和梁安敏在一起,等真的看到梁母,好像就看到了人生道路上的挫折无奈,放纵的结果只能是收敛。连同以往的一起都堆积在心上,沉甸甸的让他不知如何是好。 房间的隔音并不是很好,梁言稍微把头靠在墙上,就能听到客厅里面的人的谈话声。 梁母担心梁言,她先是絮絮叨叨地询问梁言的身体,又问他在北京怎么样。 梁安敏自然是挑好话说,但这些话真真假假,梁母也听得不信。 最后梁母主动打断了他:“你这些都是自己编的吧?不要拿你糊弄学生那套来对付我。我自己观察梁言,觉得他是不开心的。你当爸爸的,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关心你孩子。总说忙,可有什么事情比梁言重要?” 梁安敏苦笑道:“我知道。” “我也觉得梁言和你不亲。这责任难道算在他身上?既然不知道珍惜,干脆当初就不要……” 梁安敏的声音却突然冷淡下来:“妈,这事不要再说了。宝宝的筷子还留着吗?” “当然留着了,我怎么敢扔啊。”梁母也知道自己多说了什么,转移了话题:“宝宝身体还那样?” “现在好多了,胃病也不那么严重。但我还是害怕会复发。总之多注意着点还是好的。” “你当爸爸的,当然要多关心宝宝一点。宝宝一人在外地当兵,不知道有多苦……”说着说着,梁母又要垂泪。 “不过,宝宝现在还是不肯和你用同一双筷子?是不是还没有认你……?” 梁安敏的声音也带着犹疑,半晌,才说:“他只是、不习惯。” 听到梁安敏这样解释,梁言有些郁闷,转过头蒙起被子睡觉。 连更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怎么会不习惯?只不过是梁言不好意思提出来罢了。 等梁言醒过来的时候,就看到父亲坐在房间旁边的桌子上写东西,脊背微微弯曲。 这场景妙不可言。室外簌簌冬风,里面却又是迥异的世界,温暖安静,可以让他安详的读写。 梁言静静地靠在床头,内心无比安静。大概这种情景最适合产生些哲学思想,然而梁言却是不视而明。 他知道天地间充斥了无数良辰美景,却偏偏又想到天地混沌初开,江河雏成之时。不知那时有没有这时安静? 但他是不愿意交换的。就好像任何时候都比不上现在。 听到声响,梁安敏转过身,微笑道:“你醒了。吃点东西吗?” 梁言声线带着刚睡醒的嘶哑,慢慢地说:“吃什么?” “有些坚果。”梁安敏放下手中的笔,摘下眼镜,起身端着果盘给梁言看。 里面装着奶酪核桃、葡萄干之类。 梁言笑了一声:“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可在我眼里,你永远都是小孩子。” “您喜欢和小孩子谈恋爱?”梁言故意这么说。果然看到梁安敏垂下头,嘴里说着“不是……那不一样”,耳根染上了红色。 梁言收敛了笑容,轻声说:“您过来。” 梁安敏把果盘放下,走到床跟前,道:“怎么了?” “坐到床上来。” “这……”梁安敏犹豫着,“不大好。我没有换干净的衣服……” “那有什么关系?”梁言说,“把您的外衣脱干净,不就行了。” 梁安敏还有些犹豫,问梁言究竟怎么了。梁言不答,只是不断的催促他到床上来,梁安敏只好脱得剩下衬衣,爬上床边,问:“现在可以说了吧,什么事?” 梁言却仍然不依不饶:“坐那么远干什么?起码要坐在我腿上。” 说完,拍了拍被子下面的腿,示意梁安敏骑坐上来。 梁安敏一下子愣住了。过了一会儿,自己讪讪的笑:“你又在说笑……”然而看着梁言认真的表情,梁安敏终究笑不出来,反而变得紧张起来,低着头说道:“这不是在家里面……” “我知道不是在家里。”梁言淡淡地说,“所以我才让您穿着衣服坐上来。” “……”好像被鞭子抽了一下脊背,连带着全身都热了起来,梁安敏颤抖着说道:“你、这不行,这怎么可以?” 梁言装作非常不耐烦的样子,皱着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