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春风吹，战鼓雷。

    “好，我来作证！”一位老人在秦思慕的陪同下走了过来，他说道：“事实胜于雄辩嘛。”

这位老人就是叶春华了，在他身边还站着老校长叶秋实。虽然两位老人一位花甲末一位古稀初，但身体都很硬朗。

接着，两位老人开始欣赏唐宋送来的、不是对联的对联，两位老人一边看对联一边不住的点头。叶秋实满是欣喜的看着唐宋，他说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唐宋你果然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叶春华还是有点将信将疑，他问唐宋道：“这真的是你写的。”

“外公，人家都说过好几遍啦。”秦思慕在外公身边就像一个乖巧的小女孩。

叶春华笑笑之后说道：“我的意思是，这种大家手笔早该扬名立万了，为什么他迄今仍然寂寂无名呢？”

秦思慕说道：“那还不简单，有些人呢，喜欢张扬；有些人呢，则喜欢玩高深~~”

秦思慕嘴上在跟外公说话，眼睛却在瞪着唐宋，她在怪他，怪他事先不跟她说自己还留了这么一手。她一直觉得像唐宋这种老实人已经像熊猫一般稀少，一定要好好保护才是。令她大跌眼镜的是，人家根本不需要任何保护。这哪是熊猫啊，分明就是长得像熊猫的魔兽嘛。与此同时，秦思慕也在怀疑唐宋是不是真的老实，有这样又是打架强手、又是钢琴能手、还是书法高手的老实人吗？

唐宋是有苦自己知，现在是出风头，但天赋值却越来越少，以后用光了该怎么办呢？就算表白成功率百分之百了，自己也跟她喵呜扑腾了。末了，她跟你来一句，亲爱的，我要听你弹钢琴嘛；亲爱的，我要看你写大字嘛；亲爱的，我要我滴那个心哟。到时候怎么办？说自己行？乱弹琴、鬼画符肯定让自己无所遁形；说自己不行，那些都是系统干的，那岂不是又要喵呜－－这会肯定就没有扑腾了。那猫爪子也不再挠心，改挠脸了，轻则挠成唐伯虎，重则挠成唐三葬。

“嗯。”叶春华点头说道：“年轻人就懂得收敛锋芒，将来必成大器。”

“唐宋。”老校长一边看时间一边说道：“离开宴还有一段时间，陪老头子走走如何？”

唐宋点头道：“当然没问题。”

“那就走吧。”老校长轻轻拍了拍唐宋的肩膀，两人一起走向电梯。

“叮！”

电梯到达顶楼，唐宋和老校长一起走出电梯。龙溪大酒店的顶楼原本是咖啡厅，因今晚包场而冷冷清清。唐宋跟着老校长来到落地玻璃前，窗外，是万家灯火的龙溪小城，是老校长的第二故乡，是唐宋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

“我爱这个地方，不止因为这里有我心爱的课堂，不止因为这里有我眷恋的姑娘。只因为在那慌乱的旧时光，这里提供了我避风的港，治好了我心灵的伤。它让我不再憎恨带来十年动乱的d，他让我重新对这个国家充满希望。既以走在大道上，哪怕来日与方长。”不知为何，老校长突然变得多愁善感起来。唐宋知道老人受到了某些事物的感染有话要说，他选择了倾听。

老人接着说道：“几十年以来，我一直遵循父亲临终前的嘱托，我叶家不求功名利禄，只求铮铮铁骨。老人家是做到了，他一身不整人，却绝不甘愿被人整。为此，他最终失去了生命。这次70大寿，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戳我的脊梁骨，69年如羽毛一般爱惜的名节一夕尽毁，但我不后悔。不求功名利禄，只求铮铮铁骨，家祭告吾翁，我叶秋实也做到了。”

唐宋看着老校长日渐向弓形靠拢的侧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老人也有外孙女儿，但跟秦思慕的区别很大，是的，她不是美女。老人的决定在无私中也有自私，那是一个需要世世代代背负后果的决定。说句恶心的话语，陪伴他的不是名门淑女，也少了优异的基因，兄弟二人在这一代就此拉开差距。

老人拿出一张请帖递给唐宋，他说道：“我说的没几个人其实是没几个我要请的人。”

唐宋拿过请帖一看，大寿的是他，落款的却是叶春华，从老校长到封疆大吏的弟弟，这就是春华与秋实的差距。叶春华说道：“三年前就打报告了，学校更换大批教学用具需要拨款，但迟迟下不来。我这封疆大吏的弟弟一下课，估计就永远下不来了，我只好出此下策。叶春华这三个字确实比我叶秋实管用啊，今晚收获颇丰，三年之痒一夕解决。那我就大方的自私一回，把你这计划以外的字留下。以此告后人，芝兰生于深谷不以无人而不芳，君子修道之德不为困穷而改节。”

原来如此，唐宋马上就明白了。这请客帖也是催款单，收到单子的人不一定就是老校长想请的人，而没有收到请帖的李大壮也不是被忽略的人。原来李大壮才是老校长最看重的得意门生。嘿，现在好像还有自己，他老人家没发帖。

唐宋马上说道：“老校长，我今晚一定好好再给您写一副。”

“哎。”老校长摆手道：“唐宋啊，好话说完了，现在老头子可要说几句不中听的话了。”

唐宋说道：“您说。”

“你的家庭状况我不是不知道，你应该想办法为家庭减轻负担才是。”老校长说道：“今晚你要好好的写，写出来的东西拿去拍卖。我马上就去布置，给你最好的笔墨纸砚，然后让我的侄儿送到拍卖行，让他们好好炒作，一定要买个好价钱。现在，跟我走吧，我们去吃饭。”

之后，两人离开顶层来到餐厅，主座就在唐宋上次去的那个包房。唐宋走进包房就觉得不对，都是大人物，秦思慕的大舅舅叶国泽也在，这可是比省长都大的官。还没等老校长发话，唐宋马上就编了一个理由逃也似的离开了。自己去坐连县长都没入围的桌子？这不要人命吗？

有巧不巧，唐宋刚出门不久就听到有人叫他，他退后两步一看，包房里叫他的人真是哮天犬。不用说，有哮天犬在的地方必有二郎神，二郎神笑着对唐宋说道：“唐同学，我们今天来他个不醉不归如何？”

大概是因为同是成龙中学校友的原因，写有秦涛名字的座位卡也被放在了这里。此刻的秦涛正在向唐宋打手势，别来，千万别来。接着，他指了指桌上的剑南春，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他们要趁机灌你酒，让你写不好字。

如果秦涛不暗示，唐宋倒真不想跟二郎神他们坐一起。他这一暗示，唐宋马上就溜了进去。小样，哥正愁没处喝这一斤白酒呢，你们就送上门来了。嘿嘿，春风吹，战鼓雷，唐宋现在还怕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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