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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月儿又问他:“那您是坐船走吗?那船跟我们的船一样吗?”菲利普道:“当然我是坐船走的。江小姐坐过什么船?”江月儿便把她从杨柳县到松江的船形容了一遍,菲利普便笑道:“那江小姐坐的是江船,我要坐海船,至少在海上漂三个月才能回家,海船比江船大多了。而且我来时坐的船号称是我们国家最大的商船,我到现在为止也没见过比它还大的船。”“三个月?!”江月儿转身问严小二:“严二哥,你上次去乌苏里江用了多长时间?”严小二也觉得开了眼,道:“我用了将近两个月,中间还走了一段陆路。菲利普神甫,你家可真远啊!”江月儿还说:“比我们坐的船还大,那得是多大啊!”菲利普神甫觉得跟这帮孩子说话很有意思,想了想,道:“江小姐要是好奇的话,可以明天去码头边看看,我们午时才开船。”江月儿十分动心,想来拉祁珏:“祁叔叔,明天我们还出来玩吧?”祁珏举着手,不让她拉到:“别跟我说话啊,你要是能说服你爹,我对你看船还是看海,一点意见都没有。”江月儿很有自信:“只要您答应带我明天去码头,我爹那肯定没什么问题的。”祁珏摇了摇头,笑道:“你可真是你爹的克星。”江月儿嘿嘿一笑,回身看另外的两个人:“你们呢?什么意见?”杜衍没说话,但江月儿看他那发亮的眼睛,就知道他肯定也特别感兴趣。严小二却避开了她的眼睛,道:“出来了这么久,我也该回去了。”对菲利普神父点点头,当先出了门。江月儿一时都没回过味来,还是祁珏捅捅她的胳膊,才追上去:“严二哥,你等等我,你怎么了?”杜衍想跟上去,被祁珏一把拉住:“行了,人家都已经这样了,你就别穷追不舍了。”严小二直到走出教堂的小花园,江月儿才追上,拦住他:“严二哥,我想跟你好好聊聊。”几个人一道出门,其他人都兴致勃勃的,严小二那么活泼的一个人,却蔫蔫的一句话也不说,江月儿就知道,她不能再逃避下去了。严小二抹了把脸,道:“聊什么?聊你会不会嫁给我?”江月儿被他这样大胆的问话顶得面红耳赤:“我……”严小二终究还是舍不得看她这么难堪:月meimei不喜欢他,并不是她的罪过。他伸出手,想摸摸她的脸,最后,还是改拍在她的肩上:“你不用聊,我都懂。”他再想装聋作哑,这一路走来,月meimei跟杜燕子那小白脸的之间的交流他都看在眼里,两个人都走在她的后面,她永远第一眼看的是杜燕子,第一个交谈的还是杜燕子,有时候看到一个小玩意,两人还会默契地同时微笑,看着对方。这样的情谊,只要不是瞎子,就能看到。从杨柳县到松江的时候,严小二还有自信把月meimei抢过来,可现在,他们两个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这么多他不知道的故事,感情变得这样浓厚,他插不进去……既然已经没有可能,便是放手也没什么。严家的二傻有二傻的骄傲。月meimei很重要,可他的生活中不是只有月meimei。只不过,现在,他只想找个看不到月meimei的地方,好好地对过去作个了断。因为一看见她暖洋洋的笑脸,他就忍不住想跟杜燕子一样,捏一捏揉一揉。可他知道,若他真捏上去,月meimei只会吓得离他更远。“你放心,以后我再不叫你为难。”离开之前,他这样说。不知怎地,江月儿眼睛突然就酸了:“严二哥……”严柏背着她,挥一挥手:“再见,明天海港见。”原来他不是要走啊……江月儿不知怎地,又有点想笑了。杜衍和祁珏出来时,看见的就是江月儿红得像兔子一样的两眼,一下紧张起来:“怎么了?严二他欺负你了?”祁珏哧笑一声,用了然一切的眼神看着他俩:“是不是一旦喜欢上一个人,再聪明的人也会忍不住犯蠢?”杜衍:“……”杜衍的耳尖慢慢红了。严二要是把这丫头欺负了,她还能好好站在这流眼泪?不早追上去打他个臭头了?还是江月儿道:“我们先回去吧。”坐着马车回了王府别院,一进门就看见一个穿着秋香色潞绸褙子的老mama迎上来,行了个礼,与她道:“江小姐,您可算来了,王妃有请。”这是秦王妃身边的老mama,江月儿见过,急忙回了个礼,问道:“王妃是有何事召唤民女?”把他们父女几个丢在这这么些天,怎么今天又想起来了?老mama望着这个小丫头,有些纳罕,想起要请她办的事,神态恭敬了些:“是这样的,小世子说好些天没见过您了,他很想您,想跟您说说话。”事实上,小世子已经因为想找江月儿玩都闹了好些天,快惊动王爷了,王妃才叫她来走这一趟。江月儿“哦”了一声:从安远县到金州的这一路,因为她是唯一的姑娘家,几个人中,就属她照顾小世子照顾得多,小世子回家后,一时找不见她,想找她去玩很正常。江月儿便道:“那mama请稍等片刻,我换了衣裳就跟您走。”大约为了保护江月儿一行人的安全,王府这个地方说是别院,其实就是离王府比较近的一处宅子,江月儿换了身衣裳,从后门出门,走了不到一刻钟就到了□□。因见识过兰夫人庄子里的花园,江月儿对王府里处处可见的花景并不很稀罕,目不斜视地跟着引路的mama直往前走。见旁边引路的mama不住睃眼看她,还问她一句:“mama在看什么?”那mama面皮一僵:这丫头直来直去地说话,还真有些不习惯。不过瞧她连着两回来王府,都没有露出小家子气,应当是见过些世面的,当不好过于挑剔。想了想,她面色又和缓了些,笑道:“我是听说姑娘画了,想多看看如今城里人人喜欢看的谐趣画画师到底是什么样。”江月儿不疑有他,笑道:“还能是什么样?mama您又不是没见过我。”小世子跟她同行了这么久,她没刻意瞒着他,王妃和她身边人知道她画画的事并不稀奇。那mama原本只是随意起个话头,聊了两句竟还真的生出了些兴致:“那当然不一样呢。mama活了这么大,还没见过女画师呢,江小姐可叫mama我开了眼。您是怎么想的要画的?”江月儿直笑,道:“不过是觉着有故事要画,就画出来了。mama别把我看得三头六臂的样子”与她扯了些闲话,听那mama又道:“如今酒楼里有说书人也在讲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