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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妥协的事物。在很早以前,他就明白自己不是什么被捧到掌心中的珍宝,而是一个随时可以被丢在地上踩踏,但固执得不愿破碎的玻璃球。 等和修常吉骂够了之后,金木研才在对方凌厉的目光下开口道。 “我能给您的就这一样了。” 声音淡而无味,犹如和修研衬托下的清汤白水。 “爷爷——” “您重要的东西,对我而言并不重要,我只是一个被您抓来当继承人的外人,您可以全心全意地爱着和修研,对我不必抱太大的希望。” “即便要我的人格退居二线,我也可以同意。” 让和修研覆盖金木研这个条件,令和修常吉的怒气一滞,在和修家主多年来的理智思考之中,这是利益最大化的结果。 可是金木研的下一句话,抽痛了和修常吉这颗冷酷了无数年的心。 “毕竟您说得再好听,能给我的——不就这些吗?” 金木研抬头,对他无声无息地笑了。 眼中。 嘲讽与苦涩尽有,却没有和修常吉想象中的怨恨。 他心甘情愿的把自己放上交易的天平,用利益衡量自己这个人格能换取的东西。他对自己的残酷认知,岂不就是和修常吉一手造成的下场。 和修常吉对他的“爱”,也伤透了他的心。 第615章 爷爷悔恨 从一开始就错了。 之后, 错上加错, 和修研的出现不是金木研接受了家族, 而是融合诞生出的另一个人格代替他接受了和修家。 和修家对他理所当然的态度, 把金木研越推越远, 伤人越来越深。 如果和修常吉的脾气没那么高傲,得知独眼蜈蚣与和修家有血缘关系后能够以友好的方式接对方回家, 事情就不会发展到这种地步。可惜这世上永远没有如果, 而和修常吉也不可能为当时还是陌生人的独眼蜈蚣考虑太多。 一步步,双方关系恶劣, 达到似乎无法挽回的临界点。 多重人格的病症最终影响了和修常吉的判断, 让他做出了一个人类家主基本不会去考虑,而过于傲慢的他觉得不错的决定。 那就是——清洗金木研的记忆, 让他恢复“正常”。 眼前跪在地上的黑发青年,便是他做出这一系列事情后的结果之一,金木研愿意对他低下头,却是为了一个喰种家族来求自己的家族。 和修常吉满心悲凉。 自己固然行事狠辣了一些, 为的不就是这个等着研继承的家族吗? 但是金木研告诉他, 这些都是他自作多情! 待客室里的矛盾全面爆发后, 和修常吉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脸色变幻莫测,而金木研如同没有感觉到他剧烈的心理活动,如同等死一样等着他的回答。 接下来的话,代表着他们祖孙二人是否会形同陌路。 “父亲,研。” 和修吉时再也等不了地推门进去, 打破这让他窒息的气氛。 此时,他为父亲暗暗着急。 真要再说什么强硬的话,和修家就要彻底失去金木研了! “吉时,你来劝他……”和修常吉用儿子没有见过的空洞目光看了他一眼,精疲力尽地坐到了家主的位置上,上方的CCG徽章也无法给总议长一点底气。 他无计可施了。 历经近一个世纪风雨的老者,承认自己拿金木研没有办法。 和修吉时破天荒的心疼父亲了,对方虽然经常作死得罪侄子,但是初心都是好的,只是不擅长与金木研这样的人打交道。 “研,起来说话好吗?”和修吉时抓住金木研的手臂。 “……”金木研摇头,看向老者。 和修常吉按住额头,没有说话,仿佛已经不想理会金木研了。 事情到这一步就差妥协。 当然,指的是和修常吉的妥协。 在金木研把自己人格的生命、自由、尊严统统交出后,留给和修常吉的选择就两个——要金木研这个孙子,还是放弃金木研这个孙子。 不管选哪个,都不能把月山家当作权力争斗的牺牲品对待了。 和修常吉未赢就先输了。 所以老者才会绝望到不肯说话,赢了一辈子,连初代独眼之王那伽拉桀都将其打压致死的和修家现任家主,第一次输在了自己孙子手上。 和修吉时蹲下身,看着浑身冷寒,却并非不近人情的金木研。 “研,给你爷爷一点冷静的空间。” “和叔叔回去。” 他没有拉起金木研,但凭借温和的劝告让对方的眼神有了一些波澜。 金木研跪了近一刻钟,站起身后和往常没什么区别。 他看着和修常吉。 “我等您的回复。” 说完,他不再等沉默的和修常吉,与和修吉时一起走出了待客室,仿佛没有什么可说的东西了。 和修常吉浑身低气压地坐在位置上,最后一掌拍碎了扶手。 “月山家!” 老者深深的后悔了。 早知道会这样,他干什么费尽心思去吞并月山家,又不断给对方留后路。 要么干脆全部弄死,要么就别抓了啊! 门外。 和修吉时没有带金木研回房,而是与他去外面透气散心。 刚吵完架,他可不敢让金木研与月山习接触,万一月山习说几句坏话,金木研就要与和修家离心得更严重了。 “研,你很厉害,我没见过父亲在算计上输过。”和修吉时在炎炎夏日之中的树荫下,佩服着从头到尾面不改色的金木研。最开始来和修家时,金木研还会惊慌失措,眼神中流露出不满之类的情绪,结果没几年就进化成这样了。 金木研没有什么赢了的情绪,站在那里冷冷清清。 不管哪个条件,他都能接受,最糟糕也不过是被和修常吉舍弃而已。 “你爷爷不会选那个的。”和修吉时如同听得见他的心声,“别看他好像利益至上,家族胜过一切,若真到了二选一的时候,他只会选我们。” 金木研抬眸:“是吗?” 和修吉时笑道:“不要不信,我是他儿子,在这点上很有信心的。” 金木研不认为自己有立场去反驳,便不说了。 他的头上一重,有手掌揉着他的头发,眼神疑惑地看去,和修吉时仍然宽容地注视着他,眼神中还多出一丝怜悯。 “把你逼到这种地步,实在是……唉……” 在和修吉时看来,金木研的沉默更像是等待被抛弃的孩子倔强的不肯落泪。 “你就没有想过,万一父亲迁怒于月山家,你能怎么办?”和修吉时谆谆教导他,“这世上多的是让人生不如死的方法,纵然父亲放过月山家,也可能在你看不见的地方让月山家不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