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猖狂,什么时候,低调点都不是坏事。”江月儿本能地觉得目前车厢里的气氛有点危险,也不抬杠了,诺诺点头表示受教:“行,那我都听您的,咱们悄悄的进城,绝不出一声。”卫老爷失笑:“让你低调点,不是让你去做贼,你这丫头,真叫人头疼。”两人说笑两句,马车拐了个弯,停了。车夫在外边说:“老爷,江家到了。”卫老爷的神色严肃起来:“你家到了。我给你们的这队人你到哪都不能离了他们的视线,知道吗?”说完,卫老爷又觉得他说了废话,就凭这丫头的运气,恐怕他该担心的是打她主意的那群人吧。卫老爷离京这么久,他敢说,京里大部分的高官,以及与皇室亲近的勋贵肯定多少都知道了点消息。这里头心思浮动的人可不少。但他自从在金州遇到了这丫头,那些人就没有一个能到得了他身边。总是以各种各样的理由遇灾,落水,掉陷阱。据内卫的消息,好像有一队人居然在平地里迷了路,跟他们生生错过了!要说这里头没有这丫头那运气的功劳,卫老爷是一个字也不信。江月儿却十分慎重:“行,我明白的。您刚回京,肯定有很多事忙着,过两天我去宫里看您。”卫老爷失笑:这丫头说得,像她去的地方不是皇宫,而是她自家的菜园子似的。不过,她这样随意亲近的态度让卫老爷很喜欢。他示意福寿给她一块令牌:“那你可记得你的话,要是我发现你没来看我,到时候我可要找你的麻烦了。”江月儿接了令牌,随随便便放到兜里,满口答应:“放心吧,我一定去的。皇宫里有那么多好吃的,我一个都还没吃过,不亏死了吗?老爷,到时候您可得让他们拿点拿手菜出来,别小气啊。”外头,马车车厢被轻轻敲了两声。“月丫儿,到家了。”江栋站外面听闺女叽哩呱啦说半天,像是舍不得走一样,生怕卫老爷一个心血来潮,跟她闺女说“你这么想吃,不如随我现在进宫吃个够”,那就完蛋了。江月儿只好依依不舍跟卫老爷道了别,跳下了马车。等江月儿一下马车,卫老爷的神色立刻恢复了原先的端凝如仪:“走,回宫!”江月儿却站在自家大门前直咂舌:“我的天,这是我们家?这是首辅住的地方?”眼前这宅子结满了蛛网,宅子上方的匾额掉了一半,几乎看不清上面写的“江宅”两个字。江栋站在前面,亦是感慨万分:“是啊,这就是我们家,进去吧。”上面挂着的大锁早就锈蚀不堪,江栋微微一拧,那锁就断了。江月儿随着江栋进门,偌大的宅子里尘烟密布,到处是杂草,充满了衰败之气。她看她爹仿佛伤怀异常的模样,说道:“阿爹你别太伤心,至少咱们的宅子还在这,慢慢修便是。”江栋低语一句:“现在那些人,该动起来了吧。”“什么?阿爹?你说什么?”江月儿没听清。江栋道:“我说,趁现在天还没黑,赶把屋子收拾出来好住。”江月儿顿时失去了安慰她爹的兴致,抱怨道:“这么破,要怎么收拾嘛?”江栋取笑她道:“是谁听说我们家房子是七间九架房,说是没住过,非要今天搬进来住住,尝尝什么滋味呢?”江栋因为父亲是首辅死在任上,又是先帝关系不错,死时不光得了个“文忠”的谥号,还封了个“礼信侯”的虚衔,是以,他们的宅子可以有侯爵建制。江月儿听阿爹吹了一路,早就心痒痒了。谁知道,竟然实情是这个样呢。她嘟着嘴抱怨她阿爹一句:“要不是您骗我,我能说要住这吗?”江栋正要说话,前院里突然跑进来一个人:“是江老爷家吗?”江栋点头:“你是?”那人手上架着个鸟笼,与他笑道:“我们少爷听说您要回来,嘱小的给老爷送些东西来。”见江月儿视线落在鸟笼上,跟她笑道:“这是少爷给小姐解闷用的。还有其他东西稍后就到。”“你家少爷是谁?”那人只道:“我家少爷姓顾,说老爷小姐知道的。”姓顾?是那臭小子?好家伙!真会献殷勤啊!江栋心里升起莫大的危机。069江栋臭着个脸不说话,江月儿看那鸟生着灰眼黄喙,站在鸟笼上时不时抖着翅膀,好不精神,不觉就心生几分喜爱,问他:“这是什么鸟?”那人笑道:“这叫画眉鸟,叫得可好听了,小姐您要不提着看看?”江月儿还没说话,江栋咳了一声:“荷香,把那鸟笼挂廊下去。”见女儿瞅着他,不由脸一黑:“这鸟刚来咱家,也不知道带没带什么病,能随便拿了看吗?”话虽如此,江月儿总觉得,她爹似乎是小心眼又犯了,在故意找茬。当然,在外人面前,她还是很给她爹面子的,也不与他争,问那提鸟笼的人:“你怎么知道我们今天回来?”那人年约三十来岁,生得一副伶俐相,见自己似乎不怎么受主人家待见,也不怎么慌,脸上还挂着笑,恭恭敬敬对江月儿道:“说也巧了,三天前我们刚接到少爷从梅州来的信,小的就嘱咐人时刻在府上盯着,今天看见府上来了人,猜着就是老爷和小姐回来了,赶紧来伺候。”对阿敬的信来得比他们到京城还快,江月儿并不吃惊。她从金州到京城的这一路并不是单纯在赶路,如果遇到当地比较出名的景点和小吃,她就会伙着卫老爷去逛一逛,他们几乎是在比原定时间多了半个月才到京城来。她就问:“你们少爷还有什么话交代吗?”那人从袖中摸出一个信封递给她,笑道:“这是少爷先时写的信。”一只手伸过来把信截走,江栋一把撕开信封,装模作样看看信,递给目瞪口呆的江月儿:“你也看看吧,那小子在梅州说在准备举业,近两年到不了京城。”江月儿无奈地翻翻白眼:她爹真是越来越讨厌了。她接了信也懒得看,直接问那人:“你们是在京城做什么生意的?”那人道:“就是个小门脸,什么都做些。”“那是在哪?怎么你们这么快就到了我们家?”那人顿了顿,方道:“因为我们的门脸离江家不远,就在前巷的岔道那。”江月儿回想了片刻,惊道:“是卖香烛纸扎的那家店子?”她这一路走来,只看见前巷岔道那有这一家店。那人没想到江月儿眼那么尖,笑容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