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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易在旁边看着孩子,眼神有些不是滋味。 娘抱着孩子倚在榻上歇息了一会儿,睁眼道:“去吧。” 我茫然地看着她。 “去找皇上。我给他解毒。” …… 据皇上说,他只有早朝后的两三个时辰及临寝前的一个时辰才是清醒的,解毒之事愈快愈好,我自然只能在晚上的那个时辰觐见。 我刚一脚踏出尚书府,就后悔了。这个时辰实在太尴尬,万一皇上正在临幸妃子怎么办?而且就前几日他的态度,实在没理由突然改变主意。 我思来想去,咬咬牙,第二日直接冲到养心殿前拦了苗恩。 “尚书大人唤我何事~”他身后跟着几个怯生生的小太监,细声细气地看着我道。 “臣有事要禀。”我极力遏制住自己的恶寒,笑得一脸谄媚,“还请苗公公向皇上通报一声。” 苗恩若有所思地将捏成兰花样的手指放在了唇角,两瓣鲜红映着那黑色的蔻丹有着说不出的诡异。他若无其事地抚摸着自己粉搽得像城墙一样的白脸,嘴唇微微嘟起,做出一副的为难的样子道:“这可怎么办呀~皇上说了谁也不见的~” 我盯着他,搭在身侧的双手缓缓握紧,开始拼命按捺自己身体上的冲动。 好想…… 好想…… 好想把他的脸洗得干干净净把他的蔻丹刷得干干净净把他从妖魔道上拯救出来…… 苗恩妖异的眉眼荡漾着一丝少女般的春情。他看着我,忽然娇声道:“其实让你见皇上,也不是不可以~” 我登时敛了隐忍的表情,惊喜地看着他。他红唇轻启,含笑道:“只要尚书大人让~我~亲一下~”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他含情脉脉地看着我。 半柱香的功夫后,顶着一个黑青眼圈的苗恩领我到了御花园。 “你不是想知道皇上为什么不上早朝不见臣子吗?”苗恩冷声道,“看吧,只要看过之后的你的脑袋还在脖子上。” 我从没见过苗恩这般冷漠正经的模样,一时间有些发怵,下意识往园中看去。 寂然的御花园中,只有万千争奇斗艳的花朵和其中一个满身泥土的人。那人身着龙袍,相貌俊美,却是行为怪异,正蹲在地上奋力地刨着坑。苗恩步履轻盈地走过去,唤了一声:“皇上!” 闵京回头,朝他笑了一笑。 看到那等稚气的笑容出现在君临天下的闵京脸上,我哆嗦了一下,瞅着他面前刨出的土坑颤声道:“皇上,您贵为国君,不可如此……” “你是谁?”闵京的视线落在我身上,表情有一丝不悦。 “这是礼部尚书,蓝玉烟~”苗恩又恢复了细声细气的腔调。 “嘁,礼部最讨厌了,净会束缚朕的手脚。”闵京赌气般别过身子,又换了个地方刨起坑来。 我看着他如孩童般的背影愣愣地道:“皇上,不可……” “他好烦啊!给朕拉下去斩了!”闵京不耐地用那双满是泥污的手抓了抓脑袋,顶着一头土屑朝苗恩吼道。 我闻言一震,忙跪了下来。 “不可以喔~”苗恩上前,安抚似的拍了拍闵京的背,笑道,“这位蓝尚书,皇上一向很器重他呢~” 闵京疑惑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皱着眉点点头,又换了个地方刨坑去了。苗恩对我使了个眼色,我连忙起身,两人一齐出了那片闵京刨坑的土地。 “我娘是毒师,我想请她探探皇上的毒。”我平静地对他道,“如何?” “张太后的毒岂是好解的?”苗恩妖艳的脸上有了严肃的神情,语气颇有些无奈,“再者,纵是解了又能如何?” 我闻言,心中生出一股nongnong的不安来:“此话怎讲?” 苗恩看着远处心智似孩童般的皇帝,凝眉道:“现在宫中有个传闻。” 闵京终于刨好了一个坑,嬉笑着把自己的龙靴埋了进去,光着脚嗅花去了。 “九皇子,携先皇遗诏回来了。” 我一愣,远远地望着无忧无虑的闵京,却是没再说什么。 日暮时娘隐蔽地入了宫,我站在尚书府前远远地望着在晚霞下熠熠生辉的宫殿,心中忽然有了丝落寞。 作者有话要说: ☆、23 这毒,一解就是七日。 娘每天都是夜里去,凌晨时分再顺着宫墙遁回来,柳眉是一日比一日拧得紧,饭菜也吃得越来越少。 我想起她十八年前就曾夸下海口“天下没有我君娉婷解不了的毒!”,这次可算栽了。我在幸灾乐祸的同时,心底的担忧也是一日胜过一日,吃得竟是比娘还少。 不过这毒难解,倒是激起了娘的挑战欲,每天都把自己关在一间密闭的黑屋里折腾,似乎就跟它较上了劲。 又一日我正在梦里睡得香甜,卯时未到就被苗恩领着几个小太监从被窝里拉了起来,匆匆套了官服,一路直奔养心殿。 闵京终于清醒了。 他从龙床上坐起身,咳了几嗓子,一口饮尽苗恩递过来的茶水,舒眉展眼道:“朕要好好感谢君娉婷,不如就封她为……” “皇上!”我急忙将他欲说出口的话堵回去,诚惶诚恐道,“家母一介江湖人士,不需要那些虚名俸禄的。” “哦?”闵京扬了扬眉道,“那便算了。” 说着偏头打量了我几眼,笑道:“蓝爱卿,几日不见你,倒是比原先俊了许多。” 我干笑,脸上有些臊。 苗恩在旁边偷笑,嘴咧得几乎掉白渣。 “皇上,臣今日有事要禀。”我定了定神,恭敬道。 闵京懒懒给了个眼神,示意我讲。 我这才笑道:“恭喜皇上,雅歌已生下了小皇子,母子平安。” 咣地一声,闵京手里的茶杯落了地。他极惊喜地看了我一眼,又看向苗恩。苗恩朝他微笑着点了点头,转身吩咐了几个小宫女收拾破碎的茶杯。闵京看着他们在眼前忙活,恍惚道:“朕的皇长子……” 我点头。 他沉默了片刻,道:“若皇后还在,也应是很欣喜的吧。”说罢垂眸,很是黯然的模样。 我只能陪着他一起黯然。 “闵歌白。”不多时,闵京忽然道了一句。 我有些茫然地看着他。 “皇长子的名字。”他的心情似是又好了些,连语调都不由得轻快了。 闵歌白,好名字,一听就是个清雅之人。 我默念了两遍,也觉欣然,过了一会儿道:“皇上,皇长子尚不足月,但臣以为还是接回宫中较好。尚书府虽一应俱全,到底是比不得宫中伺候得规矩,也怕风水冲煞,不如……” 闵京想了想道:“也好。” 说罢缓缓握紧了搭在身侧的手,语气阴冷道:“朕是时候处置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